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他终于忍不住还是问了。
“四爷,那三个女人……怎么处理?”
权少皇顿了顿,调过头来看他,目光里带着杀气,凉丝丝的直入骨缝儿。
铁手愣了愣,心惊了一下。他很少见到四爷那么骇人的样子。
难道,他是要……
“铁手——”在铁手狐疑的目光里,权少皇揉着额头,与他想的事儿完全背道而驰。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那三个女人身上,更顾不得去收拾她们。他现在最想解决的事情,就只有一个。
“给我做一个dna亲子配型……”
正等着答案的铁手同志,怔忡一下,才反应过来,四爷压根儿就没有听他。
沉着脸,他点头,“四爷,你说。”
半垂下眼,权少皇思索着,语气极淡的吩咐。
“给审讯室那个女人与十三做一份dna亲子鉴定——”
刚才他想过了,要知道唐瑜说的话是真是假。其实有一个比调查更简单的办法。只需要她与十三做一下dna配对就能知道结果了。
可,如果她真是十三的生母,那么……占色……
想到这儿,他突然觉得心脏刺痛了一下。
不,绝对不可能。
他相信自己,不会连女人都弄错。
见铁手在那儿发愣,权少皇眉目敛了敛,又补充了一句。
“和占色的dna,一起查。”
“是。”
铁手面无表情地立着,没有再多问什么。他跟了权少皇很长时间了,本身也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自然能猜测出来目前什么状况。
很快,他打了一个电话。
回头,又告诉权少皇说,“四爷,我已经安排好了。”
权少皇狠狠吸了一口烟,凸起的喉结硬绷着,“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铁手实事求是的说,“最快也要24小时。”
“老子等不了那么久——”
权少皇吼完又揉了一下额头,沉默着,一时间,觉得心脏有些漏风儿。
“我会让他们尽快!”铁手垂下眼皮儿。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权少皇知道自个儿太急了。
拍了拍额头,他沉默着,眉目深沉,指间的香烟一点点燃烧着,已经快要燃到尽头了他都没有再吸一口,整个人像老僧入定一般没有动弹,可心底的那股子烦躁劲儿,却是越来越浓郁。
他心里明白,烦躁的源头在哪里。
可,他又没有办法让自己不烦躁。
他很确定那个叫唐瑜的女人不是六年前的占小幺,可他却又找不出任何的理论依据来。这让向来自信满满的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挫败感。甚至于,依稀恍惚之间,他自个儿也在怀疑,难道真的是他弄错了?
空气里,满是香烟的味道在氤氲。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他像是脑子里闪过了灵光似的,豁然开朗了。
dna太慢了……那,他还有一个更快的解决办法。
这么一想,他‘噌’地一下又来了精神头儿,望向铁手。
“占色在哪儿?”
铁手跟他一样,很久没有动过了,闻言,没有情绪的淡淡回应,“已经送回锦山墅了,冷血正在给她检查身体。”
权少皇勾了勾唇,狭长的眼尾向上一挑,好像所有的y-in霾都突然间消失了一般,他帅气的扯了扯让他呼吸不畅的衬衣领口,一身傲然地站直了身体,黑眸闪亮得如同一只猎豹。
“备车,回家。”
*
不知道过了多久,占色才又重新有了知觉。
“嗯……”
她难受地呻吟了一声儿,发现身上好难受,像是被人给丢进了火炉子里又突然放出来一般,热得从头到脚都在冒热气儿。而她可怜的脑袋,刚才在那个令人窒息的柜子里,被闷得这会儿还在‘哧啦哧啦’的难受。
而现在,她感觉得到,自己正躺在床上。
床上?
心里激了一下,她神经紧绷着,猛地睁开眼睛。
下一秒,她立马又重新闭上了。
在黑暗里呆的时间太久了,他的眼睛一时不能适应太过强烈的光线,什么都没有看见就重新给闭上了。使劲儿眨巴了几下,她才又微微地睁了开来。
阿嚏——!
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她看着熟悉的环境,愣住了。
这会儿不是别的地方,俨然正是锦山墅的她自个儿的房间。
怎么回事儿?
她想直起身来,身体却酸软得不行。
正诧异间,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嫂子,你醒过来了?”
