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熟的鸭子就摆在面前,沈南秋哪里肯走,只听他说:“我也是认真的。为了防止你作弊,我得起监督的作用。”
刑警在黑布下翻了个白眼:“我会作弊?你以为我像你这样不知廉耻?”
被说不知廉耻,那人更不愿走了:“我是在还原真实的景象,如果你真的面对的是歹徒,他们不会羞辱你么?”
曼天翔有点窘。虽然这话不爱听,但确实是事实,抓到了一个警官,歹徒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不大大戏弄?
他努力集中精神,可是那只在身上游走的手太烦人了,这掐掐那摸摸,让他连连叫苦。假设是别人,大不了觉得恶心罢了,可偏偏……
正在他无比焦虑,越发力不从心的时刻,耳边传来一声揶揄:“你怎么只顾着享受?别本末倒置了。”
曼天翔的脸微微一红,摒除杂念,开始认真对待捆住自己的绳索,刚有点头绪,那人竟让他神志又不争气地涣散开了。
“能别弄了吗?”恼火地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你这样我没办法工作!”
“这种程度的s_ao扰你也会分心,当警察怎么合格?”沈南秋反倒开始埋怨他,“心神合一,懂吗?只要把我当作空气,就能够通过考验了。”
谁呼吸这么下流的空气,五脏六腑怕早就腐烂了。曼天翔一边腹诽着,一边尽力忽视他的动作。开始还能勉强应付,后面他就沉不住气了,差点跳了起来。
“麻烦滚到一边行不?!”连忙改成了全面防守的姿势,口气也不再是警告那么简单了。
男人呵呵一笑:“哟,了。警察同志,你怎么能这样呢?”
曼天翔有些生气:“你好意思说我!我只问,我屁股后面的是什么?”
“我是我,你是你,怎么能混为一谈呢?关键是你有没有完成自己下达给自己的任务?不能在别人身上找借口,知道么?”
刑警无奈得耳尖都给憋红了,他负气地猛地挣了挣,绳索不紧反松,逃也逃不了了,如今才发现是作茧自缚,只得好言好语地说:“能别这样吗?想做的话……晚上再说。别闹了。”
可惜沈南秋不是省油的灯,他早就想玩了,既然万事俱备,哪有不吹吹东风的道理:“对你来说,是个考验自己的机会,如此艰巨,才有挑战x_ing,你绝不能打退堂鼓。对我来说,可以搭个顺风车,做下自己喜欢的事,简直是一举两得,难得的双赢,不是么?”
“……”
“我没弄啊,我这不是把绳索调松一些,好让你早点脱困吗?”
放屁!黄鼠狼给j-i拜年,没安好心!刑警满头是汗。
明明是在追求快感而做着无用功,男人心里却不肯承认,而是想象自己在为尊严做垂死的争斗。
“要帮忙吗?十分钟已过。”
挣得筋疲力尽的刑警把头狠狠别向一边,一声不吭……
“你情绪太暴躁了,是不是又涨n_ai了?”
“……”
“哦,原来不是上面涨n_ai,是下面涨n_ai啊。”
什么是天生的贱人,曼天翔终于见识到了,那张恶毒的嘴,可谓鬼斧神工,一套套的,足以气得人口吐白沫。
曼天翔欲哭无泪地吸着鼻子,只希望一切快点结束。“我真他妈不懂,天天都看着的,你怎么就那么大的劲头?你他妈一天不想那个要死?要做就做,嗅什么嗅?公狗!”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还是头一次,对他的兴趣达到了顶点,沈南秋不怒反笑,心里很舒服:“果果都半岁了,咱们都还没嘿咻过,你觉得你躺在我面前我会不动心么?我要是没反应,你又会怪我,说我对你厌倦了。何况,你若是不想要,会想出这个法子来勾引我?”
“放屁!谁勾引你!别颠倒是非!”刑警扭着脖子,唾沫横飞地反驳。
“看,看,绳子都被打s-hi了,别嘴硬了!”
