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猛地寂静下来,无数粉丝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今天,哥哥我有个大事对你们宣布。”江邪像是同老友唠嗑一样,不紧不慢地说,他对上了台下小对象炽热的目光,轻轻笑了一声,向后捋了把自己的头发。
“我准备唱一首情歌。”
这一句话一出来,观众席骤然间便翻了天!
像是一滴水溅进了被烧的滚烫的油里,油星一下子噼里啪啦地飞溅出来,无数粉丝惊讶侧目,于台下面面相觑,互相问:“他刚刚说了什么?”
“……情歌?”
众所周知,江邪不唱情歌。
他的歌里,骂过乱写一通的娱记,斥责过不顾安全跟车的狗仔,也写过在最低谷又爬起来的勇气和不被打败的决心。他为讨厌的人写歌,也为触动了自己的人和事写歌。
可这些的范畴里,都丝毫不包括情歌。哪怕是最引人想入非非的《deep》,其中也没有任何一句表白,有的只是沉溺激情的疯狂放纵。
在出道第四年时,曾有记者采访他,是否会在接下来的演唱生涯里唱出情歌——那时他是怎么回答的?
十八岁的少年桀骜又狂妄,想也不想便怼了回去:“你为什么会觉得我需要这种东西?”
“世界上值得我为他唱情歌的人,还没出生呢。”
记忆被恍惚拉回,江邪坐在舞台中央,被从头顶倾泻而下的暖黄灯光笼罩着,慢慢道:“我曾经说过,如果哪一天我愿意给一个人唱情歌——”
“那一定会当着你们的面,光明正大地唱。”
吉他声的前奏如流水般流淌出来,他手上拨弄着琴弦,低低地、缓慢地哼唱。
“爱……”
“我本以为我永不会提及。”
这对当年的江邪而言,是一个多么陌生又遥远的字词。他不了解、不需要、也不渴求爱情,他在自己的国度里孤独地称王,从没奢求过这样可遇而不可求的感情。
可上帝到底还是安排他遇到了。
虽然没曾说出口,可却是实实在在爱着的。他开始学会牵肠挂肚,学会吃醋妒忌,学会被这个人的每一处所打动,他看着这个人,都能听到冲动于自己的血液里沸腾着到处奔跑,想要撞破这一层薄薄的血管,凑近他。
“你是洪流,闪电,奔腾的江水;你是玫瑰,晴天,初盛的春林。”
台下的粉丝慢慢缓过了神,不知何时早已听的双眼s-hi润。祁乐乐听到了哭声,低低的、不可抑制的啜泣,可他们却死死地捂着嘴,努力不打扰此刻的江邪。
他们恍然才知晓,原来江邪在唱情歌时,眉眼是这样的认真深情。而这种深情,就像春日潋滟的水,无需大张旗鼓,也可轻而易举地触动人。
“还愣着干嘛?”祁乐乐拽了拽身旁哭的不能自已的人,“荧光木奉,挥起来挥起来!”
在粉头的组织下,一小块一小块区域的荧光木奉慢慢亮了起来,随着这歌曲的节奏摇晃着,不断有细小的河流加入进来,最终形成了一片翻卷的、巨大的银色海浪。歌声渐渐飘荡开,江邪的眼里含了笑意。
“so I have to say——”
他忽然抽开了吉他,单膝下跪,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戒指盒。
尖叫声一下子大了起来,差点掀翻了屋顶。在这一片喧闹之中,江邪跪在地上,神色认真,他缓慢地掀开了盒盖,戒指上的钻石发出细碎的光。
他甚至已经听不到台下的尖叫,眼神专注地只投向了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坐着能够牵动他心神的爱人。
江邪勾了勾嘴角,邪邪地笑了起来。
“would you marry me?”
——谁?
——谁??
——谁?!!!
在满场的惊呼声中,原本投s_h_è 在观众席上的光骤然暗下去,只留下了一小簇光束,直直地指向一个方向。所有粉丝迫不及待踮起脚来,朝着那个方向望去,却猝不及防地看到大屏幕上映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张脸眉目如墨,气质清冷,只是此刻眼底在灼灼燃烧着,就如同烧着了的冰,一半是与生俱来的冷漠,一半是被触动的激情。
顾、顾岷?
原本的恋爱公开在这一刻骤然升级为了出柜,还没来得及从前一波打击之中恢复过来的吃瓜群众彻底晕菜了。
在这其中,还夹杂着岷江粉丧心病狂的咆哮。
“啊啊啊啊啊我就知道岷江是真的!”
