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急道:“是孙掌门说了武学技艺永无止境,我们得向外人多多学习。”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云乔便轻轻吁了一口气。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傻丫头对阿魄怀着别番心思,她还欲盖弥彰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
邱灵赋心中不知为何恼怒,又看到面前阿魄看着自己面上似笑非笑,手中的剑骤然便变幻莫测:“不行!他要和我练!”
云乔听了不免有些失落,可嘴里只得道:“你们练着,我在一旁看着便当学习了。”
说着便抱着自己的剑,果然只乖乖坐在一旁石梯上观摩着两人相斗。
邱灵赋打了一会儿,手中剑是快了,可却是愈发够不着阿魄,索x_ing收了剑:“不练了。”
这话刚说完,云乔便高兴站道:“那到我了?”
邱灵赋看云乔面上欣喜,眼睛害羞地看着阿魄,心中便烧着一股无名火,倏然提起剑来:“那我便与你过过招。”
说着那软剑盘绞如鞭,像是在空中炸开了水花一般,粼光眩目地朝云乔刺去。云乔在花雨叶里武功便是不上不下,哪里反应得过来,剑还未抽出,便只能往后踉跄几步躲开。等剑□□了,与那软剑交锋不过一次便几乎脱手而出,奋力应付了几招,那剑终究还是飞离手中,当啷掉地。
“还要再来吗?”邱灵赋这话可不是挑衅,而是自己怒火还未撒完。
云乔不知邱灵赋对自己为何怀着这般大的敌意,但孙掌门和诸位姐姐平日的影响下,坚韧的x_ing子如出一辙,她把剑拾起,毫无惧色朝邱灵赋再次杀来。
这次更是可怜,还未过两招,便被邱灵赋一剑掀开,往后倒去。但人却未摔在地上,有人在身后托住了自己。云乔回头一看又通红了脸,这扶住她的少年不是阿魄是谁?
邱灵赋看阿魄扶住云乔的手,又因为云乔痴痴的模样,画面旖旎,火气像是要从心头烧到喉腔里,手中的剑便化作自由飞窜的长蛇,朝两人袭来。
阿魄提着匕首正准备为云乔挡去一招,可他立刻发现那软剑却是朝自己而来的。不过犹疑片刻,那银蛇的信子便已经从耳边穿过,只听一阵簌簌声,一缕缕青丝像是水中的墨晕浮空中,随着剑风飞散。
阿魄看到邱灵赋眼中果真杀意汹汹,透着不见血不罢休的决然,明亮得像是烧着火,耀眼又寒气逼人。
这一剑划去,邱灵赋便将剑收在了身后,纵跃几步,头也不回躲回了客栈之中。
“阿魄少侠!”阿魄想也不想便向那邱灵赋追去,云乔下意识喊了一声。
她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却也知道邱灵赋气在心头,少女心思慧敏,她看阿魄奋力追去的背影,没准自己已经猜到了也不一定。
邱灵赋到了屋中,便把门窗通通关上,甚至还上了门梢,可才关上坐在床上撒气,门便被后来之人一掌破开,门梢甚至被震落在地,四分五裂。
邱灵赋才望过去,阿魄整个人却像是一阵黑风袭来,双手擒住邱灵赋的肩便凑过来吻他。
邱灵赋哪里愿意,张了嘴便要利着牙咬他,岂料阿魄已经捏住了邱灵赋的下颚,不让他得逞,反而只得被迫任由阿魄的唇-舌入侵其中。
邱灵赋躲得凶,阿魄只得暂且放过他,猛地将他压死在床上。这次却未点他的x_u_e一了百了,近在咫尺,看到邱灵赋怒焰燃烧的眼睛,又扫向邱灵赋红肿的唇,撇嘴嗤笑了,低声问道:“像不像情人吵架?”
第49章 心毒(六)
说着又欺身上来要吻他,邱灵赋却拼了命将他掀开他气在心头,不想这阿魄还嬉皮笑脸要来讨便宜。自己也清楚自己这般尽失冷静足够丢脸,但他就是想要不顾一切挥霍出来。
“走开!”
阿魄捉住他的手腕,看邱灵赋怒不可遏,反而笑得心满意足:“你这话从我遇见你便没日没夜说个不停,哪时灵验过?”
邱灵赋狠声道:“你走吧,白家之事与我本就没太大关系,我又不需要洗冤昭雪,我只要把段惊蛰杀了再找白还谱就行,我们各走各路。”
“不要。”邱灵赋话说得绝情,阿魄却丝毫不被激怒,“既然白家之事与你没关系,为何你在紫域还要费尽心思要我做你鞍前马后的仆从······为了讨得一个我爷爷的消息,你付出的可不少。”
付出二字说的轻,便逸出一点暧昧的味道来,邱灵赋也不装傻:“你我都舒服,哪里是付出?”
阿魄点头应和:“好好好,那今后你我便继续舒服。”说着也不怕邱灵赋使毒,非要凑近他,问道:“为什么生气?”
邱灵赋琥珀色的眼睛瞪得铜铃大小,不声不响。
阿魄直视他的眼睛:“你就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会不生气?”
