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盛眼疾手快,在路泽摇摇晃晃的时候在他腰上一带,把人牢牢搂在怀里。前方突然有人传来惊呼,似乎是有人摔倒了,原本拖拖拉拉的下楼梯队伍也暂时平静了下来。没有人催促下楼,也没有人逆行上楼,路泽和毕盛被卡在半路。
路泽的后背紧紧贴在楼道的瓷砖上,毕盛用手撑在撑在他的两侧,尽力护着。要是在青天白日里,这俩人现在的姿势准会引来一群人的围观,这就是活生生的壁咚啊!可惜现在大家都在s-hi热的夏夜里各顾各的,没有人去顾及角落里的二人。
毕盛面对面地看着张慌无措地睁大双眼的路泽,心里涌上一股躁动。路泽耳边没了毕盛的声音,突然紧张了起来:“毕盛!你在哪?”路泽不敢乱动,只好小幅度地胡乱转动着眼睛。
太可爱了!毕盛在心里感叹一声,终于还是忍不住,低头吻住了路泽的嘴唇。蜻蜓点水,在路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迅速退去。
路泽大脑立刻宕机,但在看不清的情况下,人的其它感官都变得特别敏锐。路泽不知为何,总觉得刚才偷偷亲自己的人是毕盛。
路泽小心地开口:“毕盛?”
毕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在。”
两人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
没过多久,楼道口传来老师疏散人群的声音和手电筒的亮光,楼道内的人群也开始渐渐向出口移动。毕盛牵着路泽的手,一步一步地带着他向宿舍走去。
一到宽阔的校内马路上,原先拥挤的人群迅速散开,只有毕盛拖着夜盲的路泽龟速前进。
路上的行人渐渐稀少,路泽问毕盛:“还有多远?”
毕盛回头看着路泽,握紧了他的手:“多远我都牵着你。”
第12章 八一八路泽的夜盲症
入了高中以来,大部分的同学都是寄宿生,只有少数离新校区近的的才是走读生。故而,在这个与家人分别时间较长的校区里,每个班级都留下了集体过生日的“传统”。
路泽的生日在八月,正好撞上了新班级体的第一场集体庆生,而且就在庆生的第二天。班长一个一个的报出本月过生日的同学名字,被念到名字的同学一个个尴尬地上了讲台。念到自己的名字时,路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推脱说是自己的生日写错了,打了个哈哈也就混了过去。
第一次就是第一次,整场集体庆生就像军训没打报告的文艺表演,讲台上的人尴尬,讲台下的人看笑话。最后,过生日的人就在一段尴尬的freestyle后下了台。
最后点蜡烛时,班长关了教室里的灯,过生日的人要许下自己的愿望。
晚自习的教室分外安静,怕是打扰到许愿者的心愿。
毕盛问路泽:“今年你想要什么?”
路泽白了毕盛一眼:“那还用问,数十年如一日,我想要天仙(刘亦菲)的吻。”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讲台上的蜡烛被吹灭,不过一刹那的黑暗,毕盛的唇已经和路泽的在萍水相逢后分离。
路泽有些发懵,刚才蜡烛熄灭的一瞬间,自己好像真的得到了天仙的吻。路泽瞥了一眼同桌的毕盛,毕盛则是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看来是错觉,路泽长舒一口气。路泽心里甚至还有些小雀跃:一定是天仙听到了自己的心声,隔空为我送来飞吻!
毕盛透过路泽的脸仿佛已经看穿了他内心的YY,这么多年了,自己最佩服他的也就是这一点。
当初路泽发现自己夜盲时,还是在小学的时候。那个时候的路泽可没有现在脑子这么灵光,当时两家父母带孩子一起出去夜间散步时,路泽突然站在原地哇哇大哭,反复嚷嚷着自己的眼睛瞎掉了。也正是这一场大哭,让路泽的夜盲生涯和毕盛的 “光影年华”拉开了序幕。
得知路泽是夜盲后,毕路两家父母可是想尽了一切办法来让他在夜间看清路。
路爸路妈:“泽泽,随身携带这些东西哦。”于是,路泽每次夜间出行都背着一个挂满发光小彩球的炫酷书包,不仅照亮自己的路,还要防止被不小心的行人撞倒。
毕父毕母:“阿盛,你是哥哥,你要多照应着泽泽。”于是,毕盛极不情愿的穿上了特制的发光小外套,手上箍着护眼灯陪着路泽出门。
毕盛还记得那天夜间外出,路泽追着自己喊“天仙姐姐”的傻气模样,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可爱到原本所有的不情愿都化为了心甘情愿。
毕盛看着已经从YY中脱身的路泽,看着他认认真真地计算函数。白炽灯的灯光刚好,吧路泽的面容衬托得干净无比。
路泽察觉到了毕盛的目光,侧过头来凶巴巴地低吼了一句:“看我干吗?”
毕盛挑了挑眉:“我在想天仙。”
路泽在Cao稿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写道:“想都不要想,天仙是我的!”