“你……”男人词穷。给咽住似地,瞪得鼓鼓的眼睛都把黑布撑起来了。
“滚!”刑警虽然凶得要死,可是不停地……
沈南秋肯定不愿意。人怎能如此迂腐地表里如一。平时恩爱有加,到了床上,在x_ing面前,就更不能相敬如宾,见他一副无比羞恼、仿佛责怪自己同流合污的样子,他笑了:“我知道你很看重警察的身份。哪怕它只是过去时。可警察又怎么了?警察就不能□□了吗?警察就不能在床上搞点花样吗?难道和伴侣做的时候过于无拘无束就不是警察了吗?听话,我还想要呐。”
被教训了一顿,刑警的脸红扑扑的,话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也不好再忸怩下去,只能尽力习惯对方施加给他的欢爱的强度和丰富x_ing。他也算过来人了,孩子都两个了,也了解伴侣的脾x_ing。
“放心,不会疼的。”沈某人拍着他的背,轻声细语地哄着他。
曼天翔下意识地还是有些排斥,不过不等他摇头……
哦豁
天时地利人和,才可能将他压倒做这种事。正因为如此,沈南秋才觉得特别新鲜。就像炒股,很长一段时间都在下跌,突然有点看涨了,哪怕过后再跌下去,也是感恩戴德的,而且会永远津津乐道这段奇迹。不管怎样,就算爱人的身体不是很好,时不时闹下别扭,可总体保持着和谐。
而且他自己也很守规矩,从不出轨。不是不想出轨,而是无人有让他出轨的价值。何况双x_ing人是很珍贵的。至少有半辈子这么长他不会对曼天翔产生厌倦。
果果长大了一点,两人就考虑搬家。乡下的别墅已经完工,必须的和不必须的配件也相应就位。其实他们并没什么东西要从原来的地方拿走,沈南秋最重要的就是那些书,心理学、医学、社会学各方面的都有,曼天翔则更简单了,他直来直去,也没几样身外之物。于是带上两个孩子,几个女佣和保镖就开始迎接乔迁之喜了。
离开X市之前,刑警回到了那套三室两厅的房屋,看来还是有些恋旧。这个地方充满了太多的记忆,他想再回味一遍。当他走到其中一个房间的面前,才发现,自己原来记挂着这个未解开的秘密。他并不介意灰尘扑了他的脸,也不后悔让那些过往在此重现。人总是在经历。没有经历就没有过去,走过从前才有未来。几年来,他的心宽了不少,待人待事都有了些改变。
他还记得那个痴迷的夜晚,钢琴的琴声从客厅传来。自己如同梦游,在走廊上面。接着他就摸到了这扇门。它似乎永远紧闭。当时就很想进去,可他没有钥匙。也丝毫没想到,会和房子的主人定了终身,就这么鬼使神差地走到了一起。
任何东西都经不起时间的腐蚀,那扇门毫不例外。它已经悄然无息地打开了一条缝隙,像是某种默然的召唤。任何人都以为时间是种洗礼,可更多的是被它带向腐烂。有时候他也会怀疑,怀疑自己到底是得到了重生,还是彻底腐烂而不自知。
门开了。里面扑腾着被惊扰的灰尘。在飞舞的尘灰中,他打开了灯。里面空荡荡的,不见珠宝,不见秘密。只立着一个陈旧的木架,木架上摆着个半人高的玻璃瓶。眼睛刚凑上去,他就屏住了呼吸。
瓶子里注满了浑浊的液体,一些沉淀物在里面缓缓飘来飘去。它们围绕着的,是一个白色的物体。微微蜷曲着。像是在保护自己。他看得仔细,才发现那仿佛是个人体。有手,有脚,还有圆圆的脑袋。都全然静止。他甚至看到了它闭着的眼睛。还有男x_ing*殖器。不过都小小的。刚刚发育完全而已。
这时,他才判断出,瓶子里装着的,是一个婴儿。耳边顿时嗡嗡作响,好似有人在嚷着什么话语。但是他听不清,那似乎被什么阻挡着的呼唤和哭泣。他突然觉得很难受,仿佛被谁割了块r_ou_似的。
当他直起身,那种搅着心脏的莫名其妙的痛已经抹杀了适才大大的好奇,也很难再对它进行观察和窥视。沈南秋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这是很不正常的。他只是个心理医生而已,就算是从事研究的医生也没有权限将标本留在家里。
就在他疑窦丛生之时,有人贴上他的背脊,熟悉的气息裹了上来,还带着毫无心虚的笑意:“你在做什么?”
曼天翔没有说话,只等着他解释。
“怎么不开腔?被吓着了?没事,这只是个婴儿标本,我在医院有点关系,找他们要的。”
“你要这个做什么?”刑警扭过头,抛出自己的疑问。用的几乎是逼问的口气。
“难道你不知道我一直在研究医学么?你身体不好,孩子也多病。那时候我就未雨缪绸,希望能为以后的生活做好保障。什么都懂一些,对自己对家人都好。”
曼天翔冷冷一笑:“你倒想得长远。”看见一个死亡的婴儿,谁的心里都不好受。而且他总觉得有种熟悉感,那张脸的轮廓,以及被福尔马林泡着的五官,都让他感到亲切。真的很奇怪。
“好了,咱们别呆在这里了,找到你要的东西,我们去餐馆吃饭。”
“我什么都不要,”曼天翔表情沉了沉,“我只想把它带走。”
沈南秋那张笑脸紧了紧,随即很轻松地说:“可以啊,你喜欢,就当送你了。”
不过在第二天,就听说标本在运来的途中摔碎了,婴儿也摔成了几截,刑警只好作罢,毕竟它并不属于什么吉祥物。
“你好,张市长,不,我应该叫一声张省长,恭喜恭喜,步步高升,前途无量。”
那边大笑了起来,但笑声中不乏警惕:“沈先生,你每次找我都没什么好事,接到你的电话无不让人提心吊胆,上次你让我处理好黄毛,我可是打通了多少关系,拉了多少人上船,才交出了让你满意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