一人愤怒狼狈,一人好声好气,一看便知谁占上风,邱灵赋咬牙道:“你滚了我便不生气!”
阿魄听了,像是隐忍着不去笑,避免去激怒邱灵赋。只真的放开了邱灵赋:“那我走了。”
说着便转身朝外走去,那利落高束的黑发在空中闲闲摆动,他步履轻快,并无挂念。
邱灵赋看着那道洒脱的背影,还未细想,手中的软剑便已经杀到那人身后!
岂料阿魄突然回头躲过软剑,又精准地擒住了他的手,捉住他便往自己身上拉来。将邱灵赋的脑袋压向自己,便凑过去咬住他的下唇,不等邱灵赋反应,便逮住机会,探入那人口中,吸-吮他柔软的舌尖。
吻不过片刻,在邱灵赋心火大旺之前及时收敛,阿魄用手指将邱灵赋眼角拉下来看了看:“气得眼睛都红了,我知道了,我该留下来。”
邱灵赋被吻得头脑混乱,此时只是盯着他看。
阿魄却笑得温柔:“你永远闭口不说也没关系。看一个人想什么,不是看他说什么,而是看他做什么。特别是对你这般撒谎成x_ing的江湖说书人。”
最后一句话是压在邱灵赋耳边说的,声音低哑调子却轻快。可这次听着这般戏弄的话,邱灵赋却未感到冒犯,只听得到心剧烈跳动。少年情深的低语,最容易落进年轻的心思上,悸动像是凛冬乍见寒梅一般,又热又麻地跳入心中。
灵赋一腔怒火化成了水洗后空濛烟云,阿魄便又伸出手来将这浑身是刺的邱灵赋抱住,行为举止真像极了不知规矩的乞儿,凡是所看见的东西想拿就拿,也无须经得对方同意。
无身无分,才胆大妄为做得出这般毫无顾忌。
邱灵赋也伸出手来,要扯阿魄的衣襟。
阿魄止住他,又低头在那修长素白的手上一吻,眼中含着笑:“许碧川就在这楼中,你要做什么?”
“别管他。”两人挨得近,邱灵赋只能吊着眼睛看他,他喘着气便张口咬住阿魄的衣襟往外扯,话说得含含糊糊。
阿魄看得眼神沉沉,忽然把邱灵赋抱在了床上:“要是被听见了怎么办,我可要吃醋的。”
邱灵赋充耳不闻,直把阿魄上衣扯开便伸了舌头向前舔去,挣开阿魄的手,便向阿魄身-下抚摸。
“自己吃醋便要纾解,却不在乎我。你真是······嗯!”阿魄忽然抽出手来将邱灵赋喉咙压住,让他跌落在床上,无法在自己胸膛前继续为非作歹。
邱灵赋眉目从来澄净素淡,但只要沾染了七情六欲,便是月下烟火雪上红梅,一洗人间禁忌的肃杀之气,瑰丽得让人心中妖魔丛生。
你真是自私自利。
阿魄心中将这句话念罢,看邱灵赋嫣红的口中还连着银丝,便低了头下去含住他的唇,邱灵赋抱着阿魄的脑袋却已经不知足,双脚禁锢住阿魄的腰,不断上前挺去。
他嘴中咬得凶,阿魄万般小心,却还是被咬破了嘴。
阿魄看他舔着嘴边自己的鲜血,忍俊不禁,又明知故问:“到底气什么?”
邱灵赋话不说一字,又凑上前去将阿魄下巴咬得使劲,喉咙里发出气愤的声音,像极了饿狼。
看这情况是要把话说清楚的,要不等下这凶兽与自己j_iao 欢,自己非得受伤不可。
阿魄将他挺起的双肩按下,喘着气问他:“接受别人的好和对所喜爱之人好,哪个更让人喜欢?”
邱灵赋稍微一想,眼中便是愠怒:“自然是接受别人的好更喜欢,免费得来的好处,谁不喜欢?”
“你自小生在温柔的花雨叶多情的淮安,未见过险恶,喜爱之人喜爱之物众多,不知我们这些江湖乞儿的可怜。等你恶人见得多了,便知道心上有人何其不易。”阿魄笑道,“心上能有一人在,可比受到不需要的好处欢喜多了,再累也至少能感到心在跳动。”
“我也见过险恶,我也知道不易。你少糊弄我。”邱灵赋轻声狡辩,但说得却像是在垂死挣扎。
“你那书中看来的险恶不过薄纸一张,连你提防的你恨的你不信的,也都是薄纸一张,轻轻一吹就破了。”阿魄说着便真的在邱灵赋耳边一吹,邱灵赋喉咙里忍不住吟了一声,再看向阿魄,却忍不住伸手要去抱他的头颅。
那双眼睛透如晨露,阿魄心念一动手下便松开,放了对他的束缚,任由那人把自己抱得窒息。
阿魄摸着他如瀑的头发,闭着眼睛贪恋此时的亲密无间,他知道等天色一亮,此人便又会抖出浑身的刺,去防备和刺伤身边的人。
他声音轻地像是叹出来的:“我爱你。”
可再不会有人像他一般,用这世间的虚假恶意精心做了一张皮,目光却澄净炽热,难掩光华,让他此生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