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帝不说话,顾影帝生无可恋。
他甚至想摇摇身边人的脑袋,看能不能把里头的水晃出来——傻孩子,这种硬汉角色身边往往都有红颜相伴的好吗?!!
二十分钟后,电影中的女主角干脆利落咬着发带绑起了头发。她的略紧身的制服装扮是低胸,波涛汹涌晃花人眼,脸上却带了几分英气蓬勃,忽然美艳一笑,一下子拉开了房间的门。
顾影帝腾地一声站了起来!
江邪被他吓了一跳,茫然地抬眼望着小娇妻。就见小娇妻紧抿着唇站到他面前,力图把屏幕再遮的多一点,同时用冷静又镇定的语气说:“陪我去趟洗手间吧。”
“……”江邪看着他的目光更诡异了,“为什么?”
“因为……”顾影帝难得忐忑不安起来,半晌后才微张薄唇,回答,“因为灯坏了,希望你来帮我打个光。”
江邪:“……”
这什么鬼理由!版权费给了吗?还带这么抄袭的吗?
然而他是个会宠人的攻,因此便毫无怨言跟着站起身,懒洋洋拉着顾岷往外走,“成吧。”
ε=(′ο`*)))唉,受太会撒娇,又黏人,真是拿他没办法┐(~)┌
卫生间里的顾影帝磨蹭了很久,直到江邪开始担忧起他的肠道健康才出来,仍旧是副高岭之花不染纤尘的模样:“走吧。”
江邪手揣着兜,带了点担忧地望他:“不舒服?我去买点药?”
擅长因势利导的顾岷立刻不动声色皱了皱眉,拿过大奖的演技马上飙发出来,连带脸色都微微苍白了点,只是嘴上还倔强地强撑着,“不要紧,只是一点。”
“这怎么行?”江霸王满心满眼都被这个身娇体柔生了病还不承认的小妖精霸占了,立刻二话不说就打算打120急救,“走,去医院!这个电影下次再看!”
——还有下次。
顾影帝眼前更黑了。
他只得强撑着做出无恙的样子,“不,还是看完吧。”
还不如这次解决算了,总不能一直梗在两人之间、拖到电影下架再和江邪来看电影吧?
江邪看他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拗不过他,只好随着他又进了放映厅。结果刚刚踏进去,他便猝不及防地被各种三百六十度立体娇-喘糊了一脸,电影中的女主居高临下跪坐在硬汉身上,殷红的唇微微张开,毫无顾忌地触碰着身下的肌肤,趁着夜色深浓,正疯狂地上演各种不可言说的情节。
江邪:……
顾岷:……
这个时机,抓的真是刚刚好啊。
顾影帝面无表情站得笔直,江邪抱着双臂围观了好一会儿,随后扭过头来,似笑非笑挑起眉:“灯坏了需要打光,嗯?”
顾岷不说话。
“身体不舒服,嗯?”
顾岷紧紧地盯着他,明明并没有过多的眼神波动,江邪却是硬生生从这张眉目如墨沉静冷清的脸上看出了几分委屈来。他双手c-h-a兜,又觉得有点想笑,又觉得有点气得慌,干脆伸手猛地往下一拉男人的脖子,随即凑上前,就打算把嘴唇印上去,却又硬生生顿住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为零,似有若无地触碰着,彼此的呼吸都交缠着,像是瞬间点燃了一把火。火星被这风一吹,瞬间便燎原了。
江邪却偏偏在这种关键时刻磨叽:“你还没答应,岂不是乱搞男男关系?”
乱搞个毛线!
饶是顾影帝定力耐力再好,此刻也禁不住化为泡影了。他低低地喘-息了声,一下子将这人困在了自己的手臂和墙壁之间,低下头去情不自禁地追逐着。青年的眼睛在昏暗的电影院里亮的不可思议,懒洋洋的带着点狡黠的光,戳戳他,“回答呢?”
