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
两个字冷冷出声儿,汽车很快就发动了引擎!
占色磨着牙齿瞪着她,再次领略到他的霸道,心里的火儿也更烈了起来。
这个姑娘,天生吃软不吃硬。谁要对她有一分好,她必会还回去十分多。谁要对她不好,她也会十倍的还回去。之前对权少皇,她多多少少也念着那点儿帮助过她的‘好’。而现在,急恼上了头,哪儿还顾得了那么多?!
坐直了身体,她捋顺好额头垂下的乌黑长发,昂起了弧线极美的尖巧下巴,挺着胸口,严肃地告诉他。
“权少皇,我现在正式告诉你。我不嫁了。我收回我之前说过的话。从现在开始,我跟你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至于欠你的钱……我这辈子只要不死,都会一分一分的还给你。”
斜眸微瞄,权少皇盯着她的脸,语气有些凉。
“占小幺,你到底在气什么?宝柒是我堂妹。”
吐了一口气,占色觉得他现在拿这种话来搪塞自己,着实有些荒渺。眉梢一挑,她扯着嘴就笑了,“堂妹更可怕,证明你的心思更龌龊。好了,权四爷,我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还是那句话,桥归桥,路归路。欠债我会还钱,但我不想拿自己的尊严去抵压!”
权少皇看着她,目光很专注,专注得有些吓人。
“你闲得无聊是吧?周六结婚,你现在跟我说不嫁?”
结婚?这样子的关系,还结什么婚啦?想到这里,占色顾不得心头莫名其妙就涌上来的酸涩感,蹙着眉头,低喝了一声儿。
“麻烦你了,权四爷,让我下车。”
抬起手来,权少皇依旧专注的看着她,指尖慢慢地抚过她海藻般漂亮的长发,触手生温,心又软了,拉她过来抱在怀里,缓缓地揉着她的脑袋,气息也温软了。
“占小幺,别跟我闹。好好的,我会对你好。”
对她好?嘴里一声冷笑,占色猛地退开了他,坐离了开去。
“我说我要下车,我说我不嫁给你了,你听不懂人话?”
怀里空了,再次被这小女人给推开了的权四爷也恼了。盯着她的脸,他一点点逼近过去,他冷鸷无边儿的声音沉重了许多。
“不长记x_ing。爷说过,由不得你,忘了?”
占色地往后挪动着,身体已经贴上了车壁的位置。有句话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她要永远这样被他胁迫,而他却并不真心爱她,那她的婚姻跟坐大牢有什么分别?
这么想着,她索x_ing把心一横。
“由不得我是吧?”
凉凉地冲他一笑,她突然按开了车门儿,完全不管正在以极快速度奔驰的汽车,整个人就向公路上滚落了下去。
“占小幺!”权少皇面色一白,声音还没有完全出口,整个人已经像一头愤怒的豹子,飞快地扑了过去,双臂死死把她捞在怀里,手肘技巧x_ing地捂住她的身体尽量让自己受力,一连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儿,才堪堪地稳住了两个人的身体,停了下来。
吱——
同时,刹车声儿也直逼耳膜。
汽车停下来了,司机一脑门儿的冷汗!
几个人跳下车来,“四爷!”
搂着占色躺在地上,权少皇没有回答他们,魂飞魄散之间,他重重地喘着气儿,一把拂开脸上女人落下来的头发,后怕之下,心情也糟糕到了极点。
“占小幺,你他妈疯了!找死啊?”
“我找死跟你关系?”
“老子告儿你,没有我的允许,你他妈想死都不行。”
“权少皇,我也告诉你,我的事儿,从来由我自己做主,轮不顾你来管。”
大声吼完了这几句,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相顾着逼视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男人歇了火儿。狠狠瞪了她一眼,他顾不得自己身上的多处擦伤,搂着她的腰将她抱起来站好。想了想,双手又捧着她的脸,上上下下地瞧了瞧。
“宝贝儿,有没有伤着哪?”
