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涧咋舌:“明天就除夕啦,居然还不回来,他们俩搞什么啊。”
吕书也一肚子抱怨:“就是啊,搞什么嘛,我都不知道今天买多少菜,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你爸要是明天还没见着人,就不放他进门了,直接让他在外边过夜去。”
楼涧帮着他妈剥蒜,一边跟她聊天。
“妈,我今天去胡竣然老家,你猜怎么着。”
“怎么?”
“他家旁边住着一个小姑娘,一个老n_ain_ai,老n_ain_ai昨天去世了。”
吕书摇了摇头,语气有些同情:“那小姑娘不就一个人了?”
楼涧点头:“是啊,还有呢,那个小姑娘,居然跟我认识的一个学姐是亲姐妹,今天才认的。”
“哟?这么好的事啊?”
“是啊,而且,就在前些天,那个学姐她妈妈也死了。”
“啊?”吕书大吃一惊,瞪圆了眼睛望着他,“怎么回事?”
楼涧声音小了一点:“听说是被她老公给杀死的,她老公到处欠债不还,跑得来s_ao扰人母女俩。”
吕书手里的蒜落了下来,在地上滚了两圈,随即她回过神来,摸了一把乖儿子的头:“我的妈呀,儿砸,你没牵扯到什么吧?”
楼涧对她的态度很是无语:“我能被牵扯到什么呀,我跟那个学姐也不是很熟,但是景渭跟她很熟。”
吕书看着地上的蒜沉默了几秒,又抬起头来,盯着他的眼睛,说:“人家家里的事,你别去管太多,知道吗?”
楼涧点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吕书开始了碎碎念,“你二叔那个混球,也是一天到晚管人家的事,以前你爸没少说他,还是死x_ing不改,跟个长舌妇一样,到处嚼人家家里的舌根。”
楼涧对于这个比喻举双手赞成,差点没有笑场。他刚要松一口气,忽的,门口响起了开门的声音。两人同时朝那边看去,只一瞬间,楼涧就知道是谁来了——
那门口的人倚在门框上,摆了一副无比风s_ao的姿势,把鼻梁上的墨镜一摘,一手撩了一把许久没剪过的头发,勾出一抹邪魅的笑:“有没有想我啊?”
楼涧摆出作呕的姿势,朝他妈抱怨:“妈,他想把我恶心死。好继承我的蚂蚁花呗。”
吕书翻了一个大白眼,把地上的蒜一把抓起来,进了厨房:“眼不见为净。”
楼润山:“……”
楼涧毫不客气拍桌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楼二叔带上门,坐到了餐桌旁,砸了砸嘴,嘿嘿:“明天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楼涧也学他妈翻白眼:“妈说没给你的份。”
楼二叔伸手就揪了他的脸一把:“傻小子,怎么跟叔叔说话的呢。”
楼涧忽然认真起来,问他:“你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楼二叔把墨镜一甩:“不知道啊,给他买了几斤橘子之后再也没见过他啦。”
楼涧听了他的话,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你要死!你敢这么说你哥!拿去,奥斯卡小泥人就是你的了!”
楼二叔朝他风s_ao地笑了一下,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然后起身:“我去洗个澡咯~”
除夕这天,楼家老爹还真的赶回来了,一大早,冒着外边的冷气,带了几分生煎,一个个把人全叫起来了:“吃早餐啦!”
楼涧惊喜得差点蹦了起来,而楼二叔则是眯着眼睛,叹了口气:“好早啊,我的美容觉。”
吕书极其嫌弃:“我的妈,人家美容觉都是晚上睡的,就你还把懒觉说成是美容觉,逼脸都没了。”
楼家老爹:“……诶,话说得过了些……”
楼涧美滋滋地吃着生煎,他爹又在一边翻行李箱:“我跟你们说啊,我这回出差在赣州,带了一点赣南的蜜桔来,你们都吃吃,好甜的!”
