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澄皱著眉道:「但是你……」
宋安「嘘」了一下,轻吻著高澄的额头,温柔的搂住他道:「让我多睡一会就好了。」
高澄还想反对,宋安又已闭上眼睁,把头埋在高澄颈肩之间,沉沉睡去。
高澄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感受著冰凉的空气,他是到现在才发觉,原来自己已很久没有感受过冬天的冰寒了。这里究竟是什麽地方呢?
迷迷糊糊之下,却忽然被宋安拍醒,高澄睁开眼,看到宋安一面严肃的示意他不要出声,高澄一惊,难道是杨坚追到来了吗?
宋安安静无声的拿出手枪,拉开安全制,锐利的独目由窗隙往外望去。
高澄躲在宋安背後,抑压不住惊恐的紧拉住宋安的手,身躯还不断微微颤抖著。
宋安回头往高澄一望,沉吟了一会儿之後,先抱一下高澄,然後握住他的手,往废屋的後门退去。
高澄大气也不敢多透一下,亦步亦趋的由宋安带领著离开,直到宋安忽然停了下来,才发觉两人已身陷重围。
高澄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周围围了至少有十五人,个个凶神恶煞,手里拿著木奉子。
宋安不愿高澄受惊,紧紧把高澄护怀里,手里拿著手枪,留意著每个接近的人。
由於宋安手里有枪,大汉们都有顾忌,谁也不愿先上前,等了好久,大汉们才终於扑上去,宋安毫不犹豫的开枪,每一下枪声之後,都有人应声倒地,到前方打开一个缺口,就拉著高澄跑了。
只是,宋安的脚已不容许他再跑,跑了不远,就一个阵剧痛倒在地上。
高澄一惊,回头看著追来的人,虽然已倒下了几个,但好像人数又多了。他四处张望,想拿什麽武器在手,就可以帮上忙,可是宋安一手把高澄拉到背後,把他护好又向他们开枪。
这次大汉们变得聪明,各自找掩护的地方躲好,宋安一面开枪,一面站起来慢慢後退,看到大汉不敢接近,才停止开枪,只是指住他们。
僵持了一会儿,忽然有一个大汉跳出来,哈哈笑道:「没子弹了吗?」
宋安盯著那大汉好一会儿,才冷哼一声把枪抛掉,准备以拳头来防卫。
不用大汉说,其他人也知机的大叫著一拥而上。
就在这时传来电单车的怒吼声,在众人都未意识到发生什麽事之前,电单车已冲进人堆中间,停在宋安面前。
铁骑士一手拿著开山刀,向宋安低喝道:「上车。」
高澄听到这个深印脑海的声音,不由得呆住了,宋安不理会高澄是否发呆,先把高澄带上车,自己才坐在最後,把高澄夹在自己和铁骑士中间。
铁骑士立即开车而去,大汉们想阻止,就被铁骑士手握的开山刀劈得闪开去。然後猛一踩油,电单车就载著三人绝尘而去。
梁逸豪松了口气,道:「那是首领吗?」
高澄点了点头,梁逸豪忽又叹了口气,道:「他这麽久没出现,我还以为他在那次……被人……杀了呢!」
高澄失笑道:「那有这麽容易?祸害遗千年呀!」顿了一下,神情忽然黯下来,道:「坏人通常都像蟑螂一样,生命力强得很。」
李俊闻言,古怪的看著高澄,高澄即使把首领列为坏人,却还是爱著他,看来再多的劝说也没什麽作用,所以李俊只是保持沉默。
梁逸豪也神情古怪,欲言又止,不过,他也还是没把劝告说出口,因为谁也看得出,高澄在回忆著首领时,虽然也有痛苦,可是同时也很幸福。
梁逸豪咳了一声,忽然问道:「那个男爵……不是很……高明的吗?为什麽也会下药?」
高澄一怔,然後笑道:「可能……那时我因为对那件事还很抗拒吧?虽然对男爵都很有好感,可是他一碰我,我还是本能反应的就拒绝,只是他一直都没有勉强我。而那一晚,我不单止没什麽不适的感觉,还觉得整个人都很放松,而且很想有其他人的体温包围我,所以才容许他抱我。」
李俊听得一怔,道:「不同以前你被下ch-un药的感觉吗?」
高澄想了想,点头道:「是不同杨明权我ch-un药後的感觉。那晚完全没感到有什麽不妥,只是觉得很孤单,很想有个人抱住我。」顿了一下,道:「而且事後,也完全可以清楚记得曾经发生过什麽事,所以如果不是宋安告诉我,我也不知被下药。」
李俊皱著眉沉默不语,高澄看著李俊,不知那药是否与什麽问题呢?
梁逸豪又问高澄道:「之後你们去了那里?」
高澄微微笑著,道:「去了那里?我们竟是去了台湾。」
梁逸豪的眼睛不由自主放大了,他讶异的问道:「为什麽会去台湾?」
高澄带著苦笑,道:「你怎样也估不到,原来首领在台湾有生意。」
梁逸豪更加惊奇,但他却即时想起李俊,高澄这样把首领的生意暴露出来,难道不怕李俊知道後去找首领麻烦吗?
