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铁手,就像跟了个哑巴。一路无言。
铁手不提权少皇,占色自然也不会去触那个霉头。
眼看越野车在京都城绕来绕去,向来路盲的她小心肝儿又嘎巴脆了。
“手哥,咱去哪儿啊?”
目视前方,铁手的回答,永远一板一眼。
“到了就知道。”
这,算回答么……?
023米 生气的时候最撩人!
几十分钟后——
还是上次那个没挂牌儿的神秘单位。
在通过一重又一重的关卡验证之后,占色进入了戒备森严的控制大厅。想到昨天的不愉快,她下意识地瞄了一圈,没有发现权少皇,心情才放松了下来。
铁手带着她拐入了一间犯罪心理研究室。
在她到来之前,ZMI已经安排了一名画手来配合工作。
放下资料,占色坐下来和画手简单交流了一下流程和方式。然后转过头,望着铁手,“手哥,有眼罩吗?”
“什么?”铁手吃惊于她的要求。
“眼罩。”占色再次补充,“我个人习惯,心理画像时,要蒙着眼睛。”
铁手与画手都奇怪,“为什么?”
“眼睛看不见了,心才会更清晰。”
扯了扯嘴角,占色轻笑。又好像没有在笑。
“你可以闭上眼睛。”
“那不一样。人没办法控制睁眼的欲望,心就会乱。”
深深看了她一眼,铁手没有再多问,吩咐人拿了一个眼罩过来,递到她手里,“要帮忙吗?”
“不用。”
占色又笑。
眼罩是新的,看上去很干净,黑色的,厚实,不会透光。
她拿着眼罩,紧抿着唇,像在做什么虔诚的仪式,动作缓慢又小心。先将垂下来的头发拢好,用皮筋束在了脑后,然后才将眼罩严严实实地罩在眼睛上,遮住了半张白皙的脸。
“好了,可以开始了。”
整个人沉浸在黑暗里,占色的样子谨慎又严肃。
“男,年龄在25—30岁之间,高个儿,180以上,体型适中。为人偏执冷漠,外表开朗,内心压抑。自我保护意识强,不轻易与人交心。一个人独居,却喜欢出现在人多的地方……”
根据她的描述,画手在电脑上描着气质和形象。
“剑眉,眉形宽浓,眉峰在三分之二处,锋利一点。”
“眼睛……”
说到眼睛的时候,占色停顿住了。
因为,她听到了脚步声。
眼睛看不见的人,除了心不盲,耳朵还会特别灵敏。
唇角往下弯了弯,她没有理会来人,继续说:“眼睛狭长有神,眼尾稍稍上扬,5度……给人感觉y-in险狡诈……不过,他应该会刻意戴上眼镜……”
心理研究室,很安静。只有两种声音。
一个是占色清澈得近乎空灵的声音。另一个是画手使用鼠标和键盘的细微声。
五分钟……
十分钟……
约摸一个小时左右,她长吁了一口气,总算完事儿了。在画手高超的画技下,一个年青男人的画像也栩栩如生地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
画手讶异的望向她,明显不太相信。
“占老师,就这样儿?没了?”
“嗯,我看看。”占色伸手到脑后,正准备取下眼罩。一双手却抢在了她前面,动作凌厉地替她揭了下来。同时,一道冷鸷得不带感情的声音也从头顶落下。
“你是有多惦记我?”
占色眯了眯眼睛,按着太阳x_u_e,适应了光线才瞄向他,“惦记你?自作多情!”权少皇出现的时候,她就听见了。不过,她没去琢磨,为啥马上就知道是他。
冷眸睨着她,权少皇抿唇不答。
感受到三双来自不同角度的尖锐视线,占色查觉到了空气的不对劲儿。
挑了挑眉头,她凑近了电脑——
屏幕上的画像,英挺俊朗,内敛有度,帅气逼人。
看了一遍,又再一遍,她也怔住了。
这个男人,怎么有点儿熟悉?
