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金鱼儿，下次我轻点，你再休息一下，我下去给你买饭吧，我做的不好吃。”
赵瑾瑜翻身躺好，想了想又凑到张阳耳边，轻声说到：“你昨天太猛了，现在什么好吃的都不敢吃，所以劳您大驾，去随便煮点粥吧，乖。”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张阳的脑血流量明显不足，一部分往下半身去了，一部分到了脸上。机器人一样起身洗漱进厨房，把米放进锅里之后才冷静下来。
张阳陪赵瑾瑜吃了饭，便让赵瑾瑜再去补眠，态度强硬的让赵瑾瑜以为变了个人，于是赵瑾瑜很给面子的留下中午的菜单就去睡回笼觉了。张阳原本在自己卧室整理学习笔记，没到半小时就顶不住思念之情，蹑手蹑脚地回到赵瑾瑜的房间，盘腿在床边坐了，看了赵瑾瑜一会儿就专心继续学习。
粗硬的头发，宽宽的肩膀，因为光线昏暗弓着的腰，轻轻的叹息，偶尔翻过的书页。赵瑾瑜偷偷打量这个小自己好几岁的大男生，想抬手摸摸他颈后凸起的椎骨，又怕打扰了他学习。赵瑾瑜无声地笑了一下，轻轻闭上眼假寐。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张阳扔下书就把手机抓起来先关了声音，然后回头看了看赵瑾瑜，赵瑾瑜翻个身装作什么也没听到，张阳这才看了看来电人，小心翼翼地出了赵瑾瑜的卧室。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张阳犹豫着摁下接听键。
“喂，佳文。”
“张阳，昨天的饭没吃成，今天出来补上吧？”
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就算有张阳也听不出来，但是才知道她和赵瑾瑜之间的关系，张阳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我……那个……”
听声音赵佳文是笑了一下，然后说到：“我们就是出来聊聊，放心吧，赵……我哥不会在意的。”
张阳看了看卧室门，想了想答应了下来。
“好，还是昨天那个地方吧，12点可以么？”
赵佳文挂电话之前张阳还隐约听见豌豆的叫声，失去赵佳文这个这个朋友，说不可惜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赵佳文真的喜欢自己，那张阳肯定不会和她多来往，他不想，金鱼儿也不想。
张阳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开门看了看赵瑾瑜，赵瑾瑜背对着门口，张阳不想打扰他，也希望自己把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处理好，于是留下字条，定好外卖，自己出门去了。
听见他的关门声，赵瑾瑜睁开眼，看看贴在自己手机背面的便利贴，叹了口气。
“傻瓜，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要是能和好早和好了，怎么会到现在这样，一见面还和小孩吵架一样。”
第三十三章
张阳到的时候赵佳文已经在等他了。
“佳文。”张阳只是打了个招呼，随后便不知道该怎样说了。
赵佳文盯着张阳看了几秒，然后说到：“进去吧，今天还是你请。”
“哦，好。”
时间不算早，两人进去之后座位已经不多了，只好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
“你紧张什么啊？”赵佳文似乎并没有觉得两个人和之前有什么不同，态度和之前没什么不同，反而显得张阳过于紧张了。
“没……没有。”
“怕我和你告白还是怕我哥吃醋？”赵佳文笑笑，把菜单推给张阳，“其实这两件事都挺好玩的，但是无论哪件难受纠结的都是你，我就不欺负你了。”
张阳把菜单推回去，表示自己都可以，听了赵佳文的话犹豫着开头：“其实我觉得……你……”
“觉得我不喜欢你？”
张阳默认。
“你还真是傻。周围那么多男生，我不找这个不找那个，偏偏找你吃饭看电影，瞎子也会看出来了吧。”
“我之前的朋友也会这样，她们也没有说过喜欢我。”想起之前的几个异x_ing朋友，张阳反驳。
“因为你太傻，看不出来，或者她们知道你喜欢男的。可我不知道啊，张阳，你应该早离我远点。”
“我……”
服务员来取菜单打断了张阳的解释，待服务员走后张阳突然不知道该解释什么了。