楼涧闻言,吃东西的动作顿住了,一下子看向了前不久才跑过火车当了一回父亲的楼二叔。楼二叔显然是也想起了这茬,朝楼涧使了个眼色,嘿嘿笑:“哥,我就不吃了,上火。”
楼涧心里默默想,怕不要错了辈分。
“可别呀,小伙子怕什么上火啊,你吃吃看,真的很好吃的。”
楼涧拍了他爸一把:“诶呀,你管他呢,瞧他那样,一天到晚说养生也没见他多健康。”
楼家老爹一瞧,还真是。这个弟弟可能是生来不喜阳光,脸上的皮肤有一种病态白,白得都可以见见到血管的那种,但是又跟楼涧不一样,楼涧的白,是看得见气色的。
楼涧一直以为这是纵欲于声色犬马灯红酒绿才会这样。
楼二叔自知理亏,倒是一句话都没有反驳。
转眼到了晚上,一家子人就在这个时候是最和谐的了,嘴里出来的都是好话,就连楼涧,都要朝着他二叔笑说祝你身体健康。
吃过了晚饭之后,烟火也开始响了起来,即使明令了禁止在小区里燃放烟花爆竹,但是在他们这个地方,还是可以听到很远传过来的声音,只要扒到窗户边去看,还是可以看到一点点不寻常的火光在天空上。
楼涧没兴趣看这个,跟爸妈瘫在沙发里看春晚。他爸妈忙着拿手机发祝福短信,电视开着没人看。楼涧看了一会儿,楼二叔从厕所里出来,摸着他那头s-hi淋淋的头发,说:“楼啊,帮我看一下有没有人给我发消息呢。”
楼涧懒得理他:“自己看。”说完,自己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竟然还真的收到了祝福短信。
第一条是胡竣然的消息,一看就是群发的,楼涧砸吧一下嘴,想必这小子不知道给多少人发过了,自己也不过是其中的一份子罢了,但是一想,他还没漏了自己,那也不错了,至少还能寻一份心理安慰。
下一条,是景一渭给他发的:我明天就去南半球过年啦[转圈圈]
楼涧给他回:去哪里?新马泰三日游?
秒回:不是,澳大利亚,我们潜水去啦,你们还在这里挨冻,哈哈哈哈哈哈
—……我在北方大雪纷飞。
—我给你带好吃的呀。
—吃袋鼠吗?
—[微笑]你那是犯法的。
—哦,那吃考拉犯法吗?
—死去吧你!
—……少年人怎么肝火旺盛呢。
楼涧在一边笑,楼二叔凑过来:“跟谁聊天呢?笑得这么□□。”
吕书第一个表示不服:“你怎么说我儿子的呢!”
他爸:“就是!没大没小!”
楼二叔表示收到了双重暴击。楼涧幸灾乐祸地看着他,叫他一天到晚没个正经。
这时候,电视里正放着一个小品,小品的名字叫做相亲。吕书和楼老爹正好看了一眼,吕书不禁感叹起来:“诶,说起来,我跟你爸也是相亲认识的呢。”
楼涧第一次听到他爸妈的风月史,兴趣一下子就提起来了:“怎么回事啊?说说啊。”
楼家二叔嘿嘿一笑:“你别说,当时我还算的是半个牵线的呢。”
楼家老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多少年前的事了,还说它干什么。”
吕书不乐意了:“怎么的,才多少年,你就不想说啦?我偏要说。”说罢,她找好一个姿势,面朝楼涧,津津有味地讲了起来:“我跟你说啊,当时我才多大啊,你爸爸就找人到我家里来提亲,我爸那是什么人啊,我爸是文化人,就说,诶,你这小伙子要娶我家女儿可以,你先得自己写一封漂亮的求亲信来。”
楼二叔在一边乐呵呵地补充:“可别说,当时我哥他可是在家里苦苦练了半个月的毛笔字,才终于写了一封能看得懂意思的信来。”
吕书提起当年的事,一下子鱼尾纹都笑出来了:“哈哈,你爸他多不好意思啊,送一封信还是让他弟给送过来的,他家里儿子多,一个接一个来跟我报信,我哪里吃得消,我爸一下子就败下阵来。”
老爹在一边说扫兴话:“那还不是当年只有你一个姑娘待嫁。”
二叔无情地拆穿他:“你可别说,嫂子你不知道吧,当年媒婆到我们家里来,说有几个姑娘供你选择,结果哥哥当时一看就选中了嫂子,还笑得跟个傻子似的,说我就要娶这个,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吕书从二叔这里听到了当年不知道的事,一下子震惊得不得了,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哈楼远山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啊哈哈哈哈哈!”
楼涧在一边听得快活,他爸妈的感情一直非常好,即使这些年来他爸的生意越来越忙,但是两人只要一见面,就甜蜜得跟初恋情人似的,着实是让楼涧感到非常幸福。
而那边厢,李清言收到了徐晨舒的消息:我爸爸问你们俩要不要一起来过年呢?两个人怪冷清的吧?
李清言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多谢了,但是我怕我妹妹一下子适应不了,所以我打算过段时间再跟她说搬过去的事,反正下个月的房租我也交了。
徐晨舒见她这么说,也没有勉强她,只是希望她跟妹妹相处得开心。李清和这几天表现下来,既没有大悲,也没有大喜,也很乖,一直在做作业,对她姐姐做的饭菜会加以夸奖。除此之外,两人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