独身主义 作者:心知杜明【完结】(50)

2019-06-28  作者|标签:心知杜明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边缘恋歌 阴差阳错

  贺季青牵着他,顺着人行道慢慢地往前走。林舒低着头,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有小孩子从两人之间快速穿过,撞开了两人紧牵的手。林舒重新去抓,贺季青已经将手收到身侧。

  天上飘起细雨,林舒抬头望天,天气预报说有雨,但没说什么时候有雨。

  贺季青晚上没有回集美住。

  两人在厦大附近吃午饭时,他接了个电话,接完跟林舒说:“你先回去。”

  林舒说好,没有问是什么事。

  他独自回集美的时候,已经下起了大雨。他在路边买了一把便宜的雨伞,在雨里慢慢地走向地铁站。

  沿途行人很少。已经过了饭点,路边的餐馆里,也是空荡荡的。他再小心,还是让雨水溅s-hi了裤腿,六月的雨水是热的,但还是能让他的腿发凉发痛。好不容易走到了地铁站,下了扶梯后,他捂着膝盖蹲在了墙边。

  地铁里的巡逻员看到,上前问他:“需要帮助吗?”

  他摇头:“我蹲会儿就好。”

  巡逻员不放心,说:“你需要帮助就喊我们。”

  等巡逻员走远了,他撑着墙站起,拖着隐隐作痛的左腿往前走。

  以后,他大概都要这样,靠自己往前走了。坐上地铁后,林舒望着窗户上的自己想。

  晚上,贺季青还是给他发微信了,问他:“睡了吗?”

  他说:“没有。”

  “早点睡。”贺季青说。

  “嗯。”他回。

  屏幕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可是他握着手机等了很久,没有等来任何信息。

  “晚安。”他先发出去。

  “嗯,晚安。”贺季青回。

  “记得吃药,用热水。”贺季青又补了一句。

  “好。”他说。

  对话就此结束。林舒趴在枕头上,玩手机上的小游戏,斗地主乱出牌输了好几局,积攒了很久的分数很快用完了,他换成跳一跳,连玩三局,没有一局跳过40分的。

  有点无聊,他翻过身,从床上坐起,竖着耳朵听外边的动静。雨声盖住了一切声音,狗吠猫叫,孩子的哭啼。

  他曲起双腿,却不想左腿突然抽筋,他抱着腿翻滚在床,一边深呼吸一边双手使劲地揉搓腿肚,同时尽量慢慢地伸展左腿,几个来回后,他出了一身汗,但腿依旧抽痛不止。他挣扎着爬到床边,从床头柜里的抽屉里摸出止痛药,到了一手心,胡乱地塞到嘴里。

  止痛药被咽进喉咙,半个小时后,才慢慢感觉不到左腿的疼痛。林舒大字状地躺在床上,脑子里回响着医生的话:“如果恢复得好,这种痛一年之内就没了。如果不注意,可能要跟着你一辈子。”

  一辈子有多长?

  没有贺季青的日子里,每天都像一辈子那么长。

第39章 爱情是药

  这一夜很漫长。

  有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一直喊:“林舒——林舒——”一声接一声,急切万分。

  林舒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上像压了重物,他抬不开。他想开口说话,嘴里好像粘了胶水,也张不开。全身好像陷在了泥里,动不了。

  他的耳朵能听到声音。

  “喂,120吗?有人昏迷了,止痛药吃了半瓶,我喊不醒,你们快来,地址是……”熟悉的声音在打电话,给120。

  不行,他不要去医院。林舒默默地呼喊,拼尽全力睁开一条缝,光亮进来,他看到准备抱起他的贺季青。他张嘴想喊他,发不出声音。

  “你吃那么多止痛药干什么,你不要命了!”贺季青吼他。

  他想要摸他的脸,他看起来很憔悴。

  “120马上到,我们去医院。”贺季青抱起他。

  他缓慢地摇头,贺季青怒瞪他,往外走。楼梯狭窄,他每一步都走得小心。

  “你怎么回来了?”他终于能讲话,只是声音喑哑,喉咙里好像火烧一样。

  “我不回来要去哪里?!”贺季青没好气。

  他没见过这样坏脾气的贺季青。

  “我以为不回来了。”他又说。

  贺季青咬牙:“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外面晴空万里,阳光刺眼。林舒靠在贺季青怀里,看到他下巴上青色的胡渣,他穿着昨天的灰棉衬衫,领口上有汗渍。

  “昨天——”

  他话未说完,120的急救车声由远及近,贺季青等不及,抱着他小跑向前。他闭上眼,听着他的心跳,扑通扑通,很有力。

  到了医院,林舒被医生要求洗胃。他哭着说不要,贺季青和医生一起吼他:“不洗等着死吗?!”

