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只有我以为我是攻 作者:扶苏与柳叶【完结】(20)

2019-06-29  作者|标签:扶苏与柳叶 甜文 娱乐圈 爽文 情有独钟

  他说。

  瞧见男人默不作声,他嘴角扬起抹笑来,懒洋洋地向后一捋头发,“你不在国内,所以不知道……那可真值得纪念,那是哥哥我这二十几年来栽过最大的一次跟头呢。”

  因为年轻时行事随心所欲又口无遮拦,江邪得罪的人也多,童宵曾经牙疼地说,江邪的仇敌手牵手能绕地球一周。他看见自己看不惯的事情就要发声,看见虚伪的人也会立刻冷嘲热讽揭穿对方真面目,毁别人人设毁的乐不思蜀,因此还曾被封为毁人设小王子,专注毁人设一百年。

  究竟是什么时候得罪了那位年近四十的连演员,就连江邪自己也记不清楚,然而偏偏就是这么个江邪连连名字也记不清楚的老演员,成功让江邪这条万年舟在y-in沟里翻了船。

  “老寇说他新开了家酒吧,请我们都去捧场,”江邪笑意深了点,“他是哥哥我二十几年的铁哥们儿了,怎么能不去?”

  因此,尽管是他从来不踏足的酒吧,他还是准时准点儿地去了。

  “但是他知道我不喝酒。”

  “所以那天,酒吧里头备的有温热的柠檬茶——专门儿给我一个人。”

  满屋子笑的闹的都是从小厮混到大的兄弟,江邪甚至没有升起多少戒心,就从侍应生手里头接过了那个高脚杯,喝了几口。发现不对时已经晚了,他跌跌撞撞地冲去洗手间,就在那里几乎完全失去了意识,被人捋起袖子,强行注入了整整一管的不明液体。

  那种又冷又热的滋味儿,江邪直到现在都记得一清二楚。他整个人都被一分两半,一半架在火上头热烘烘地炙烤,另一半则在冰水里浸透的浑身发抖。疯了一样的快-感从天灵盖直灌进来,他只能用仅存的一点力气拉倒了花瓶,拿瓶子的碎片割破手臂来维持冷静。

  然而有一部分,江邪并没有跟顾岷说。

  在勉强恢复了点儿意识后,他从酒吧后门出去,坐上了自己的车。为他开车的管家被他青青白白的脸色吓了一大跳,而江邪的第一句话却是嘱咐他:“你去……找人去收拾干净……再跟老寇说一声。”

  呼吸都是滚烫的,头脑的画面断断续续连不成片。

  “就说我不舒服,”他剧烈地喘了口气,“先走了。”

  虽然不太清醒,可江邪的心里却是清楚的很。

  他平时从不会喝陌生人的东西,寇繁又是个死心眼儿。茶在他的酒吧里出现了问题,又是特意给自己准备的,江邪太了解寇繁了,这人能因为这个责怪自己整整一辈子。

  而门口的寇繁早已手脚冰凉。

  “是我酒吧里的茶有问题?”他颤声说,“他一直说,是他自己在外头吃饭中的招儿……”

  童宵怎么也没想到帮他开个门还能引出这一段,额角都有些渗汗。他张口正想说什么,却看见眼前这位眉梢眼角俱是风流的公子哥儿眨了眨眼,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被抽走了勃勃的生机,只剩下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他的东西,全都只经过我的手,”寇繁茫然地睁大了眼睛,静静道,“可偏偏到头来,差点儿毁了他整个人生的——”

  “还是我啊。”

  “这怎么能是你呢?”童宵急的手足无措,“这,江邪他也没有怀疑你,就是怕——”

  那时的江邪靠在后座上,满脑子的思绪像是走马灯似的疯狂转动个不停,却只有一个念头异常的清楚。

  ——为什么要来?

  ——因为你是我兄弟,所以必须来。

  ——那为什么又要走?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拖着这个枷锁愧疚一辈子。

第18章 兄弟情谊

  江邪毒瘾犯时,寇繁曾去看过他。

  然而江邪实在是太过骄傲的一个人,他不允许别人看到他这样狼狈的样子。他将自己紧紧地锁在屋里头,甚至不允许他们这群从小长到大的朋友踏进房子一步,唯一能留在房间里看着他的,只有一个陪了他十几年的管家。

  被拒之门外之后,寇繁并没有离开。

  他将车停在靠近江邪房间窗户那一侧的小道上,望着那窗户亮了整整一夜的光,他就靠在车上,抽完了整整一地的烟头。别墅的隔音很好,他听不到任何声音,心里头却被这仍带着火星儿的烟烫出了无数个血淋淋的洞。

  那时江邪是怎么说的来着?

  哦,对了——他说,这件事只能交给他,他要自己把这人揪出来,并给这人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只是那时的寇繁怎么会想到,这话不过是江邪拿来一时哄骗自己、怕自己查出什么的呢?