明明彼此都心知肚明,却刻意地想看到对方败下阵来承认的模样。顾岷对他的坏心眼毫无办法,只得心甘情愿把自己的战旗折断,双手交到敌军手中。
“……嗯。”
“那就好,”江邪迅速反客为主,毫不客气地勾着对方脖子啃噬了口,“从今天起,你就是哥哥我的了。”
他半阖着眼,睫毛又浓又长,像只诱惑人往陷阱里跳的狐狸。
“小.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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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从电影院里出来的两人才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飘雪了。
江邪摸了摸口罩,隐隐觉得这布料磨得嘴生疼。
即使是在亲吻这件事上,两人的阵势也是旗鼓相当——最初的缠绵只持续了不过短短几秒,后面便是漫长的争夺主导权的战争,在双方阵地上丝毫不让,硬生生用唇舌打了一场硬仗。江邪现在回忆起来,也觉得滋味的确是好。
就是过程太累人了点。
身为一个攻,江邪觉得将来有点难办。
他与顾岷都是明星,出了门在外面便不能再牵手,只是即使如此,身旁男人也是抑制不住的春意-盎然,眼睛里头浸透出来的都是满当当的欢喜。
雪越下越大,路上行人匆匆而过,谁也不曾留意他们。江邪抬头望了眼天空,把围巾往下拉了拉,忽然摸了摸下巴,指着一个街角对身边人道:“我在国外时,每天晚上都会在这样的街角卖艺,也是这样下着雪的天气。”
顾岷目光沉沉,低声道:“我知道。”
“你知道?”江邪诧异,随即不紧不慢眨了眨眼,将睫毛上头一朵雪花抖落下来,道,“那我说个你不知道的吧。”
男人一眨也不眨地望着他。
“比如——”江邪似笑非笑,“后头有辆车,已经跟了我们好久了。”
第26章 沉溺其中
顾影帝的脚步一顿,面上的神情不禁带上了几分诧异,扭头向后面看了眼。倒是身旁的青年看见他这表情,不由得笑了起来,伸手毫不客气勾上他的脖子。
“傻不傻?”他懒洋洋勾起嘴角,“我逗你的。我们这全副武装的,狗仔也认不出来啊。”
他的眼底却是与轻松的表情截然不同的暗沉颜色,趁顾影帝将注意力移到他的手上后,不着痕迹地透过旁边商店的橱窗朝后瞥了一眼。
没了。
雪越下越大,不知何时,地上都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花,踩上去时隐隐能听到咯吱作响的声音。江邪将羽绒服帽子上扯得更低了点,蓬松的一圈毛领,再加上严严实实的口罩,只露出双眼睛。他的眼睫又浓又密,若有所思垂着眼时简直像是小扇子,顾岷在一旁看着,不由得便想起了两人的初见之时,禁不住上了手,在这只睫毛精的长睫毛上暗搓搓地摸了把。
睫毛精抬起眼望他,男人把手指上一片还没完全融化的冰晶展示给他看,说的倒是冠冕堂皇:“沾了雪。”
江邪看了他一眼,忽然把口罩向下拉了拉,借着个整理帽子的动作舌尖一转,轻巧地把他指尖上那粒雪花舔掉了。随即他重新抬起眸子来看着男人,歪了歪头,带了些暗示意味地抚弄了下嘴唇上细小的伤口。
这个动作进行的飞快,身旁匆匆而过的行人没一个察觉到不对的,只有顾影帝的脚步猛地一顿,随即用力闭了闭眼,像是在努力按捺些什么。
装呗。
江邪手揣在兜里,若无其事地提议:“去那边儿躲躲雪?”
这个提议立马便被通过了,顾影帝整整衣襟,神色清冷,“好。”
男人几乎是一刻也不能等,紧紧拽着他的袖子带他进了那家咖啡馆。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上了桌,他们却心照不宣,完全扔下桌子上新点的饮品,一前一后起身去了洗手间。
门一关,开啃。
同样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刚刚正式确立了关系,压抑血脉里沸腾的冲动似乎都变成了无比困难的一件事——江邪用一只手固定着对方的后脑勺,摩挲着有点儿硬的发茬,不由得想,在开了荤之后,食素果然便变成了一件无比困难的事。
可是有一点,让江大总攻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他总觉得,小娇妻另一只手总想往他衣服里面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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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他很认真地和自家经纪人探讨了一下这个问题。
没想到童宵倒抽一口冷气,惊怒地把脸凑过来,叫道:“陛下!!!”
江邪伸出只手,嫌弃地把他的脸推得远了点,“有事儿说事儿。”
“我看错你了!”童宵痛心疾首地指责他,“说好的清心寡-欲的老干部呢?说好的五讲四美的好青年呢?你你,你这得多饥-渴,才能刚亲完还不够,走路上走一半还得再找个地方亲一回……”
刚拿到驾照就飙高速,真是,他这个当经纪人的都不由得老脸一红。
江邪把头发向后一捋,倒是完全不在意,“怎么着,你还不准和尚还俗啊?”
“啧啧……”童宵不禁感叹,“这真是前面按捺的越久,后头爆发的就越猛烈啊。”
江邪还是头一次尝着这还俗的滋味。
不客气地说,追过他人不少。他的模样儿、家世、身材都在这儿摆着,从妄图一夜千金包下他的煤老板到健壮而开放的外国男人,从试图自荐枕席的美人到给他写情书的女同学,男男女女,江邪都见得多了。可这么多朵花,偏偏就没有一朵入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