不对。准确来说,不是五官熟悉,而是那双眼睛……那眼尾的y-in鸷。很快,她就确定了。画像眼尾处的神态,至少有六七分像权少皇。
“占老师,我严重怀疑你的专业能力。”
权少皇y-in鸷着冷脸,完全像在对待一个陌生人。哪儿还有昨天才对她又搂又抱又亲过的样子?丫完全像换了个人儿。
占色抿着唇,不知道怎么说了。
事实上,她自己也在迷茫。
她做出来的分析,来自于现有的证据和资料判断。可眼神儿怎么会像权少皇呢?难不成是对他的恨意太深了,潜意识里就控制了思想?
静。静了好一阵。
她蹙眉,“给他配一副茶色平光眼镜。”
画手大气都不敢出,很快给戴上了眼镜。
隐去了那双有点形似于权少皇的眼睛,那个男人立马变了样子。占色也松了一口气,正感叹着眼睛对于人面部形象的神奇作用,就听到权少皇冷得不带感情的命令。
“把画像发到各机关,拉网式排查。”
“是!”
“注意!不要打Cao惊蛇。”
对于职业间谍来说,改变外形并不是一件难事儿。
*
不知道是姓权的气场太强,还是刚才的描像过程太压抑。占色走出神秘大楼时,小风儿一吹,脑袋就像戴了个紧箍咒,隐痛不已。
铁手开车过来了,还是那辆军A牌照的越野车。
落下的车窗里,占色看到了一张让她心烦意乱的侧脸。
勒了勒肩包带,她语气不善,“姓权的,你怎么也在?”
“占老师,这是我的车。”权少皇态度冷硬,疏远。
“行,那我打车。”
“占老师,不想你的章师兄赔钱,就不要逆着我。”权少皇低沉的声音,几乎没有情绪起伏,依旧好听x_ing感,不过却字字诛心,“铁手,告诉她。”
“是,四爷。ONE—77车损费,大约150万元人民币。”
150万?
占色指尖一颤。看看y-in沉着脸的权少皇,又看看一本正经的铁手,好半晌忘记了呼吸。豪车的天价修理费她知道,但真没想到就那么一撞,就要花150万元。
钱,钱,钱,一个理由,足够威胁她了。
这种感觉,太糟糕!
姓权的王八蛋,总能抓住她最薄弱的环节来整治她。像极了拿着大网的恶魔渔夫,而她就是垂死挣扎的小鱼。不明白他到底要怎样,却又不得不钻入那个鱼网。
嘭——!
咬牙上车,占色将越野车的车门摔得震天响。
“占老师,DartzKombatT98越野车,车损费也很贵!”
心肝儿抽了抽,占色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豆渣掺屁做的?摔一下就坏了?”
权少皇唇线微勾,像压根儿没有听见,慵懒地躺在座椅上,半眯着眼点烟、吸烟、咬烟、反复地玩弄着那一支烟,冷漠的态度七分疏远三分跋扈。
烟味儿飘了过来——
占色不知道他抽的烟是啥牌子,她也从来没有在别的地方闻到过那么独特的味道。她有些讨厌……讨厌自己竟然不讨厌那个味道。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
占色觉得气氛诡异到了极点,两个人莫名其妙的扯在一块儿,发生一系列莫名其妙的事儿。现在,她又不得不莫名其妙的在他铺好的轨道上行走。
而他。
一会近,一会远。一会疏离,一会热络。
猜不透,摸不透,要命的节奏!
对她来说,一刀毙命不可怕,怕就怕被人凌迟。
王八蛋!真能折腾人。
到达少教所,越野车刚停稳,占色就跳了下去。从停车场到少教所大门,大约有五六十米,她一边走一边祈祷,再也不要见到他了。
可,命啊!
走出不到十米,那王八蛋就带着铁手跟过来了。
她肺都快气炸了!
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怎么办?
她索x_ing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他过来。
“姓权的,你到底要干啥?就算你爱上我了,要追求我也麻烦你手段高端点儿行不?你现在的行为,实在太卑劣了……”
权少皇比她高了一个头,低下头来瞧她的脸时,那专注的样子像极了世界上最温柔的情人。不过出口的话,没有一个字儿中听。
“占老师,你会不会太自作多情了?嗯?”拖长了勾搭人的尾音,他深邃的眸子复杂地浅眯着,似笑非笑,“我来找小然,有意见?”
小然?叫得真特么r_ou_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