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这么多路,我们去河边坐坐。”沈南秋搂住他的腰,很是温柔地说。现在男人的腰已有水桶那么粗,一只手臂都圈不住。
孕夫点了点头,其实他还是想多走走,虽然负担很重,腰酸背也疼,但是他还是想运动下,生产顺利些,自己也好过。
“上午你是不是不舒服?”如今心理师的心思都在他那,哪怕是最微小的细节也从不放过。
“没什么。”然而刑警是那种并不把一点困难放在心上的人,再如何痛苦,也比穿梭在枪林弹雨中要强得多,那是死人,而如今是在造人。
“我给你买了件衣服,喜欢么?”
“我对穿衣没有讲究,你就别破费了。而且那件水貂,是男人穿的么??”你要当人妖就去当,何必拉老子垫背呢?
沈南秋不好意思地笑了:“穿着暖和,可以在家里穿啊,你也就别嫌弃了。”
曼天翔正要开口,突然感到肚子疼,他并没有说,可不一会儿就疼得受不了,便一把抓住对方的臂膀,指了指下腹:“痛……”
不会要生了吧?离待产期还有一周呢。但这个也说不准,沈南秋赶忙凝神问道:“是哪种疼法?严重吗?”
“恐怕……恐怕……”孕夫正在感受,准备把准确的判断告诉他,然而下面忽地一s-hi,有什么破开了……
见他怔忪而惊恐的神情,男人赶忙叫来保镖清场,然后打电话给医生,当公园空无一人时,孕夫已经将整个人靠在了他身上。
“再坚持一下。”沈南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搂抱着半蹲着的他。看见那条逐渐被鲜血染红的裤子,他急得不断拨打杰克的电话。
曼天翔心下纷乱,原来有母亲照料,又因为自尊而蜗居在家,所以没遇到这种窘迫的事,此刻才发觉,生孩子比他想象中还要尴尬和复杂。腹里有种坚决的坠意正拉扯着他。不小心一用力,就感到有个东西挤出,一溜烟从裤管滑下。
他顿时就蒙逼了,仰着头对那张焦急的脸说:“孩子、孩子……好像已经出来了,”一只手捂住裤管,不让它掉在地上,窘得人都差点晕倒在地了,“正卡在膝盖那……”
啊?沈南秋一听,愣住了。下一秒便赶快让他平躺在地上,果然有个r_ou_团卡在里面,保镖也过来帮忙,七手八脚忙活了半天,才终于将胎儿毫发无损地取出来了。
“是个带把的!”
沈南秋简直是悲喜交加。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和朝思暮想的儿子见面。可让他分外担忧的是,孩子他妈出了好多血,而新生儿也不乐观,鼻子上沾满了粘液羊水,还全身发紫。
曼天翔同样十分纠结,他躺在地上,努力抬起身子,虽然极其虚弱,很想睡去,但还是打起精神,看向那个万分危急的孩子:“你看它有没有呼吸!快看看!”
“没有……”保镖探了探,抖着声音回复了一句。
曼天翔脸都白了,拼命蹭过去,想看看是怎么回事,沈南秋倒还镇定,用他精细的大脑紧急思考着孩子窒息的原因,他一边拿衣服盖住孕夫的身体,一边把孩子抱在怀里细细查看,还捏开它的嘴,小家伙才降世不到五分钟,嫩得紧,他只能格外小心。
“没呼吸,但有心跳!”把耳朵贴在儿子胸上的心理师高兴地说。
孕夫也似看到了一线希望,眼中满是兴奋的垂死挣扎的光:“快给它疏通啊,它被呛住了!”
