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一日,周围都是白家人,邱灵赋聪明地未提起那荒唐的胁迫契定,现在大家都睡了,倒是忽然涨起胆子来。
这邱灵赋就是偷懒,还一副装腔作势,要气走人,这样便无人发现他的小心思。
“那好,那阿魄伺候小少爷睡下。”
邱灵赋差点没用目光把阿魄杀了,可阿魄那唇上一抹笑意却是清冽着,看不到半分调戏的意思。
“那不必,有你在我睡着都会做噩梦。”他赶紧抽身要走。
可他哪知道,这毫无防备的背影竟惹得阿魄生了恶胆,又鬼使神差伸出手来。
把这想着不动声色逃离的猫儿逮住,往自己身上靠:“那便把剑练好了,做噩梦也能把鬼挡住······醒来时也能把我这卑劣心思挡住。”
胸前被好足的力道击开,邱灵赋抽身而出,杀意十足,终于是舍得拔出了剑。
阿魄踉跄了一下,把匕首在手中轻松玩转了一圈,嘴边挂着无奈的笑——也只有此方法能让他毫不犹豫竖起满身战意,要与自己好好比试比试了。
刀剑相撞的声音实在吵闹,阿魄让邱灵赋跟着,去那通往外边的曲折洞道里。
“这地方伸手便是石壁,你的匕首倒是开心,我的软剑却要难过了。”邱灵赋道。
“你娘用软剑,可是在何处都能施展开,这剑的灵活可不只在身法上。”阿魄说着却是将邱灵赋引带稍微宽敞的一处,“狭窄之处,力道可运着好了,别伤了本身。”
软兵器用不好,杀敌一千自损三百。
邱灵赋看着这洞道,双手张开软剑都无法伸直。
听阿魄小瞧,倒是鼓足了士气:“那便一试。”
与近身优势的匕首相搏,面对着又是阿魄,却也不至于吃力,阿魄也是藏着几分实力,有心好好引导邱灵赋的。
岂料这地方施展所受限制却大,邱灵赋使剑又y-in狠霸道,不说能让阿魄伤一丝半毫,连干扰到阿魄也一点也不曾有过。
那不断敲击在石壁上,脱落了石屑就罢了,软剑触及石墙,力道与软兵的走势却受到干扰。
还真如阿魄那般,易伤本身。
没过几招,身上便好几处衣服破了口子。
邱灵赋从未知道自己的剑刃如此锋利!
好歹也是得到了邱心素的身传,何至于如此狼狈。这厢不服气,邱灵赋的招式便愈发急躁。
一道剑痕又划开了自己上袖,这次狠的,还露出了白花花的胳膊。
阿魄的目光扫了过来,竟然像是有实质一般,邱灵赋下意识收了剑捂住自己的胳膊。可捂住后又气自己这般作态,阿魄恐怕心中更要好好笑自己。
“不练了。”邱灵赋把剑一收。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细节我得往回翻一翻,好多细节搞混了,因为这文曾经起笔写过三次,每次写了个几万字,都不太满意回炉重造。
算了下,第一次写了十二万字,第二次快十万,第三次也有四五万。
这说明一开始一定要好好构思清楚,不然不仅做太多无用功,还容易混淆自己的思路······
第一个版本的画风,其实和《千钧一发》的画风很接近,是简单的无厘头风格。
但是后来决定把逗人开心的任务交给温文好了,邱灵赋还是负责惹人生气吧,这样才能让阿魄有借口好好惩罚→.→
第12章 煽风(一)
“那便歇一歇。”阿魄把匕首收了起来。
“以后也不练了,要是真遇上了成千上百的敌人,我打不过也说不过,死了就死了。”对上别人倒是可心平气和说上几句气人的,对上阿魄,那便怎么爽快怎么说。又狼狈又痛快。
从阿魄身边走过的那一刻,阿魄有力的胳膊便一把揪住邱灵赋,便把邱灵赋压在了凹凸不平的石壁上。
纵使已经有所警惕,可依旧没来得及反抗,只好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
一动不动凝视着邱灵赋眼中嚣张,阿魄嘴角的笑容早就荡然无存。
久了才道:“别再说什么死不死的。”
语气是温和的,便得以助长了邱灵赋的气焰。
“我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这句话曾经也是对娘说过的,练武累,一路坎坷,除了战胜别人的成就感,邱灵赋一向不喜欢。
倔强的眼神全然是无理取闹,阿魄不屑一笑:“如果你娘在你面前,你的剑只要再快一点便能将她从刀刃前救下,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么?”