占色没有想到,经过了急跳飞车这样惊险的事儿。自己的心情竟然还能很平静。轻轻地将他的手拽开,她抬起头来,正视着男人担忧的脸色,声音无比淡定。
“谢谢你救我。我就是想告诉你。只要我想,没有做不到。”
权少皇知道这妞儿是只兔子,逼急了会咬人,可真还没有想到她竟敢干跳车这样儿的事儿。可这会儿,一肚子的火气,在这样的她面前,又怎么着都发不出来。
“行行行,先上车再说。”
说着就去抱她,不想这小兔子还真急了。挣扎两下挣不开,一口就咬住他的脖子。这一回她是真真儿咬,很明显,她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咬得用力。
嘴里,很快就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顿了一下身体,权少皇才叹着气儿扯开她。
低头,盯着她染红的唇角和一双漂亮却带着怒气的眼睛,他慢条斯理地摸了摸自个儿的脖子,突然失笑。
“你他妈可真狠。不过,爷还是喜欢!走,咱们回家,别站在这儿,让人看笑话。”
占色后退一步,抹了把嘴巴,艰难地呼吸了几口气儿,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跳车这样危险的事儿她都干了,要真的遂了他的意,往后哪儿还会有好日子过?不得被他给欺压死啊?
凉着心,冷着话,她一字一句说得很用力。
“权少皇,我真心怀疑你的智商和理解能力——”
危险地眯起一双狐狸眼,权少皇打量着她,眼尾处的那一抹y-in鸷拉得极长。等她再出口的时候,声音已经y-in沉了下来。
“占小幺,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我宁愿摔死,也不跟你。”
“你敢!”
“我走我的路,我有什么不敢的?”
占色冷笑着说完,不轻不重地瞄了他一眼,当场就转了身儿。
一双冷眸,暗得快没边儿了。权少皇想去将那个脑袋上长了反骨的小女人拎回来,可他两只脚却像生了根,生生地钉在了原地,只能对着她的背影吼了一句。
“占小幺,你再走一个试试?”
占色也不知道听见没有,头也不回,拎着包走得极快,完全当他是瘟神在躲。
“cao!去你妈的!”
y-in恻恻的目光定了两秒,权少皇一个大腿踹在了路边的绿化树上,看着那树身颤抖得如同筛糠,他心里恼火到了极点,每根头发丝儿上似乎带着寒气。冷笑着,他不停地冷笑着,嘴角x_ing感的弧度扯得极开,可明明是在笑,样子却像一个潜藏在黑暗深处的撒旦。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更没有人知道,他对那个女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复杂情感。
沉寂了良久,铁手终于站在了他的身后。
“四爷!要不要去追占老师。”
“追个屁,由着她滚蛋!”
气恨恨地说完,权少皇拉了拉身上刚才被地面磨破了好几处的衣服,又抬起来看了看正在渗血的手肘,心下的烦躁又多了些。磨了磨牙,他再次走向车边。
铁手一路沉默跟随。
在他的记忆里,四爷好久没生过这么大气了。上了车,拒绝查看伤口,也拒绝人给他包扎,就一个人冷着脸静静的坐在那里,像尊怒气值爆满的冷面神。
这一回看来,他还真僵上了。
不过他没有料到,汽车启动不过两穿出两条街,还在盛怒之下的男人,就又冷恻恻地丢出了一句话来。
“保护好她的安全,不要松懈。”
铁手心里有些感叹。
好像每次他俩闹上了,哪怕四爷再生气再愤怒,可每次最先服软的人都是四爷自己。瞄着他怒气未消的脸,铁手皱了皱眉,又忍不住安慰。
“四爷别气了,等占老师想明白了,会知道四爷对她的好。”
“好个屁!她恨不得宰了我。”
使劲儿地扯了扯领口,权少皇说完又哼了哼,心里焦灼着想起了另外的事情来。“铁手,婚宴的事你得弄妥了。咱们不能让他抢着先机,只要他专机一到京都,立马就动手。”
“都安排了。”铁手想了想,“他会来吗?”
“一定会。”大侄子结婚,他做二伯的怎么能够不来。如果他找理由不来,那么权世衡慈祥友善的长辈形象又怎么能端得住,又怎么能‘帮’他执掌权氏诺大的家业?更何况,权世衡准备了这么多年,数次失手,到现在年龄也大了,应该再也等不及要置他这个继承人于死地吧?
铁手点着头,突然又拧了眉,“婚宴到是妥了,可占老师……那边儿?”
“这事你甭管!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老子这辈子都跟她耗上了。”
“知道了!”
“妈的,等这事儿过去,老子非得好好收拾那娘们儿。”
听着权四爷恨恨恼怒的声音,铁手知道他的火气还没有消下去。垂下了眸子,他不再吭声儿,更不会去提醒他——将来么,还指不定谁收拾谁呢?
好一会儿,车厢里没有人再说话。
不知道想到了哪个地方,权少皇又抬头,y-in沉的目光扫向了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