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装死!”我的头被人拍了一下,不轻不重,但足够我反应过来。我抬起了头。
强烈的灯光打在我的脸上,我看清了对面的人所穿的衣服,那制服,不是普通民‘警能够穿上的。
我对帝国的警‘局制度知道得不是很清楚,只是模模糊糊记得,像这种深蓝色的制服,是审理特别重大的案件的警‘察,才会穿的。
他们没有说过多的废话,直接切入主题,劈头一句便是:“你偷了云里将军的记忆芯片。”
我深吸一口气,开口觉得特别费力:“我没偷东西。”声音也是哑的,我捂住了喉咙,不知道自己的嗓子什么时候哑成了这个样子。
那警‘察冷笑一声,只是将一块被封在透明塑料袋里的芯片放在了我的面前,“这个是从你房间里搜到的。”
看了那芯片的样子,我不禁笑了,“这是我自己的芯片好不好?”这是丹尼斯专门为我翻新的关于“2627”的芯片。
我原本以为他会直接拿出我“偷”的东西,没想到是这个。
“倒不用我们指证,你自己承认了。”对面的人说。
“拜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看着他,心中知道,这块芯片的样子与帝国上下任何一块普通芯片没有区别,我之所以能认出它是因为我记得我曾在那上面留了个指甲印。
“我们是没有找到你偷的东西,但是,我们今天搜查了你的房间,找到了这块芯片。”对面的人说话挺绕,半天话题还围在原地打转,接着他说:“你知道这块芯片意味着什么吗?”
我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儿,合着对面这家伙以为自己在演警匪片还是怎么的,动不动搞个反问句出来,真以为自己说的话有多玄乎?
“我不知道,先生,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被你们架到这里来,但我完全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对,这块芯片,它基本上跟其他芯片一样,但确实奇怪,我曾经打算用我的光脑启动它,但是得到的只是一堆乱码,请问你从中发现了什么?”
“不是乱码,”那人告诉我,“少给我装傻,我抓到的像你这样的人多了去了,你们联邦人就是这样,装傻充愣,硬以为自己是个智者。”他靠近了些,此时我才发现对面的人是个alpha。
“我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帝国人。”我对他郑重申明。
“呸!”他的口水几乎喷在了我的脸上,“你以为帝国人都是呆瓜吗?只有联邦军‘队的人才会拥有这种芯片。”
“这块芯片跟其他芯片基本上一样。”我不耐地又重复一遍。
“外貌当然一样,所有芯片都长这样,但问题是,它的内容,你说的,一堆乱码,但几年前,我们帝国的军人从联邦军人手中搜到的芯片,用光脑驱动之后,照样也是一堆乱码,而且他们那些芯片的乱码内容基本上跟你这块芯片的内容一样。”
他顿了顿,看向我,嘴角挂着得意的笑:“所以,那不叫乱码,叫代码。”
我长大了双眼,但很快恢复镇定,“可即使是这样,也并不能代表云里将军的记忆芯片是我偷的啊!”
那人深吸一口气,冷哼一声,看向我的眼神,写上了“不到黄河心不死”几个字,按开手腕上的光脑,输入了一串不知道是什么的内容,而后就出现了一个视频列表,“你来看看,这里面的人,是不是你。”说着,他伸出手,将光脑上正在放映的内容呈现在我的眼前。
可以从视角上看出,他给我放的,是监控,而监控里,那正绕着一块方形玻璃罩走着转的人,正顶着我的脸。
那肯定不是我,但很可能是梦游中的那个“我”。
“我”看着玻璃罩内的东西,迟迟没有动手,只是围着,看着,不知过了多久,他离开了,离开时,玻璃罩内的芯片还在。
几分钟后,画面跳跃几下,变成了雪花点子,约摸过了几十秒,雪花点子消失,又现出画面,方形的玻璃罩还在,人不在,玻璃罩内的芯片,也不在了。
“你离开的这些时间,切断了博物馆内的警报系统,这样你偷了东西,警报声就不会响起,是为了不让别人察觉,但是,你并没有在监控下遮住你的脸,这说明,你已经做好了被抓的准备。”对面的人念念有词。
我压根没想到会被抓!我有些懊恼,我不清醒的时候,“那个人”居然干了这种事!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对面的警’察问我。
“你没有证据证明监控里面的那个人是我,所以我可以说那监控里面的不是我,再者,你没找到我‘偷’的东西,这就更不能给我定罪了。”我摊手,道。