保镖赶忙抱来急救箱,他们出门,都会戴上这个箱子,好应付突发状况。快速在里面翻找,终于找到了婴儿吸痰管,但转头看见那恶心的粘液,心理障碍让保镖犹豫了。
“我来!”这个时候靠的是争分夺秒,哪有时间考虑别的,沈南秋一把夺过吸痰管,将婴儿固定在怀里,用自己的嘴巴给它吸尽鼻子和嘴里的羊水,清理呼吸道,帮它自主呼吸。
抢救进行期间,曼天翔百感交集,简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都怪自己,本来上午肚子隐痛,有所预兆的,可他并没在意,以为只是例行的缩。没想到粗心差点害了他们的儿子。
他紧张地盯着男人不太利索的动作和婴儿惨白的脸,生怕这是和儿子所见的最后一面,还好,负责抢救的人虽无技巧,但颇有些常识,一点点地把粘液吸出来了,吐在了一边。宝宝也由浑身发紫转为肤色红润,还张着嘴要n_ai吃,见到它逐渐活泼起来的样子,曼天翔几乎喜极而泣。
“太好了太好了!”保镖们面带喜色,沈南秋也大大松了口气,然后脱下衣服将摆动着四肢的婴儿包好,等待医生的救援。
杰克闻讯赶来,给孕夫止血后,将他送上推车,他还在朝这边张望,直到沈南秋回了他一个眼神,才放心地离去。医生又给新生儿测量身体状况,发现心率、呼吸、血氧检测一切正常,不由朝两人竖起了大拇指。
二胎出生速度比一胎快,曼天翔确实没想到,给大意了,虽然伴有大出血,不过情况不是很糟。最终母子平安。产夫生命体征平稳,孩子也没留下后遗症。能有这么好的结果,得归功于沈南秋的应变意识和产夫的坚强。
第36章 作死的杀手
至从第二个孩子出生,曼天翔又有了另外一种幸福感。
这次跟上次不同,上次是瞒着沈南秋,不得已生下的,可以说茵茵是焦虑和痛苦以及心伤所诞下的产物。而这次从怀孕到生子,男人都在他身边。两份父爱全然倾注在儿子身上。而且还共同克服了这么大的困难,之前的情景历历在目,也太让自己终生难忘了一点。
所以在看见那人抱着儿子在他面前摇来晃去还拿手指去逗时,他露出了难得的真心的笑颜。
刑警脸上的笑容正好被沈南秋看见,他嘴角半弯,弧度越来越大,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眼中闪着明亮的光芒,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是极其单纯的愉快,曼天翔愣了一下,将头转开。
见状,手中抱着小婴儿的心理师步了过来,用肩膀撞了撞他,让他瞧儿子酣睡的模样是那样的可爱,像是萌宠一般。曼天翔本来不想理他,可只瞟了一眼,就被孩子的憨态给迷住了,嘴角的弧度复又打开,和他一起逗起小孩。
逗了一会儿,曼天翔看了他一眼说:“你先把果果放进摇篮,我有话给你说。”
沈南秋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把儿子放下了,转回来就坐在他身旁,柔声问:“你要说什么?”
刑警看了看不远处的摇篮,耳边仿佛还听见小家伙不自觉的鼾声,只觉得心软腻非常,有种想护着他卓越成长的欲望。
“你不是……想和我重新开始么?”
沈南秋有些失笑:“什么重新开始?咱们不是一直在继续么?”
曼天翔低下头,将被角捉在手中揉搓:“不要自欺欺人,其实我们早就结束了。”
“我怎么不知道呢?”那人的笑容僵了一下,又恢复如常,“这样不是很好吗?以前,我们两个只是没有很好地沟通。”
“不不,”刑警摇头,“有些事,不能像你这样一笔带过。至于为什么,你应该心知肚明。有个问题,你一直都没有正面并诚实地回答我,如果你还要隐瞒下去,我下面的话就没必要说了。”
“什么问题?你可以再问一次。”
曼天翔正色,朝他缓缓抬起眼:“王局,是你杀的吧?至少,他也该是因你而死。”
沈南秋也不笑了,现在不笑,为的是能笑到最后:“为此我良心不安,我也调查过,种种迹象表明,他是被敌人请来的杀手……”
“黄毛不是你的人吗?”对方又开始步步紧逼,他有很久都没如此针锋相对的劲头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他的眼里只有钱,谁出得起钱,谁就是他的主人。就像间谍,很多都是双面间谍,甚至同时为三方服务,因为这种人只为利益所驱使。所以说,我从来都没把他当作自己人,他也没把自己当作我的人。”
沈南秋很及时地就把自己撇清了,在必要时刻,他得和黄毛划清界限。杀手一无所有,而自己不是,坦白从宽,只会失去一切。
曼天翔不说话了,只是盯着他看。看了很久,也没理出什么头绪。就算自己的揣测是真的,对方不承认,他也毫无办法。何况他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是这个人指使黄毛杀了王局。
于是他不再纠结这个永远都没有答案的问题,而是装作漫不经心地说:“我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若是因为扬善除恶而杀人,倒是情有可原。但是,哪怕他为民除害杀了一千个贪官,但不小心杀了一个无辜的人,我也不会为他正名,他一样得以命偿命。那家伙越狱时所留下的血腥场景你可能没看见,那足以让任何人都感到义愤填膺,沈南秋,我可以和你重新开始,但是那些欠了命债的人必须绳之以法,你是否明白?”
听完,沈南秋就旋身走了出去。
黄毛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个玩具:“这是给你儿子的礼物,呵呵,喜添贵子,恭喜恭喜。”他探头朝大厅看了看,那里人头攒动,正在热烈祝贺小公子满月,眼神顿时羡慕又妒忌,他小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所谓童年,就是颠沛流离。
“要不要进去坐坐?”
“还是不了。”杀手挺有自知之明,“你也知道我是干哪一行的,满手的鲜血,怕冲了你家的喜气。”
“那我们去后院喝酒?”
面前的男人收起了平日的冷漠,就像对待一个朋友,总算让他稍感亲切了。可是心中的惆怅却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