李俊出乎意料外的听而不闻,并没有追究下去。
***
由於电单车载著三个人,所以首领不能驶到好远的地方。
他们在附近的一个小镇停下来,首领一马当先的向一轮私家车走去,而高澄则以肩膀支撑著宋安,慢慢的跟在首领後面。
然後,私家车里无走出个人来,令到高澄不由得停住脚步。
宋安由於高澄停下来,才抬头向前看,见到杨明竟从车子里走出来,倚著车子与首领在说话。
然後,首领竟然低头吻著杨明,几乎同一时间,高澄的身子僵硬起来,连搭著他肩膀的宋安也感到大大的不妙。
杨明斜眼看了高澄一眼,还得意的向高澄笑了一下,再示威般肆无忌弹的伸手勾住首领的勃子。
宋安翻著眼,然後望向高澄,只见高澄面色苍白的死瞪著两人,宋安更以为高澄会掉下眼泪来。
不过,高澄只是瞪著他们不言不动。愤怒已占据了高澄所有的思绪,他不恨杨明这时出现,而且还示威似的吻著首领,却恨首领竟然在自己面前吻杨明,而如果首领知道杨明对自己做过什麽事的话,就更加恨他。
高澄狠狠的盯著两人,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分开来,然後首领向杨明伸出手,杨明说了几句话才不愿意的拿了一条锁匙出来交到首领手中。
杨明这时忽然转过头来望向高澄,高兴的笑了一下,就向高澄走过去,宋安微一皱眉,缓缓移动著挡在高澄身前。
杨明走到两人面前,看了宋安一下,才望住高澄,道:「澄,再见了!」
高澄呆住了,杨明这时又是一副认真的表情,於是就把高澄唬住了,到高澄回过神来,杨明已越过两人走向电单车,猛一加油,电单车就呼的像一阵风飞走了。
高澄回过头来,刚好看到首领打开车门,同时扬手示意他们上车。
高澄望住首领,却迈不出半步。
宋安望了望首领,又望了望高澄,无声的叹了口气,不舍的放弃高澄的扶持,拖著痛到已没感觉的腿和疲累的身躯,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向车子。
高澄很想叫住宋安,但是被首领紧紧盯著,竟然什麽也说不出来,他应该好恨好气首领的,但一被他望住,又什麽也忘了。
首领一直盯著高澄,然後大步的向高澄走过来,高澄被首领盯得心跳加速,面红耳赤,脑里也开始变得迷糊,周围的景象也从高澄的意识里失去,此时高澄的眼中,就只有首领一个人。
下一刻,高澄已发觉自己在一个强而有力的怀抱里,熟悉的胸膛,熟悉的臂弯,令高澄有种莫名的安心。
首领温柔的扶著高澄的头,却饥渴的吻著高澄,高澄也热烈的回应,把所有思念、痛苦和委屈,都在这一吻尽情倾诉。
长长的一吻後,两人互相依偎著,交换著彼此的体温,这一刻高澄真的好满足。
良久,宋安在车里终於忍不住大叫,道:「不好意思,打扰两位。请问我们什麽时候离开呢?」
两人抬起头来,首领立即又变回机警冷静的枭雄,拉著高澄的手走向车子,道:「我们走。」
车子一直在高速公路飞驰,经过的都是人迹罕至的荒凉地方。
宋安躺在後面的座位,看著坐在前面的两人,不明白为何气氛忽然又变得这麽奇怪。
之前他们不是好好的?还在大街上演一场长长的重逢亲吻,但一上了车,高澄就一直看著车窗外,再没有理会首领不时的温柔抚摸。
宋安知道最大的原因应该就是杨明,也明白首领和杨明亲吻,应该只是一项交易。只不过让高澄亲眼看著他们亲吻,对高澄的伤害,也当真不少。
首领逗了高澄好一会儿,高澄也没再回应,宋安正想开口,首领却把车子停在一边,然後硬拉著高澄下车。
宋安看著两人慢慢躲到一硬大石之後,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躺下来睡觉去了。
高澄被首领强拉著下车,高澄怎样也挣不开首领的手,而且被他的蛮力抓得好痛,见首领竟然把他拉到大石堆中间,高澄吃了一惊,他不会是想来个「野战」吧?
首领停下来,把高澄按到大石上,想要解释什麽,但是到最後,却只说道:「澄,我爱你。」然後就低头吻著高澄。
高澄瞪大眼睛看著首领,他怎样也估不到,首领说出来的,竟然是这句话。就这样一句话,高澄知道对於一向沉默寡言的首领来说,是多麽难得,所以这时,高澄已经不用再多说,他激动得就只想哭。
首领吻著高澄的唇,舔著高澄的泪,又道:「无论如何,这次是最後一次。以後,我就只要你一个人。」
高澄的泪流得更凶,令首领更加忙著舔去高澄的泪,首领又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不用你答应我什麽,因为我根本就不会放你走。」
高澄终於伸手抱住首领的头颈,把脸贴住首领的脸,首领轻吻著高澄的耳朵,轻抚著高澄的背,耐心等待高澄哭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