毕盛结果Cao稿纸,回复:“好吧,天仙是你的。”为了你,我还是做你的天仙吧。
第13章 九是一道疤
疤,是一层附着在柔软皮肤表面的结痂。大多数人的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疤痕,有一小部分人是瘢痕体质,小擦小碰都会留下难以消除的痕迹。当然,路泽属于大多数人的范畴,而且还是不易留疤痕的体质。
可是在路泽的左脚脚后跟有一块小指指节那么大的增生x_ing疤痕,落在干净的脚上实在是个美中不足。
说起这道疤,那就不得不追溯到路泽和毕盛五岁那年的暑假。
那是个阳光明媚,微风和煦,总之是个适合钓螃蟹的好天气。路泽想钓螃蟹很久了,路妈终于答应,叫上毕母和隔壁楼的大宝妈妈带上自家的孩子一起去郊外田里钓螃蟹。
三位妈妈,带着三个小毛孩,骑着三辆自行车,有说有笑地向环路外还未开发的农田里骑去。路泽和大宝这个年纪的孩子淘气得简直就是混世大魔王,俩人坐在并驾齐驱的自行车后座上打打闹闹。毕盛倒是老成得很,一脸不爽地看着完全没有顾及到自己的路泽。
事实证明,骑车千万不要瞎折腾。路妈和大宝妈妈的自行车在难以控制平衡的情况下撞在了一起,路泽的左脚就“光荣“”地卷进了自行车后车轮里。
路泽的脚卡在车轮里,白嫩的脚丫呼呼地往外冒血,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大宝吓得哇哇大哭,三个妈妈也被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毕盛沉着冷静惯了,见此情景也迅速从自行车后座跳下来,蹲在路泽的身边。
“妈妈,快打120。”毕盛少见地焦急让妈妈们都回过神来。
毕盛心疼地摸一摸完全不明白状况的路泽的头,小心翼翼地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把路泽卡得不深的小脚从车轮里拔了出来。
感觉到痛的路泽终于哭了起来,毕盛轻轻托着路泽的小腿,在伤口上呼气:“呼呼,不痛不痛。”
路泽呆呆地看着给自己小脚呼气的毕盛,一时忘记了哭泣。
所幸附近有一家毕母相熟的诊所,一个电话拨过去,没多会儿就来人把路泽和路妈给带到诊所里去了。
毕盛也想跟过去,可是路泽远远地对他挥手:“阿盛,要钓很多螃蟹给我哦!”
下午,路泽在家躺在沙发上看动画片。毕盛抱着一缸螃蟹,提着一碗冰激凌来了。
“哇,好大的螃蟹。”路泽指着鱼缸里不过杏仁大小的螃蟹惊喜万分。
“阿盛,你好厉害,钓了这么多只。”毕盛看了眼鱼缸里的四只半死不活的小螃蟹,淡定地打开冰激凌的盖子。
铲一口,路泽张嘴吃一口:“嗯,要是我去了一定可以钓更多。所以,我才是最厉害的。”
“对,你是最厉害的。”毕盛手里的冰激凌一口没落,全部进了路泽的小肚子里。
这件事太过久远,以至于路泽完全忘记了脚上的r_ou_疤是怎么来的。每当有人好奇地问起,他总会一脸骄傲地信口胡诌:“这可不是一般的疤,是我当年英雄救美的功勋,厉害吧!”
来者一脸不信,求证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路泽装逼的毕盛。
毕盛总会拍拍路泽的头,答道:“嗯,他最厉害。”
第14章 九是一道疤
毕盛的右手手肘有一道三厘米左右的细长的r_ou_色浅疤,是缝针留下的痕迹。这道疤并不深,毕母也曾多次想要带毕盛去做个小手术祛疤,可毕盛总是摆摆手表示无须在意,男孩子有疤很正常。毕母见他态度坚定,也就随他去了。
可是怎么能对这道疤不在意呢?每当毕盛摸到手肘的那条略有不平的疤痕,总是会想起路泽。
毕父是国球乒乓队的球迷,故而在毕父的耳濡目染下,毕盛从小就开始练乒乓球。所幸,毕盛特别争气,在乒乓球上天赋异禀,从小到大,从学校赛区到省级大赛,一路过关斩将,风光无二。
高一下学期初省里举办友谊赛,毕盛代表学校参加。比赛那天,恰逢周六,全班同学决定自发组成助威团前往观战。
文艺委员在班里召集想去的同学报名,全班的名字都列在名单上,独独缺了路泽。
文艺委员况真真是毕盛的迷妹,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不去看毕盛的比赛:“路泽,你怎么不去看比赛!”
况真真的声音很大,整个教室都听得见。毕盛显然也听见了,有些期待地坐在位置上抬头看着半站半倚在课桌边的路泽,看样子是想听听他的回答。
路泽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不去了,反正都是毕盛赢。难得有一天假,我还不得还不在家补补觉?”从小到大,毕盛的哪场比赛没看过,反正他还是会赢的,路泽坚信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