阿魄近距离地,看到邱灵赋的眼神闪烁了两下,像是细小的雨水滴近了眼睛里。
可嘴角却越抿越紧,不肯妥协。
阿魄把邱灵赋温暖的身体从自己的手中松开,匕首敲了敲他的软剑:“狭窄之处对角度更刁钻,空有力道没有用,继续。”
即使不愿意承认,但跟着阿魄所说的去做,一个时辰后,在这洞里便是越来越顺——至少在这样狭窄的地方不必再伤到自己。
可每当自己开始觉得得心应手,阿魄便提了速度,手里的匕首像是飞快穿梭的箭一般,使得邱灵赋不得不又全神贯注、吃力应付起来。
这洞中练武之声持续到了子时才停下。
此时邱灵赋已经是大汗涔涔,阿魄却衣服却只是渗出点点汗水,这般认真的比练起来,邱灵赋才瞧见两人真正的差距。
“我去打个水,你洗一洗再睡。”两人走在洞道中,阿魄看着他馒满头汗水,像是浸透在了水里。
“唔。”浑身的汗蒸腾得人难受,邱灵赋在淮安也未必有这般辛苦,邱心素只一招一式都会教,却不会对邱灵赋的练习多加管教。
还是听邱小石唠叨听得厌烦,才愿意潦Cao练上一练。
软兵易伤身,衣服上早就挂着好几个口子,无暇理会,此时大刺刺敞开,手上腿上,那里衣或是皮肤在一路昏黄烛光之下若隐若现。
不是没有注意到练剑时阿魄走神的目光,可练到如此程度,邱灵赋身心俱疲,哪有心思再理会他。
也不知这阿魄走着神,怎么还能对自己的攻势应付自如。
“你这身衣服······”阿魄嗤笑,“难道得每次练了都得丢一套不成?”
邱灵赋的奢侈浪费,自己可是见识过的。
“不扔也罢。”邱灵赋话里平静,“要不还得继续穿上,让你与我过招时继续心不在焉,没准哪一天便能把你杀了。”
“我心不在焉可不止方才一次。”阿魄眼底流转着色泽,邱灵赋可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又多么香艳,让阿魄想到了别处,“上一次你便能杀了我。”
想起两人之间唯一一次半是强迫的鱼水之欢,邱灵赋心中羞怒,低声道:“闭嘴。”
若提起此事真让邱灵赋万般羞辱,他又为何真要来找自己?
“与你一道······我很痛快。”阿魄终究是忍不住,不愿隐瞒自己心中所想,想把此芥蒂提上明面来说。
可从提到这事,邱灵赋便觉得这石洞里的脚步声便显得突兀起来,仿佛不说点话,这空气便稀薄得厉害。
“对你下毒,我也很痛快。”邱灵赋知道如何惹阿魄生气。
阿魄沉默片刻,低声道:“我喜欢你便总想与你j_iao 欢,你厌恶我便总想对我下毒,这便是我们现在能走在一道的原因么?”
这句话这般长,邱灵赋却只听到一个“我喜欢你便总想与你交换”,阿魄念出来的语气淡如水,却一直在邱灵赋耳边不休不饶。
听到的一瞬间就像是看着一粒种子落入土里,只觉得羞耻的情-欲在s-hi润的土壤中绵绵躁动,奇异地让自己的一切束手束脚,无法适从。光是这般轻轻的种子,就能把邱灵赋心里整片大地都硌得难受。
侵犯之感也如期而来,却因初始那番异样,而有些茫然。
邱灵赋加快了脚步,走到前边去,语气恶劣:“快去打水,我要洗澡了。”
事后想起,听这般无耻的话,自己居然没抽剑杀他两下,邱灵赋又翻来覆去,悔了肠子。
在山上居住的几日,与白家几位商谈对策时,邱灵赋暗地里便偷偷猜测着这里的谁回事叛徒。
无聊时便被阿魄叫去练剑,几日下来,在那处狭小的洞壁中运起剑气势已经是随心,不再像是初始那般觉得无从施展。
有时两人在那平地上比试,柳婆婆便会在旁边冷嘲热讽:“这剑法还比不上邱心素当年十六岁的时候,还想凭这柄剑救邱心素?哼,白日做梦,怕是去了拖累邱心素罢······”
阿魄避开了邱灵赋气势如虹的一剑,又轻而易举到其身后,顺势近身,轻轻击中了他的背部:“旁人惹怒你的方法多着,你还一一应招了不成?”
阿魄说完,柳婆婆又接着不依不饶:“哼,这破功夫还想杀阿魄?方才那一招这样狠,倒是比你娘歹毒。”
肖十六在一旁一直笑:“别说了柳婆婆,待会邱灵赋闲下来可是要气死你。”
柳婆婆当做未闻,走近了两人,年轻时便是瘦瘦小小,如今老了佝偻着背,更是又矮又小的一个小老太。
“老太太我还想再领略一番素心剑法!让我来!”在山中久居多日,除了教穆融,还极少有过别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