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样儿!敢骂老子了?”
鄙视地轻哼一下,占色轻轻一眯眼,乖乖地贴过去,靠在了他的怀里。
“好!我投降!”
“真乖!”
她个头不算太大,而权四爷却手长脚长块头大,两个人搂抱在一处,身高和体格的比例其实不太协调,看上去有点像成年人抱着个半大小姑娘的意思。不过,这样的比例,却特别容易让她有安全感。懒洋洋地偎着他,她想了一会儿,突然冒出一句来。
“四哥,咱俩这日子,会不会过得太幸福了?”
权少皇搂她的手臂一紧,下巴搁她头上磨蹭着,却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就在她以为他已经见周公去了的时候,他低闷的声音,才慢吞吞传了下来。
“占小幺……”
欲言又止,必有猫腻。
占色抬头,“怎么还没睡?”
“本来睡了,梦见你了。”
“……扯淡!”
捋着她的头发,权少皇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低低说,“有个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可现在不说,我怕你以后知道了,得埋怨我。”
“什么事?”
“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说出来,试一下!”
占色的情绪没有太激动,已经被权四爷欺骗惯了的她,淡定得仿佛已经入睡了的声音,让他有点吃不准她的心思。一双抱着她的手臂越来越紧,紧得像是恨不得把两个人融合在一处,或者左右了她的思维才好。
“你先保证,不生气我再说。”
“你再这么勒着我,我就不是生气,而是会断气了。”推他一把,占色吸了一口长气,抬起头来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似哄似逗地说,“快点,老实交代吧,你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了?”
男人停顿了一下,声音略沉。
“严战他……没有死。”
黑暗里没有声音,占色也似乎没有反应。
他慌了神儿,“占小幺?”
怀里的女人还是无声无息。
伸出手去,他想抚一下她的脸。不曾想,满手s-hi润,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了。心脏猛地一缩,他再次打开了壁灯,就着橙黄色的光线,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亲吻她,可他越亲,发现她的泪水流得越狠,再最后,也不知道是伤心的,还是生气的,她声音决了堤,那无声流泪的样子,着实把权四爷吓得够呛。
“占小幺,是我不好。乖,别咬嘴巴,想哭就哭出来!”
抽泣一下,占色没有哭出声,只是抬着泪眼。
“然后呢?没死就完了?故事结束了?”
权四爷唇线抿得冷硬,搂住她叹气,“这不完全是我的意思。”
“是他的意思?”
轻咳了一下,权四爷清了清嗓子,顾左右而言他,“也不完全是!有我的意思在里面吧,谁让他当初在金三角那么收拾我来着?老子不治治他,怎么对得起自己?”
“他怎么收拾你了?”
“他……”
一个字出口,权四爷停顿了。
在金三角,严战逼着占色跟他在一张床上睡了那么久的事情,他有点说不出口,虽然那件事让他想起来,恨得牙都酸了。
喉结上下一梗,他目光沉了沉,转而说了另外一条理由。
“当时我们被炸药困在山顶,你忘了吗?为什么偏就山顶那一处没有了炸药?严战这厮太狡诈了,那是在他的地盘上,他事先就洞悉了章中凯埋炸药行为,明明可以阻止的,可他妈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唬了老子一大跳。”
“然后呢?”
权少皇眸色沉了一下,“然后这小子命大,坠崖的时候,身体挂在了一棵大树丫枝上,受了点儿伤,却没有死透。被我给找到了!”
“呜……”
鼻子一酸,占色突然哭出了声儿来,抬手就揍他。
“你怎么这么坏?为什么现在才说?”
一把握住她的拳头,权少皇搂紧了她,低低地哄,“我这么坏,你不还喜欢我?”
“谁喜欢你了?”
“敢说不喜欢?”
攥了她的腰,在她泪水决堤之前,权四爷一个大翻身将她软乎乎的身体压在底下,一双幽黑锐利的眸子里,光线烁烁如日月之华,穿透力强得像是恨不得透过她的眼睛,直接潜入她的灵魂深处。
“占小幺,不让你知道,其实也是他的意思。”
占色看着他,不停吸鼻子。
“有些事,你该知道的。他喜欢你,可他跟你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在山顶上由着章中凯放炸药是为了什么?他想考验我,看我会不会抛下一切为你去死。”
微微一怔,占色收住了泪水。
“如果你做不到,那天晚上的局势就会完全不一样,对不对?”
“唉,女人太聪明,果然不是好事。”轻笑着啄了一下她的唇,权少皇沉默了好久,才在她的怒目里,满是无奈的轻叹,“可我也没有想到,就他那样一个以利为先的混蛋,竟然也肯为了你去滚山崖。”
顿了一秒,他的手放在她脸上。
“占小幺,你说你不是妖精,又是什么?”
是不是妖精,占色不知道。
她的脑子里,这会儿全是金三角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
严战事先让她去换衣服,又派了杨梅送她出去,肯定也是早就见到了潜入的铁手……而杨梅肯定身负保护她的责任,所以才会在千均一发的当头,挺身而出。
说来说去,他和权少皇互相算计,抛去那些男人的骄傲不提,又何尝不是为了她?
“四哥,我明天想去见他。”
权少皇目光一沉,捧住她的脸就吻了下来,在他一贯野兽派的作风驱使下,一个狂野的吻,姿势凌厉而撩人。
“占小幺!不准你再关心别人!”
*
严战虽说没死,可伤得也不算轻。
在一间有着好几名战士严密把守的高级病房里,他还躺在床上,身上的纱布还没有完全拆除,腿上的夹板儿还固定着他的身体,一张原本清俊矜贵的脸上,苍白得没有血色。
占色是一个人来的。
在昨儿晚上费了九牛二皮之力把权四爷给伺候舒坦了之后,她趁着他眼窝子软的时候,好不容易才获得了一个人来探视的机会,把那混蛋给抛弃了。
当然,她知道,他是在成全。
同时,他也不愿意作出一副幸福美满的样子,跑到严战面前来“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