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作者:公子于歌(上)【完结】(40)

2019-06-29  作者|标签:公子于歌 甜文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天作之合

  余欢并不是那种受了坏男人欺负的乖乖女,她好像生就就很爱风花雪月那些事,用她亲戚的话说,很疯,是个疯丫头,柔顺的外表下是一颗不安分的心,初中就学会了抽烟,但陈平是她第一个男人。

  女人对于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总是那么难以忘怀,何况陈平生的帅,社会阅历丰富,和学校里那些男生不一样。余欢看不上学校里的男生,觉得他们什么都不懂。她第一眼就被陈平帅气的脸庞和坏坏的气质俘虏,一心想和他在一起。

  如果说余欢生平对谁有过纯粹的爱情,大概也只有陈平一个。但她不计后果地去爱,最后却付出了一生的代价。她的父母几乎和她断绝关系,也曾拉着她去打胎,她从医院里跑出来,直到余和平两岁多的时候才回了家,但她父亲已经去世了,不到两年,她母亲也去世了。

  余欢的母亲是个很保守的女人,她到死都不能原谅余欢,觉得是她气死了她的父亲,败坏了家里的名声,恨极了的时候会指着她骂:“活着丢人现眼,你怎么不去死!”

  但她似乎又不能全去怪陈平,因为陈平当时也是不大同意她把余和平生下来的,她执意要生,她想给陈平生孩子,既是出于一个女人对另一个男人的爱,也是想试图用孩子来拴住还没有定x_ing的陈平。

  但是她赌输了,简直输的一败涂地。余欢有时候分不清是陈平害了她,还是余和平拖累了她,亦或者都是她咎由自取。但人要活下去,便不能去怨恨自己,而陈平隔在铁窗之内,她能恨的,只有余和平。

  偏偏余和平又确实那么可恨,她不喜欢的特x_ing他全都有。她没有要把余和平养成那样,好像老天爷觉得她还不够惨,所以派了余和平来折磨她。

  二十多岁的时候,余欢抱着哭闹不止的余和平,数着日历过,过一天画一个圈,就等着陈平出来,狭小的房间里烧着煤球,孩子的尿布泡在热水盆里,桌子上堆满了n_ai粉罐子,然后等到上班的时候,换上最鲜艳的衣服,描上最艳丽的妆容,在热水壶嘶嘶的响声中画上最后一笔口红,那种烟火气她至今不能忘记。三十岁的时候慢慢地就不再等了,被她一天一天勾画过的日历,早不知道扔到了哪个角落里,以至于到如今她都忘了陈平快要出狱了。

  陈平本来要做二十多年牢的,结果提前几年出来了。曾经为他要死要活的男人,她几乎都已经忘记。就在她遇到梁成东,即将脱离苦海的时候,陈平回来了。

  余欢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头发s-hi漉漉地滴着水。余和平在她身边站着,一声不吭。

  “以后见了他就绕着走,也不要给他开门。”余欢说。

  余和平不点头,也不摇头。余欢就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着他,说:“你要跟他走就跟他走,没人拦着你。”

  “他说他在监狱里天天都想我们,表现的好,才早几年出来了。”

  余欢冷笑,却没有说话,指甲掐进沙发里,指关节微微发白。

  余和平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自己的亲生父亲,开门的那一刻,他比余欢还要震惊。但似乎血缘真是斩不断的,他们俩都在当下的那一刻便认出了对方。尽管当初分别的时候他们一个还年轻帅气,一个尚在襁褓,而如今陈平已经有了些许白头发,胖了一点,眉眼也不再那么凌厉,而余和平,已经是十九岁的男孩子。

  陈平激动的红了眼眶,说:“陈末,我是你爸爸。”

  余和平说:“我不叫陈末,我姓余,叫余和平。”

  这是余和平和他亲生父亲人生中的第一句对话,其实很悲凉。外头还下着大雨,陈平收了雨伞直接进门,余和平呆呆地站在旁边看着他进门。

  如今陈平走了,他的雨伞却留了下来,在地板上留下一滩水迹,是一把黑色的伞,像陈平那个人,透着腐朽的气息。

  陈平和梁成东,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但这才是他的来路,他充满腐朽气息的家庭,还有不正常的他。

  陶建国没能追上陈平,气喘吁吁地回来,想问问余欢是怎么回事,结果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他只好隔着窗说:“那人跑了,没追上,你们娘俩在家小心点,锁好门,有事就喊我。”

  早有邻居出门来看,陶建国就跟他们说了说。大家都好奇那男人是谁。

  “还能是谁,她招惹的男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说不定这一回碰上难缠的了。”

  “我还真看见那男人进门了,长的还挺帅的一个中年男人,看着不像个老实人,那头发短的,跟蹲监坐牢的一样。”

  大家七嘴八舌,邻里生活平淡,余家一向是大家最大的谈资。陶建国上了楼,刘娟披着衣服在楼道里站着,往下看了看,问:“怎么了?”

