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战见她说完抬着小脸儿,眼睛澄亮,突然心底一热,撩了一下她的头发,叹口气,嗓子低哑。
“口渴了吧?要不要先喝点水,再继续鞭挞我?”
占色脊背一僵,瞪着他,“难道不对?”
严战再笑,吻了下她的额角,饶有兴趣地打趣,“你啊,不就想引我说出点儿实话来吗?只是可惜了,我这个人的意志一向很坚定,哪怕美人在怀,美人计的作用也不太大!除非你……”
一点一点,他的脸压了上来,唇接近她不足两厘米。
“除非,你陪在我身边,不要再离开。”
脸上像被炭火烤了一样,占色心惊一颤。
这样的距离,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景况,让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上次被掳的那一个夜晚。他在她的头上罩了面罩之后,那个惊心动魄的吻来。心惊r_ou_跳之下,她对上严战锐利而热灼的眼神儿,心底有一种叫着绝望的东西,像蜘蛛网一般密密麻麻地缠在了她心脏上。
“严战,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
“怎么乱?”严战抚上她的脸,他的手,白皙修长,“告诉我。”
占色脊背有点发冷,“我是孕妇。”
“我知道。”
“我是你弟妹。”
“我知道。”
“那你……”对上他心机深沉的眼睛,占色真想去撞豆腐,“你为什么还要逼我?”
严战抬头,抚了下她的额头,躺了下去,不答反问。
“你希望他来救你吗?”
热得让她流汗的体温消失了,占色终于松了一口气。
而他的这个问题,她其实很矛盾。
没有一个人不想在虎口脱身,她当然也会希望权少皇来救她。可是一想到这里的凶险,她又害怕他真的跑过来吃了暗亏。金三角这里毕竟不在国内,地势复杂,又是satan组织的老巢,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就算四哥带足了人马过来,也不见得能讨得到好处。
沉思了片刻,她突然蹙了眉。
“作为一个鱼饵,我想,我没有选择别人行为的权力。不过严战,我却有选择我自己行为的能力。如果你有一点了解我,你就该知道,我最不喜欢受人的要胁了!”
轻呵一下,严战咳了一声儿。
见她狐疑的看过来,他清了下喉咙才笑。
“是你在威胁我吧?拿自己来威胁我?”
“没法儿,谁让你喜欢我?”她挑衅。
眸色一冷,严战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矜贵。
“不要挑战我的脾气,好好养着身体,你身上要少了一根头发,我不仅会让权少皇死无葬身之地,包括你的儿子,你的朋友,所有你看重的人,我都会让他们来给你陪葬!”
占色的心一寸寸凉透,他却再次冷冷眯眼。
“放心,我从来说到做到。”
淡淡一抿唇,占色考虑了一下,突然问,“听你话里的意思,你现在并不想杀权少皇了?”
一把托住她的下巴,他目光锐利。
“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可以不杀他。”
“你认为我会同意?”
“拒绝对你来说,不是好主意。你一直没得选择!”说完一伸手,他抓住了她裹入了自己的怀里,轻轻地圈住了她。
占色狠狠一皱眉,正想将身体退出他的占领地,却被他死死捞着就拽了过去,彻底禁锢在了一个陌生的怀里,吓得她倒抽凉气,恨不得一口咬死了他。
“无耻你!”
拉过被子来,严战将两个人裹了进去。
“乖乖睡觉!我不会动你。”
呼吸骤然一停,她正想反驳,他却在她的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小幺……”
占色一愣,静静的望着他。
温柔地吻下她的面颊,他用一种近乎沙哑的嗓音,轻声儿笑。
“男人在床上不能惹,你不懂?”
“……”
“快睡!”
灯光熄灭了!
占色煞白着一张脸,僵硬在他的怀里,哪里能有睡意?
“睡吧!”
他又说了一遍,黑暗里伸过来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在哄孩子一般,声音里似乎还夹带着一抹促狭的笑意,听上去特别的可恶。
但是,他真没有更过分的举动了。
占色抿紧了唇。
呜呼哀哉!她暗叹着,不停安慰着自己。就当被一只大狗熊给抱了吧?好歹为了肚子里的闺女,她也不能和他硬碰硬,或者直接去撞死守贞吧?
*
一连好几天,占色都过着这样的生活。
见天儿的头脑昏沉,在他状若恩爱的呵护下,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她很无奈,却又不敢过度的刺激他,让他变得更过分。
在无限闲暇的时间里,她只能想孩子,想朋友,想与四哥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的快乐,想她能够想象得到的一切美好时光,用来鼓励自己要坚强。
度日如年,日历好不容易才翻到3月15日。
掐指一算,从她离开京都市,已经过去整整一周了。
在这一周里,她心里有过无数次的希冀,希望这又是一次严战与权少皇的合作,过两天四哥就会来接她回家,她又可以见到小十三,又可以与艾伦和孙青她们聊天侃八卦,过着米虫的悠闲生活了。
可一次一次希望,换成了一次一次的失望。
真实的情况是,她完全得不到权少皇的消息,也得不到其他的任何消息。
她问过严战,可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笑。
而那个设计她的章中凯,自从红玺台一别,她也再没有见过。
有的时候吧,她宁愿自己面对的人是章中凯。虽然章中凯他也很坏。可至少她能够看得出来他那个人的心思,能够把他龌龊的一面*裸地展现在面前,甚至还可以没事儿损他几句,气得他恨不得从来没有出生过。
但是严战不同,她弄不懂他,哪怕他每天晚上都会过来拥着她和衣而眠,宠溺的样子也完全把她当成自个儿的小妻子一样来对待,她还是根本不了解他。
这日子,纯粹是混吃等死!
摸着大肚子,她叹着气想:再不回去,等两个月,预产期就要到了。
她不能让她家小闺女出生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吧?
可作为一只大肚子蝈蝈,她能怎么办?真是没有一点儿办法了。
心里的担忧,一日胜过一日。她总在猜想严战究竟怎么和权少皇交涉的,也不知道权少皇到底会不会为了她过来涉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