那是冷血的声音。
“哎呀玛,占色,你可终于醒过来了。你知道你都昏睡了多久了吗?可把我捉急死了,一直在这儿骂这个庸医呢?喂,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那聒噪得不行的,自然是追命的声音。
占色想要回答他们,可是她张了张口,吐出来的气息却很弱,喉咙口像是突然就塞住了一般,痛得不行。整个人失声了似的,说出来的话像鸭公嗓子。
“我怎么在这?”
“冷血!”追命见到她那样子,眉头皱了皱,又拼命拿眼睛去瞪冷血,“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看看占色她为什么声音变成这样了?”
冷血白她一眼,没有吭声儿。
追命是一个急x_ing子的姑娘,一着急,话又快又多,“喂,冷血,你不是号称军中神医吗?就你这个样儿,还做什么医生啊?你看这都多久了,还没有弄出个结果来……”
冷血在她的叽歪声里,眉头锁着,索x_ing不理会她。
追命一个人说得没劲儿了,坐在床边儿上,握着占色的手,面色有点儿难看。想了想,又拿同情的目光看向占色,小心翼翼地替她掖了一下被角,眸底全是满满的担忧和安慰。
“占色,你不要怕啊。会没事儿。”
点了点头,占色睡在这儿了,还能怕什么?
只不过,她有点儿摸不着头脑罢了。
迟疑了一下,她想问权少皇和那个‘假占色’的事儿,可嗓子却又不太利索,说不出话来般,憋得有些难受,小脸儿一阵通红。
追命看着她,大概能猜测出来了她的想法。
“你嗓子不好,就别说话了。老大他没事儿的,他一切都知道。”
吁!
听了这句话,占色悬着心,腾地就落下去了。
刚才在演播厅发生的那事儿,差点儿没有让她撕裂了心肺。不过仔细一想,也确实是这个理儿。既然追命和冷血都在旁边儿了,自然是权少皇早有安排,那么她更不用为他担心了。
冷血替她输上了液体,又测了一次血压,眉头轻轻拧着。
“嫂子,那柜子里的药物,只有让你酸软和失声的作用,其它没有什么伤害。”
“冷血,占色多久能好?”赶在占色前面,追命看着冷血,问得恶狠狠的。
冷血扫她一眼,耷拉着眼皮儿,“三天。”
“喂喂喂……我说你啊,你什么医生?”追命听说三天,又急得直嚷嚷。
冷血神色怪异地盯着她,“左爱小姐,我是医生,不是神仙,没有学会呵口仙儿就治病的本事。要么你就相信我的专业知识,要么就……”
两个人抬上扛了,叉着腰,追命不服气的瞪他。
“要么我就怎么样,嗯?”
“要么……就要么吧。”
冷血收拾好了医药箱,没有再多说,就准备出去。
追命扁着嘴巴,冲他吐了吐舌头,呲牙裂嘴地叽歪。
“就知道你不敢惹我,哼。”
见到两个人的冤家样儿,占色嘴唇抽搐一下,心里直犯乐。有的时候,斗得越狠,其实才越是有爱。只不过,很多人自个儿察觉不出来罢了。
想到这儿,她笑呵呵地让追命扶着她坐起来靠在了床头上,又就着她的手喝了大半杯水,使劲儿润了润喉咙,觉得好像舒服了许多。
紧张地心情过去了,她脸上虽有点儿红,可脸色比刚才好看多了。
“追命……”
她的声音哑得有些难听。
追命侧过头来,皱眉:“怎么了?喂,你该不会想为他打抱不平吧?占色,你是不是也认为是我欺负他?艾哟,你要那么想,智商可就捉急了啊。我给你说,人人都说我欺负冷血,可你们谁知道,都是他在欺负我?”
占色再次抽了嘴角,却愣是没有办法笑出声儿来。
喉咙噎着了一般,咳了咳,没有再说话。
嘿嘿嘿地乐着,追命见她的状态好多了,仿佛也舒了一口气,闷声闷气地说,“占色,你说现在的整容技术怎么就那么好?那个女人竟然给整得和你一模一样……你说,奇不奇怪?”
整容?!
冲她咂了咂舌,占色出翻了翻白眼儿,感叹着,却又不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