  洗胃时,贺季青一直陪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看他难受,贺季青又不忍又气:“叫你乱吃药!”

  医生也说他:“止痛药哪能一下子吃半瓶,不要命了!”

  林舒被洗到虚脱昏迷。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病房采光很好,两面都有窗户。床前坐着的不是贺季青,而是贺安年。

  他喊他:“欸——”喉咙里好像还c-h-a着管。

  他声音破碎,脸色苍白,嘴唇暗青,贺安年都不忍看。他关心地问他:“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贺季青呢?”他先问。

  “我哥去剧组了,今天有大戏,投资方也过来人了,导演喊他过去改两场戏。”贺安年解释,这是贺季青交待的,他交待了两遍,口头说了一遍,微信又发了一遍。

  他叹气。

  “怎么了?”贺安年担心地问。

  他轻轻地笑,贺季青没有走,他很开心。

  “我哥说,叫你别多想。”贺安年补充。

  “嗯。”他点头,“你怎么来了?”他终于开始好奇。

  “不止我来了呢。” 贺安年挠头,他头发剪得很短,贴着头皮,和贺季青的长发形成鲜明对比。

  他面露疑惑,贺安年笑出虎牙:“我爸我妈也来了,他们待会儿过来。”

  林舒被吓得马上从床上坐起,牵动了手上的针,痛得他咧嘴。

  吓得贺安年慌忙按住他:“你不要乱动,你不要乱动。”贺季青走前可是再三嘱咐过他,一定要照顾好林舒。要是林舒有三长两短,他怕是不能再叫他哥了。

  “他们只是来看看你,你不要有压力。”贺安年解释,想要安抚他。

  林舒求他:“你能不能叫他们不要来了?”他不想被贺季青的父母看到他虚弱不堪的模样。

  “已经在路上了。”贺安年无奈地看时间,差不多快到了。

  林舒再次从床上坐起,他要下床。

  贺安年把他推回床上,力气有点大,林舒脑袋磕到墙。贺安年吓得赶紧上前给他揉脑袋,只差没上嘴吹了。

  “你疼不疼?脑袋晕不晕?”他边揉边问。这要是被贺季青看到,非得现场扒他的皮。

  林舒推开他:“不疼。”

  贺安年吓出了一头汗,他哀求林舒:“我的祖宗小林舒,你不要为难我啊。今天我的任务就是照顾好你啊,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很惨的。”

  “我想洗个脸。”林舒不想蓬头垢面的见贺季青家人。

  “哦哦。”贺安年反应过来,搀着他下床,病房里就有独立卫生间。他看着林舒刷牙、洗脸。在他眼里,林舒像个小孩,细胳膊细腿,不小心摔下都会碎的那种。贺季青跟他提过林舒下巴到脖子的疤,单单“车祸”两字,就已经让人提心吊胆了。

  林舒整理头发时,对镜中的贺安年说:“你这样看着我,我压力很大。”

  贺安年不好意思地转过身。

  林舒整理完了,拖着输液架从里面出来。贺安年手机响了,他瞄一眼屏幕:“他们来了!”

  林舒瞬间变了脸色,贺安年扶着他坐回床上:“放心,他们不吃人。”

  林舒挤出一个难看的笑。

  贺夏田和孙湘到了,他们刚出现在门口,林舒挺直背,紧张地喊:“伯父伯母好。”

  后面跟着贺季青,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贺夏田拎了一罐粥,孙湘拎着水果和人参补品。孙湘进门便注意到林舒的疤,她坐在床边,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贺夏田说:“小林,这里是我们让酒店煲的小米粥,你能吃东西后吃点儿。”

  林舒连连点头:“好的。”

  “受苦了,孩子。”孙湘盯着他脖子上的疤,挤出一句。

  林舒以为她说洗胃的事,摇头道:“还好,还好。”

  “他是自讨苦吃。”贺季青开口。

  林舒不敢看他。

  “也不能那么说嘛,是不小心对不对?”贺安年帮林舒说话,被贺季青瞪了。

  贺夏田也搭腔:“以后注意就好了,药可不能乱吃。”

  林舒抓紧了被子。

  “说了叫你们不要来,你们偏要来。你们看,我就是去接你们的功夫,他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了!”贺季青也在床边坐下来,抓起林舒的手,“真不让人省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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