是自己的不敏感伤害了赵佳文吗？可之前大铮也提醒过他，他还怀疑大铮喜欢赵佳文，一点也没想过和赵佳文保持距离，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做的不好。
“对不起，我……”
张阳很局促，在座位上一点也不安心。
“说什么对不起啊，还是我自己看走眼，早知道就答应大铮试试了，你这么傻也看不出来大铮喜欢我吧？”
张阳抬头，眼睛一亮：“我看出来了，他一和我提到你，就很像在吃醋。”
“我哥对你很好吧？”赵佳文突然换了话题，另张阳稍微放松的心有一下子又提起来。
金鱼儿对自己当然好，幸好张阳还有点智商，知道这个要表现的含蓄点，只是点了点头。
“小的时候他也很疼我。他不爱出去玩，有空就坐在房间里看书，父母不在家，我在他身边捣乱，翻他的书，把牛n_ai洒在他裤子上，他生气，但却连大声说话都舍不得。”
赵佳文眼睛朝玻璃外看着，语气似乎都是对那时的怀念，她眨眨眼，捧着杯子发了会儿呆，然后继续说。
“那个时候父母已经开始有争吵了，我什么也不懂，饿了就只会要吃要喝，我妈脾气上来就不管我，我哭的时候的是他哄我，给我弄吃的，我想，要是有哥哥一直在身边真好，什么也不用担心了。”赵佳文自嘲一笑，“他什么都让着我，就连爸妈离婚的时候他都让我先选，让我选跟着我爸还是我妈。其实那时候特别想跟着哥哥，但是我妈哭着求我，让我跟着她。后来哥哥有新妈妈了，我却没有爸爸……”
张阳给赵佳文递过去纸巾，赵佳文接过去对张阳笑笑，眼泪去却突然涌出来。赵佳文低头把纸巾摁在脸上，肩膀抽动了几下，然后红着眼抬起头：“遇见你之前，我恨他，因为他抢走爸爸。原本我都要原谅他了，可直到昨天，我觉得以后我还是要继续恨他，因为他抢走了你，张阳。”
“可我喜欢男的，佳文，就算没有他，”张阳握了握拳，眼神格外认真，“我也不会喜欢上你的。”
赵佳文一愣，然后笑起来，神情格外让人心疼，站起来探身拿手戳了戳张阳的肩膀，张嘴轻声说道：“别让我也讨厌你啊，张阳。”
饭菜上来的时候，赵佳文已经离开了，张阳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出神，想起几个月之前的一幕，那天他和学长告白，被学长拒绝了，独自一个人吃了一桌子饭菜，然后遇见了赵瑾瑜。如今算是他拒绝了别人，为什么又是他独自一人面对这些？
这些暂时都过去了，张阳拿出手机对着桌面拍了一张照片，也离开了。
张阳回去的时候，赵瑾瑜刚刚一个人吃完饭，正站在阳台窗前打电话，正午才过，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赵瑾瑜身上，听见声音回过头来看他的时候，嘴上正带着笑。张阳的肚子突然饿了，果然指拍一张照片是没法饱腹的。
赵瑾瑜挂掉电话，顺势倚在窗边，下巴一挑：“回来啦？中午吃的怎么样，佳文没和你起吃饭吧？”
不得不说兄妹之间的血缘感应是存在的，即使两个人过去的近二十年没再一起生活，凭着仅有的了解，赵瑾瑜还是猜对了赵佳文的做法。张阳点点头，神情落寞地坐在沙发上，长长叹了一口气，再抬起头的时候一脸委屈样：
“饿，中午没吃，佳文没等菜上来就走了，我……我只拍了一张照片，纪念我失去一个朋友。”
赵瑾瑜走过来坐在沙发上，拍拍张阳的肩膀，声音里含着歉意：“对不起，傻大个儿，要不是我们这样的关系，你们不会连朋友都做不成。”
张阳摇摇头：“不是的，金鱼儿，我心疼你，也很可怜佳文，其实你们都不必怪对方，她……”张阳思索着要不要说赵佳文讲的他们小时候的事情，又觉得这些还是他们自己解决才最好，于是便不再提这个话题，“我去找点吃的，饿了。”
“好，我去给你做饭，想吃什么？”
张阳想让赵瑾瑜继续休息，赵瑾瑜表示已经睡够了，要做好吃的让张阳补身体，好为了下次开荤做准备。张阳反应过来之后，立刻红了脸，捧着俩土豆蹲在垃圾桶面前不再抬头。
“害羞了？明天你要和我一起吗，再鸣他们要请我吃饭。”赵瑾瑜拿脚尖戳戳张阳的屁股，接过他手里的土豆，随口问道。
“不去了吧。”张阳仍然蹲着，捡不小心落在地上的土豆皮。
“看他们秀恩爱你吃醋？我们也可以秀恩爱。”
张阳抬起头看看赵瑾瑜，使劲摇摇头：“不吃醋，那些早过去了。”
“我会和他们好好介绍你，说你是我的男朋友，还说我很喜欢你，以前他们经常秀恩爱，这次我们也闪闪他们的眼呗！”赵瑾瑜蹲下来，凑近张阳的脸，“求求你了。”
张阳红着脸答应，只是不再继续在厨房帮忙，匆匆躲回自己房间了。
赵瑾瑜看在滚落在地上的土豆，笑着摇摇头，捡起土豆对着张阳的房间喊了一句：“明天不许给我这么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