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幺……”严战抬手,突然捧着她的头,一双修长的手指在她柔顺的头丝之间来回地摩挲了许久,语气带着着迷一般的低低呢喃,“孕妇要多笑,不要老皱着眉。”
“得了吧,你见过哪个囚犯天天傻不愣愣发笑?我脑子又没毛病!”
大手陡地僵住,严战放下手来搂她入怀。
“不会是一辈子的。”
“嗯?什么意思?打算放了我啦?”占色挣扎着笑问。
“哪儿来那么多意思?”严战轻轻一笑,俯下头来,额头轻轻抵着她的,亲昵地叹了一口气,“乖,不要恨我。”
不恨就奇怪了!
占色心里冷叱,并不搭理他。
而他似乎也不以为然,不以她的情绪为转移,照常满满的都是宠溺。
“进去吧,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一趟。”
他的脚步声离开了,占色身上的j-i皮疙瘩也退下去了。
坐在卧室的沙发上,她一个人打开电视机胡乱地拔来拔去,脑海里却在不停地综合考虑从他那里得来的一些信息。而且,他那个神秘的义父大人,大老远地从M国过来,不可能单单为了吃一顿山顶夜宴那么简单吧?
今儿晚上,一定会有情况发生。
下午的几个小时,占色过得很烦躁。
第六感再一次发生了神奇的作用,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绪罩了她满脑袋的愁绪,脑子里一会儿是严战清冷的笑脸,一会儿是权少皇暖暖的笑容,一会儿又是那个据说很恐怖的神秘义父严正荣……
这些男人,到底要做什么呢?
忍不住,她又开始想,当男人的权力*达到了顶峰,而他们手里的财富又没有办法挥霍掉的时候,他们应该会有着怎样不同的追求,又会有什么样的心理状态?
她不是男人,始终想不明白。
夜晚来得很快。
直升机的螺旋桨在天空中嗡嗡盘旋的时候,占色没有跑出去看。也没有理会外面声势震天的欢呼声儿,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屋子里。
该来的事儿,始终会来,避是避不过的。
不由顺其自然吧!她想。
刚找好一套宽松的孕妇裤换上,杨梅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占,占小姐……”
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占色狐疑,“怎么了?”
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杨梅才探出头去看了看,关好了房门,压着嗓子告诉她说,“老爵爷已经过来了,你再不走可就走不掉了,他们要接你去M国。而且,我还听说,你老公他放弃你了……他根本就没有答应爵爷的条件,也没有到金三角来救你。你,你还是趁着现在天黑,外面又混乱,赶紧逃跑吧。”
杨梅的提议,让占色惊了一下。
“为什么要帮我?”
目光闪烁着,杨梅拉着下摆,声音凄苦,“你说得没错,我想得到他。有你在,他连正眼都不会瞅我一下。而我的人生,没有他,会过得生不如死,所以我想试一次。”
看着她微垂的脸,占色突然笑了,笑得十分愉快。
“你是怕我不死?”
“你……”死死咬着嘴唇,杨梅抬着脸,“你什么意思?”
占色抬起手心瞅了瞅,懒洋洋的吹了一口气,又坐回了沙发上,目光里闪过一抹难得的悠闲状态来,“这里的守卫情况怎么样,你比我更清楚,而且这深山野岭的,你让我一个大肚子孕妇怎么逃出去?”
松了一口气,杨梅坐下来拉着她,低声说。
“我敢这么说,自然会有办法。我知道一条组织准备的逃生密道,我可以帮助你逃出去,你放心,我会一直送你到国境线。”
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唇,占色有点儿动心了。
不管怎么说,她人在严战的手里,就永远是人质。就算她今儿逃跑被他给抓了回来,大不了再变回人质,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而且,就算她逃跑了,从目前来看,他也不可能真就怎么着了她,如果万一逃掉了呢,她不就脱离了他的掌控?
脑子里突突的,因为紧张,她的思绪有点儿乱。
见她还在思考,杨梅着急起来,脸上一片胀红。
“占小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宴会一开始,爵爷就会来找你。而明儿一早,老爵爷就要离开了,今天晚上,你哪里还有机会跑得掉?”
仔细一考虑,占色横下一条心来,左右不过都是落在他们的手里,试一下总归多一条希望。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裤子,她发现严战这个家伙总算碰巧做了一件好事儿,身上穿着裤子,她走起路来会比穿裙子方便许多。
杨梅果然轻车熟路。
在她的带领下,两个人先是大胆说出去逛一圈儿,然后绕过了小楼,非常顺利地就躲开了几个守卫,一路在茂密树丛的掩护下,就着夜色往背后的山道而去。
大概老爵爷过来了,夜宴也在准备中。
白日里严战带她去的那个山顶上,灯火通明,而整个基地也是人声鼎沸。
一路安全,占色悬着的心,稍稍一松。
可是,气喘吁吁地走了不到一里路,她就有些接不上气儿来了。
叉着腰,她拭着汗水,冲杨梅摇头。
“不行了,这个样子,我怕走不出山就累死了。”
“占小姐,翻过这座山,再走不了多远,就是国境线了……”
杨梅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块儿山石后面冲出来一个高大的黑影,只见他抬手击在杨梅的后颈上,她闷闷地哼了一声儿,整个人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转瞬发生的变化,把占色惊得退了一步,“你是谁?”
“大晚上的,你这样能出山?”
熟悉的声音,让占色的心脏猛地跳了起来。
“你,你是……?”
害怕她太过激动暴露了行踪,黑影冲过来扶住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一边儿半搂着她,一边儿拖着杨梅软软的身体再一次闪到了山石后面,探出头警戒了十来秒,见无人察觉,他才压着嗓子说。
“嫂子,我是铁手。”
“手哥?真的是你!白天的时候,我以为我看错了……”
占色一下子捂住嘴巴,狠狠地吸了几下鼻子。
一种见到了亲人般的感觉,进冲在心窝子里,要不是她向来惯于压抑情绪,一定会崩溃得嚎啕大哭不可。要知道,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里困了这么久,终于再一次见到了亲人,那心情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没事了。不怕!”
铁手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压着嗓门,一张经过化妆的脸黑得像一块儿焦炭,看不出来半点儿情绪,不过,他的声音听上去很镇定。
“我们的人已经潜进来了,四爷他……也来了。你不要怕!”
狠狠吸了一口气,占色又紧张又激动,声音几乎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