  瞧见寇繁的脸色,童宵的心里一下子慌了神。他咽了口唾沫,低声劝道:“寇少,这件事只是个别人别有用心,后来也被江邪他收拾了。你千万不要想太多,这罪责,不能全往自己身上担。”

  他瞧见这位公子哥儿眼里头的光彩都尽数熄灭的模样,忍不住又加上了一句:“江邪他……就是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要不是我……”

  然而寇繁只是疯了一样自言自语,“要不是我……”

  要不是他,江邪怎么可能踏足从来不去的酒吧?

  要不是他,江邪怎么可能毫无戒心喝下柠檬茶?

  他给了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可乘之机,亲手把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朝着那地狱推了一大把。他是帮凶,可是有人比他更该杀!

  他的眼里头一下子蹭蹭蹿起火焰来,咬紧了牙齿,头也不回大步离去。童宵一惊,想拦却不曾拦住,这下他也顾不得打断自家艺人和顾影帝互诉衷肠了,直接推开门,惊道:“怎么办,寇少走了!”

  “走了?”

  江邪心中猛地一凛,倏地坐直了身,蹙眉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就你们说这件事儿的时候!”童宵简直急的要跳脚,“怎么办,他会不会做什么想不开的事——”

  在这种时候,江邪反倒比他更冷静。他从床上一跃而下,飞速换了鞋下楼,瞧见寇繁的越野车喷气的烟,顿时咬紧了牙齿,左右看了眼,三轮车已经被骑走了,他推过旁边一辆山地自行车。

  场务阻拦不及:“哎——江哥?”

  “借来用用!”

  江邪长腿一跨,轻而易举坐在了车上,紧接着开始加速。场务眼睁睁望着自己的车转瞬间消失在视野里,惊诧半天后,憋出一句没来得及说完的话。

  “可是我那车……车闸坏了,就是推出来准备让道具组看看能不能修的啊……”

  车闸坏了,江邪直到骑到车上才意识到这一点。他拍了拍车头,却也不能扔下寇繁不管,只得继续闷着头向前一路行驶,好在车子虽然有点问题,x_ing能还是十分不错,这样崎岖的路段也十分平稳,江邪又是飙机车的高手,多年在山路上头练出来的车技,很快便紧紧地咬住了越野车的尾巴。

  “靠!老寇,你现在就给我停下!”

  车铃声一阵又一阵响起,越野车里头坐着的人却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似的,继续踩油门加速。

  “艹……”

  江邪喃喃道,随即半弓起身子,从车座上抬起来了身体更飞快地踩下踏板。山地车飞一样地飙出去,却没想到紧接着的便是一个急下坡,江邪车闸无用,刹车来不及,几乎是不受控制地随着车子一起飞出去!

  好在他从小锻炼出来的军事素养还在,立刻想也不想强行跳车,咬着牙往旁边一扑。山地车失去平衡,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江邪的腰腿都在这满是碎石的地上飞速摩擦过,只觉得衣服下头火辣辣地疼。他紧蹙着眉头把夹克衫下摆掀起一点,顿时看到了一大片青紫,隐隐还渗出了血迹来。

  “这人!”

  他烦闷地一捶地,“怎么就不听我说呢?”

  他望着那越野车越行越远,骨子里头的那股血x_ing也跟着冒出了头,踉踉跄跄地又去推山地车。谁知那越野车里的人像是从后视镜里看见了他的动作,猛地踩了个急刹车,又原地掉了头,气势汹汹地杀过来。寇繁从车里头跳下来,兜头盖脸就骂:“你TM会不会保护自己?有没有点医疗常识?都摔成这样儿了,就不能不骑?还怕自己瘸的不够彻底是不是?”

  江邪被他这么一通骂,心头反倒涌上了几分气x_ing来,他挑挑眉,反问:“你不是看不见我吗?嗯?”

  “……”寇繁顿时不再说话,只默默地望着他。风从两人之间呼啦啦刮过,把他们的头发都高高扬起,眉梢眼角都是风流的公子哥儿看了江邪半天,到底还是叹了口气,放软了语气。

  “摔哪儿了?过来,我看看。”

  “不看!”江邪横眉冷对,“寇繁你能耐了啊,连我也不管了,做事就图你自己心里一个痛快,怎么就不想想我?”

  对面的人用力闭了闭眼。

  接着他大步走上前来,不由分说将江邪拉坐到地上,自己单膝跪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卷起这人裤管。江邪原本穿的是条略紧身的浅色牛仔裤,此刻那血色都透过布料渗了出来,星星点点的一大片,像是山野上头到处绽开的野花。

  江邪望着发小低眉垂眸的模样,心头一阵一阵地疼。他拉着这人臂膀,道:“老寇你听着,要知道你今天过来,就算打死了我我也不会说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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