  陶建国说:“余家来了个男人,跟余欢闹起来了。”

  刘娟“哦”了一声,收紧了衣服往里走。陶建国赶紧跟了上去,还没开口呢,房门“咣当”一声就关上了。

  陶建国讪讪地重新开了门,说:“咱们也好久没见陶然了,要不这周末去市里头看看他?”

  刘娟说:“你还要去看他,你见着他,好意思么?”

  陶建国就不高兴了,说:“我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我怎么不好意思见他?”

  刘娟不说话,直接回了房间了。陶建国一个人怪没意思的,去了陶然房里睡觉去了。只是今天雷声轰鸣,雨也大。陶建国有心事,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于是就又起来,将窗户打开,抽了一支烟。烟雾又被风吹进来,低头就看见桌子上摆着的陶然的照片。

  俊秀温润,不笑的时候很清冷的一个人,笑起来却很温暖,眼睛里有光。

  市里的雨没有县里下的大,不过风越刮越大,把阳台的门都给吹开了。陶然正准备上床,忽然听到了阳台上的动静,赶紧跑出来来,原来是被风吹开的阳台门把他放在地上的勿忘我花盆给撞倒了。

  他的勿忘我长势喜人,都快要开花了。他赶紧跑过去看,还没蹲下来呢,房间里一下子变得一片漆黑,停电了。

  他吓了一跳,手就按在了碎的花盆上,掌心传来尖锐的疼痛,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赶紧捂住了手。盛昱龙打了手电筒出来,朝阳台照了过来,就看见陶然蹲在地上,神情痛苦。

  “怎么了?”盛昱龙急忙走了过去,蹲下来一看,发现陶然的掌心都是血。

  “被花盆给扎到了。”陶然说。

  “松开手我看看。”

  盛昱龙用手电筒照了照他的手掌心,还好伤口并不深,但因为掌心皮嫩,流了不少血。盛昱龙回身去拿了药箱过来,说:“还好家里有准备。”

  陶然感觉有点疼,所以一直沉默着没说话,倒是盛昱龙,心疼的很,比自己受了伤还要心疼千倍万倍,但他是男人,不好表现出来,只抿着嘴唇给陶然上药。

  伤口清理之后便贴了个创可贴,陶然说:“不流血就没事了。”

  “别沾水,明天看看情况,如果发炎了就得叫医生看看。”

  陶然点点头,说:“怎么好端端的停电了。”

  “估计风太大了,这小区老了,一到刮风下雨线路就容易出问题。”盛昱龙到阳台上看了看,看到对面楼也全都是漆黑一片,不光是他们家。

  他把阳台的门c-h-a上c-h-a销,回头却看见陶然蹲在地上弄他的勿忘我。

  “你别弄了,我帮你弄。”

  盛昱龙说着就把手电筒塞给他,自己把碎花盆收了,然后把葱郁的勿忘我枝茎给捏了起来。陶然忙说:“哎你轻点,它嫩着呢,别弄死了。”

  盛昱龙就笑了,说:“不就是个花,死了我给你买现成开好的。”

  “那不一样,这是我自己种的,都快开花了,你看。”陶然说着就指着细碎的花苞给盛昱龙看。盛昱龙说:“这是什么花,没见过。”

  “勿忘我。”

  “这么小的花,能好看么?”

  “你没见过么,就我睡的那间房,床头挂的画就是勿忘我。”

  “没注意。”盛昱龙问,“花弄哪儿去?”

  “就先放墙角这吧,明天我去买个新花盆装里头,把根埋好。”

  盛昱龙按他说的弄好,这才站起来。陶然给他打着手电筒,让他洗了手,然后要把手电筒给他。盛昱龙说:“你拿着吧,晚上上厕所用得着。”

  “我都一觉到天亮,不起夜。”

  “那也拿着,我留着也没用。”

  陶然就把盛昱龙送到卧室里,看着盛昱龙上了床,盛昱龙笑着看他:“刮风下雨又停电了,你一个人睡觉怕不怕,怕的话找六叔,搂着你睡。”

  陶然就笑了,手电筒照着在他身上来回晃了晃。

  “你手,睡觉的时候注意点,还有明天早上起来别沾水。”他道。

  “知道了。”陶然说,“六叔晚安。”

  陶然关门的时候手电筒往下照,盛昱龙这才注意到陶然只穿了个白色内裤,露着两条又白又直的腿。因为被手电筒直接照着,白的有些刺眼。他刚眯起眼睛,房门就关上了。

  盛昱龙躺在黑夜里,脑子里就控制不住一直想陶然那两条大白腿,陶然腿型非常好看,清健笔直,比一般女生的要长,是男生的匀称修长的腿。他想,他都没注意过这些,陶然的腿腿毛肯定没他的多,摸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很滑溜。

  他想的心浮气躁的,黑夜总是能助长人的欲望。他是把陶然当成女人那样来喜欢的,把一个男孩子当做一个女人来审视,对待,乃至幻想一些更过分的事,就有一种别扭而诡异的刺激感,在黑夜里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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