“我们岷江家还能再战一百年不倒!哈哈哈哈哈!!!”
“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领证??什么时候生娃???”
“我我我,我出九块钱!”
铺天盖地的喧嚣声中,顾岷慢慢从座位上站起了身,迈动着长腿大步地向舞台上走去。他的步速极快,虽则仍旧是一如往常的优雅,可步伐的跨度和速度都明显透露出此刻激动的情绪来,光束跟着他的步伐一路移上了舞台,舞台上的人噙着笑,朝着他伸出手。
“呦,小对象。”
底下的观众又被猝不及防塞了一嘴狗粮,捂着胸口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顾岷用力地闭了闭眼。
欣喜就像潮水一样,汩汩地淹没了他的整颗心——有史以来的第一次,顾岷开始相信,上帝居然也是眷恋自己的。他听到自己的心脏邦邦敲起了小鼓,兴奋地上下砰砰跳动,咕噜咕噜溢出了无数轻盈的泡泡,充斥了整颗心。
他的手离戒指盒越来越近。
可就在此时,江邪觑准时机,猛地按了一下戒指盒上的机关按钮——从盒子的两边猛地弹出一双手铐来,牢牢地把顾岷的双手锁上了。
顾岷:???
观众:???
他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睛里头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惊讶。
这、这什么鬼?
“谁说我要跟你求婚了?”江邪好整以暇地站起身,拍拍手。
“……”
全场持续懵逼中,顾岷眼中的光彩骤然暗了下去,沉沉地、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江邪也不负众望,又扔下了一记重锤:“哥哥我穿成这样,就是冲着结婚来的!”
结、结婚……
祁乐乐的头更晕了。
这感觉,她原本期待的不过是个小鱼小虾,结果钓上来的却是一条重达千斤的大鲸鱼!.
舞台上的江邪挥了挥手,台上鲜红的幕布骤然被拉上,一下子将整个舞台遮掩了个完完全全。心急如焚的粉丝纷纷探直身,还有点摸不清楚套路,“这是搞什么?”
“不是说要结婚吗?在哪儿??就在这儿???”
“开玩笑吧!!!”
有个深知江邪尿x_ing的粉丝咳了咳,弱弱道:“也、也不是没可能啊,你们看江江专门换的那衣服……”
周围听见这话的人陷入了迷之沉默。
是了,他们刚开始就觉得那正装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当时被这赤-裸-裸的男色晃花了眼,以至于没有看出究竟是什么不对——可如今经这么一说,那衣服可不就和新郎该穿的一模一样,甚至连胸前口袋里都c-h-a了花!
“这么说——”
他们重新将目光移回台上。
“这是来真的?”
的确是来真的。
江邪亲手替小对象换好了衣服,满意地打量了一下整套服装搭配的效果,夸奖童宵道:“这套背扣式的礼服选的很好,你工作做得不错。”
童宵望着目前站在舞台上的两个人,整个人都在战栗。他的目光牢牢地盯着此刻穿着白色镂空拖地婚纱的顾影帝,瞧着他露出的一大截x_ing-感的、覆盖着一层薄薄肌r_ou_的脊背,又默默地看向此刻这新娘头上蜿蜒而下的r-u白色头纱,还有那底下若隐若现的、显然不是多么愉悦的抿着唇的脸——
世界崩塌了。
童宵心里的小人已经找了块冻豆腐,粗暴地把自己的脑袋整个儿塞了进去,企图把自己撞死。
“不是很好么?”江邪摸着下巴下了结论,懒洋洋道,“我们将拥有整整几万人的伴娘伴郎团!”
“……”
童宵不仅想把自己撞死,此刻还想把江邪一块儿掐死。
这玩儿什么?
金刚芭比吗???
第64章 江老爷子
天色早已大明。
厚厚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 将每一缕企图偷溜进来的阳光都阻隔在了门外。房内没有燃香,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令人不觉面红耳赤的味道,正中央宽阔的大床上睡着的人动了动, 随即将被子拉的更高了一点。
“白川……”他打了个哈欠, 迷迷糊糊问,“什么时候了?”
有一只手轻柔地覆上他的额头, 将上头一小缕遮住了眼眸的发丝拂开了。
“已经两点十分了。”
回答的声音也是低低的, 透着点餍足后的慵懒意味,饱胀的柔情几乎要从每一个音节里溢出来。有什么r-u白色的蕾丝布料被整块撕扯下, 粗暴地扔在了地上,回答的人弯下身子,不紧不慢把它拾了起来,放在手心中慢慢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