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熹会不会太辛苦了?”
莫傅司按住妻子的双肩,正色道:“你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吗?就是到底什么才是别人无法夺走的那句。”
温禧点头,“我记得。一个人的健康可能因为意外而被夺去,财富可能因为变故而失去,地位可能一朝倾覆,声名可能瞬间抹黑,只有知识和才干是抢不走夺不掉的。只要你学到了,成为一个明智聪慧的人,没有什么能逼你变回粗蠢愚鲁。”
莫傅司语气郑重:“我不是维克托,阿熹是我的儿子,我会爱他、教他,把我所有的经验教训通通教授给他。当然,他的兴趣爱好我也会尊重,但是他既然享受了我们提供给他的优握生活,他就必须负担起相应的责任。”
爱之深,责之切。温禧将头靠在丈夫怀里,软软道:“阿熹能做你的儿子,真是幸运。”
“不,他能做我们的儿子,才真是幸运。”莫傅司眼里含笑。
俄语记——世间也侬有几人
有一位精通英法俄意德拉丁希腊……多门外语的父亲,你好意思只会说汉语和英语吗?
莫向熹小朋友自然是不好意思的,于是成天向父亲表示自己“不能忘本”的决心。温禧也一直想学俄语,便跟在后面附和。
于是,莫傅司成了一大一小两个的俄语老师。
他倒是对自己的这个新身份兴致盎然,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两套俄国课本,一本正经地从俄语的33个字母开始教起。
作为一名精通英法双语的名牌大学毕业生,温禧在最初的学习里自然是异常轻松的。反倒是莫向熹小朋友,小小年纪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和汉语已经让他母亲很是震惊和自惭形秽,现在又要加上俄语,三种语言居然没有打架,真是不容易。
温禧忍不住用目光嘉许儿子,却不期然收到“莫老师”得意的眼神,这个眼神翻译出来就是,也不看看是谁的种?
当学习到俄语字母[P]的时候,温禧遇到麻烦了。[P]这个音需要气流带动舌尖颤抖,系统学习过《语言学纲要》的温禧知道这是舌尖颤音,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大舌颤音。法语里的小舌颤音她倒是说得很利索,当年读大一的时候她还深深为此自豪过。因为法语系有女生为了这个小舌颤音,曾经大冬天只穿一件吊带,冻得面色青白,舌齿打颤里终于把这个[R]给念出来了,最后这个故事成了森木外国语学院的励志经典。如今她生了孩子,舌头却似乎不如以前灵光了。
莫向熹小朋友很轻松地就发对了,然后不停地催促他爸爸继续教。
莫傅司意味深长地看一眼正在羞恼地和舌尖颤音做斗争的老姿,拍了拍儿子的头,“等等你妈妈。”一面走到温禧面前,微微一笑,“舌尖靠近上齿背,嘴唇放松,从噪子里往外送气,让气流冲击舌尖。”
然后温禧就看见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淡色的嘴唇张开,露出雪白的牙齿,正在将这天杀的[P]演示给她看。暖s-hi的气流徐徐喷吐在她脸上,温禧丢脸地发现自己双颊开始发烫。莫傅司的眼眸里帝上了笑意,连儿子也跑过来了凑热闹,得意地在年轻的母亲面前不停地卖弄着发[p]这个音。
在父子两双灰色的眼睛注视下是非常有压力的事情,温禧郁闷地看一眼落地窗外,花园里Cao木葱宠,花团锦簇,正是人间四月天啊。她就是穿吊帝也不会冻得口齿不清啊。
“为了不耽误阿熹的学习进程,待会儿晚上我给你妈妈单独补课。”最后还是莫傅司一锤定音。
下面轮到求知若渴的莫向熹小朋友郁闷了,因为他发现父亲大人开始心不在焉,眼光一直朝着母亲所在的方向飘。
匆匆又教了两个字母,莫傅司清清噪子,“阿熹,今天就到这里,爸爸要给你妈妈补课。”
“知道了。”昊向熹朝温禧天真无邪地眨眨眼睛,温禧却分明在儿子眼睛里看到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所有的狡狯和邪恶。她这个做母亲的并不知道自家儿子在学校的绰号叫作——小恶魔。
儿子离开后,莫傅司丢下课本,立刻将老婆拐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温禧被他圈禁在怀里,背靠在门上,相隔极近的两个人可以清晰地看到彼此睫毛的颤动。
“其实这个舌尖颤音应该和舌头的灵活x_ing有关。”莫傅司笑得有些y-in险,“不把舌头练灵活了,下面还有和其他字母相拼的大舌颤音,还有一些单词词头词中词尾都要弹舌头,比如说‘Переыв’(课间休息)这个词,前面要弹下舌头,隔一个元音之后还要再弹一下舌头,你总不能比不过儿子吧?”
温禧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妄图转移莫傅司的注意力,“我自己练,听说可以在嘴里合一口水,这样可以帮助发颤音……”话还没说完,莫傅司的唇已经压了下来。
“我来帮你练吧。”
温禧只来得及含糊地发出一声“唔”便被彻底堵住了嘴巴。
据说吻技高超的人可以用舌头将樱桃梗打成蝴蝶结,温禧怀疑莫傅司就有这样的水平。他的舌头像一尾游鱼,挑逗着她的舌头,灵活地让温禧气愤。
好容易松开,温禧连眼睛里都帝上了水泽,气自凌乱,莫傅司却依旧气定神闲,温禧愈发恼怒,“乘人之危。”
莫傅司一脸无辜,“我是在帮你补课。”
温禧被他的“无耻”打倒,默然无语。
教完了33个字母之后就是单词,俄语单词大多含有较多的音节,用莫向熹小朋友的话说,实在是太不注重效率了,念完‘достопримечательность’(名胜古迹)
一个单词的时间都够说完一个完整的汉语句子了。”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的经济头脑,莫傅司深感后继有人。
温禧却觉得难怪老毛子大多长得虎背熊腰,因为学俄语,需要一个强大的肺。没有相当水平的肺活量,你一句话还没说完,佑计就会翻两个白眼,口吐白沫了。
而莫傅司对此深以为然,借口锻炼肺活量,继续把温禧拐到卧室里去了。
莫向熹小朋友只得认命地收拾课本,心想,等到马上学习词形变化,不知道腹黑老爸又会想出什么理由来帮妈妈“补课”?老成地摇摇头,还是毛王席那句话说得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还是自己看书学俄语吧。
卧室里,一记深吻过后,温禧气喘吁吁。
“你看,你的肺活量果然不行吧,才几分钟就喘成这样。”莫傅司笑得云淡风轻。
“你,无赖。”温禧捶他。
莫傅司伸手握住她的粉拳,只觉心情无比愉悦,调戏老姿真是人生至乐啊。
不过学俄语事件充分证明,学习需要专心,三心二意是学不好的。温禧伤感地发现儿子已经不屑和她一起学俄语了,因为他们俩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