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容鱼根本没有给他这个面子,反而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板着小脸道:“我也觉得,那副校长,你们快去查吧,查完了给我一个清白!”
他一口一个“副校长”,尤其突出那个副字,说的彦西康面上眼看就要挂不住了。
坐在办公椅上的张峰适时的c-h-a了句话进来,是对任家华说的:“这样,任老师,你一大早来就说容鱼改了你的命,你从昨天就不顺,能不能说说是碰到了什么事?”
任家华刚刚又一脸颓丧的坐回了沙发上,闻言呆滞了片刻,才一件一件的数了起来:“星期六半夜我家就进了贼,把所有值钱的都偷走了。”
“星期天一大早,我的车轮胎被人扎漏气了。”
“然后我要出门,一袋垃圾从楼上扔下来……”
容鱼打断了任家华的话,他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四下看了一番,小声道:“任老师,这不都是些芝麻大的小事儿吗……”
这句话说完之后办公室没声音了,显然其他三个人也是这么觉得的。
老罗趁机赶紧c-h-a了句话,用他那特有的大嗓门儿道:“不是我说你啊任老师,这不都是些生活里的琐事吗,这也能和迷信扯上关系啊?你是不是太讲究了?”
彦西康眉头中心的那一道凹陷随着他的皱眉越发的深,他刚刚被任家华硬拉着来了办公室,现在才听他说明白竟然就是这些事。
张峰显然也有些无语,他沉默了片刻,还没来得及说话,任家华兜里的电话就想了。
估计是今天早上被事儿吓怕了,任家华接电话的手都战战兢兢的,一不小心就把免提按开了。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一个带着些凌厉的声音:“任家华先生吗?我是火警支队的,你家房子着火了,我们正在现场灭火,请您立刻回来。”
容鱼:“……”
其他三个人:“……”
老罗挠了挠头,出来说道:“要我说这都是些非人为的因素啊,任老师,你心里别太紧张,要不你先回家处理一下火情?我还认识几个不错的心理医生,改天可以介绍给你。”
“你——!”任家华站起身就要朝老罗冲过去,被几步走过去的彦副校长拉住了。
彦副校长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他将任家华拉住之后就将人甩开:“你先去处理家里的事儿吧,这件事别再提了。”
任家华还想说什么,但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犹豫了一会儿,转身从校长室冲出去了。
彦副校长跟着也走了,老罗赶紧走过来,准备把容鱼一起拉走。
“罗劲,你先走吧。”
张校长温温和和的笑了笑,冲容鱼招了招手,“我和这个孩子聊聊天。”
作者有话要说: 容小鱼:啧……可以说是非常惨了。。
大池: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要给老婆疯狂打call!
——
☆、第三十八章
容鱼一点都不想和张校长聊天。
他从到市附属一中第一天起就知道是拖了这个人的底,但直到今天,两个人才算是真正见了第一面。
张峰笑眯眯的看着容鱼,眼角有很明显的细纹,用手比了一个高度,打脸似的道:“上次见你,你才这么一点点大。”
容鱼:“……”
容鱼撇了撇嘴,指了指刚刚副校长坐的那个位置,有点不高兴的说:“我能坐下吗?”
张校长很慷慨的伸出手掌:“请坐。”
容鱼便一点都不客气的坐下了。
张校长看上去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容鱼的动作,他从桌上的茶具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又取了另外一只杯子,在容鱼面前晃了晃:“喝吗?”
容鱼摇了摇头,神色有些麻木,两眼看了一会儿桌上的茶具,又移开了。
“想你也不爱喝,估计这里没几个人泡茶能比得上你师父了。”
张峰便自己将那杯茶喝完了,伸出手,“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峰,山峰的峰。”
容鱼没有伸手去握他的那只手,只是微微垂下眼睛看了他两眼,露出一个很淡的笑来:“我都在这里读了一个多月书了,自然知道您。”
“也是。”
张校长想了想,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问容鱼道,“怎么样,还习惯吗?课程能跟得上吗?”
容鱼和他对视了半晌,嘴角的笑容却越来越深,片刻后道:“张校长,您有事不如直说,说完了我好去吃饭。”
市附属一中校长的职位不算太高,但将来还有很多余地,尤其是在近些年来,张峰已经很少见到这么清纯不做作的说话方式了。
张峰摇了摇头:“刚开始你师父托人给我递了封信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你果然是他唯一一个徒弟了。”
容鱼看着他,眼底带上了几分警惕的神色。
张峰也不知道是看出来了还是没看出来,自顾自的说完上一句话后又给自己续了一杯茶,笑着问道:“容康城避世近二十年,却把你弄出来了。你师父有告诉你让你做什么吗?”
这句话便很有打探的意味了。
容鱼的神色却慢慢缓了起来,从刚刚的麻木一点点转向了平日里的柔软腼腆,他摆好了表情,对张校长特别无害的露出一个见牙不见眼的笑来:“我师父说,让我好好学习,将来考公务员!”
张峰:“???”
年近五十的男人脸上出现一个近乎于错愕的表情,随即狠狠收了回去,再次确认道:“考公务员?”
张校长说完后兀自笑了笑:“你师父知道公务员是什么吗?”
容鱼便很自豪的道:“就是铁饭碗!不失业的那种!我师父说他们那行失业率太严重了,所以让我转行!”
张峰:“……”
张校长不知道是信了还是不信,总之脸上抽抽了两下,慢悠悠道:“原来如此,那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我听任老师说你上课总睡觉。”
这下轮到容鱼咬牙了:“……”
咬了一会儿容鱼又揉了揉自己牙疼的那半边脸,有点不甘心的反驳道:“你们这里的题实在太难了!”
张校长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非常安抚的道:“我也觉得,现在学生的压力太大了。”
然后又接了一句:“不过如果你想将来考上公务员,至少你也得先跟得上班级里的课程,不然怕是没希望了,而且是你师父说一定要把你放在一班的。”
“……”
嗨呀,好气啊。
容鱼又咬牙,连脸都皱成了包子。
张峰说完了这句话,笑盈盈的看了容鱼一会儿,站起身来走到旁边的柜子旁边,弯下腰,从里面拽出一个保险箱。
容鱼从小看的电视机里主角都是从保险箱里拿出一叠钞票或者金条,于是双眼冒星星的看着张校长。
——张校长翻了半天,从保险箱最下层取出来一个破布包。
容鱼:“……”
张峰完全没注意到容鱼眼底的失望,他拍了拍破布包上的灰尘,回到办公桌前,将东西从自己这头推给了容鱼:“你师父留给你的。”
那上面真的是一层土,容鱼轻轻吹了一口气,土全吹到了张校长那边。
“咳……”
容鱼有点不好意思的把东西抱了过来,从兜里摸出一张s-hi巾,“给您擦擦?”
灰头土脸的张校长僵着嘴角:“不用了,赶紧拿着走吧。”
“哦……”容鱼又恢复了平时那种乖乖巧巧的样子,双手把东西抱了过来,随口问道,“可是我师父为什么会把东西放在你这儿啊?”
张峰觉得现在自己每说一个字都是在吃土,他皱着眉头,一边吃土一边尽量用简短的语句道,“十几年前你师父来了滨城。”
“当时市附属一中正在选址,地基怎么都选不好,最后请了容康城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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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那时候我还不是校长,只是教务主任,但你师父把这个东西给了我,让我以后碰到你的时候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