他又呸我一番,“我来跟你说吧……”
这人讲话实在过于累赘,我略微删减了一下,简言之就是:
昨天晚上云里的记忆芯片失窃,他们借由监控找到了我,在翻找我房间内被“偷窃”的芯片途中,意外翻到了我放放在桌匣内的那块被翻新的芯片,从而发现我的芯片启动后需要破解的代码内容居然与联邦军人的芯片如出一辙,所以就推测我是联邦派来的间谍,目的是来偷云里将军的记忆碎片的。
对于我辩解的说辞,他们则表示:“这家伙死鸭子嘴硬,没救了。”
我没有将关于那个“他”的事情供出来,也没有将关于2627的事情说出去,原本我还以为他们没有确凿能将我定罪的证据,会把我放回去。
可是,当他们将我押到政治犯的牢房,并且告诉我,像我这种情节严重,并且没有招供重要政治物件在哪儿的情况,按规定是不能放人的,于是他们把我押到了牢房。
于是,一晚上的时间,我从一个正常公民,变成了囚犯。
第93章 part.93 回绝
出乎我意料的是,我没有“狱友”,虽然这免去了挨打受威胁的麻烦,可只有一个人,未免孤独了些。
而来监管我的工作人员,也只有一个,从我第一眼看见他,他就在吃着零嘴看着光脑,总之一副看上去很闲的样子,我被押到牢里的时候,他也只是揭起眼皮盯了我一眼,而后就又看向光脑了。
因为我成了罪犯的原因,光脑也被强行开启了犯罪模式,现在它戴在我手上,除了能看看时间转转信用点以外,别无用处。
我在牢里的铺上呆坐了一会儿,最后找那监管搭话。
“喂,大兄弟。”我喊他。
他不说话,继续看着他的光脑,好像没听见似的。
我想他是故意无视我,便直接问了问题:“为啥这儿就只有我一个?”
他沉默了半晌,才瞥了我一眼,“你以为这年头敢犯这种罪的人有多少?”
“你知道我犯啥事了?”我问。
“昨天就已经传开了,现在信息这么发达,我想现在全帝国的相关人士都知道了吧。”那人耸了耸肩,如是道。
“那你觉得我这……结果会怎样啊?”虽然知道他也不算是专业人士,但我还是忍不住想知道。
“前两天这个牢房才出去一个,”他打了个哈欠,肥硕的肚子上下起伏一阵,“好像是枪决了。”
我心中一紧,“他犯的什么事?”不禁问道。
“好像是……”他眯了眯眼,“哦,是贿赂了帝国的高级官员,经过调查发现他是联邦人,好像还是联邦那边的什么……哎,反正就是死了,你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联邦还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说完,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我,冲我挑了挑眉。
“我劝你还是把你拿的东西交出来,这样罪责能轻些。”他又一次将他的目光投向光脑,看样子不再想与我交谈。
我也没了话,转身躺倒在床铺上,如果可以,我现在就想把那家伙揪出来跟我谈谈,如果我知道了那被偷的芯片到底在哪儿,我也敢肯定我会及时交出去。
到现在我还存有侥幸心理,我认为仅仅只是偷个东西而已,应该不至于枪毙吧。
在我在这监狱里呆了一个小时后,我终于迎来了第一个探监的人。
我穿着那已然褪色的囚服,站在他的面前,我想也就只有他能立即得到这种面对面直接探监的机会。
“伊莱。”我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在离他一米的地方站定,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看向他的眼睛。
他是帝国的皇子,而我犯下的这种罪责,想也不用想,对最高执政家族的影响是最大的……
此时此刻,我竟觉得我与他的距离是这样的遥远,数个小时时间内发生的事,让我们之间产生了难以跨越的鸿沟。
如果伊莱介入这件事,对他声誉的影响不言而喻,从而更会影响到他以后执政的前途。
决不能连累到他。
他走到我面前,久久没有言语,半晌,他才问:“东西交回去了吗?”
我知道他问的是那块记忆芯片,“我不知道那东西在哪儿……”感觉喉头像是哽上了一块儿热土豆,“伊莱,你没必要相信我。”如今我说什么,都很难让人相信吧。
“你的意思是,你说的是假话吗?”他的声音很低,来自耳边,又像是来自星系那头的彼岸。
“现在物证和视频都指明犯罪的人是我,我拿梦游那种说辞,也不见得会有人相信吧。”我这么说着,其实,内心渴望被相信,被原谅,但又深知那样的想法是多么地可笑,云里将军的记忆芯片,那里面承载了多少重要的信息,所有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