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几点开席,我肚子都有点饿了……”
这个时候,台上还在致词。
桌上已经有陆续上来的菜式了。
她的娇声儿,听在占色的耳朵里全是麻感。可权少皇似乎对她极为宠爱,不管上头的人在干嘛,更不管举动合不合礼仪,直接拿起筷子来,就给她夹了一碟子菜。
“饿了就吃,谁说要等开宴?”
“这样……不好吧?”唐瑜看向他的目光,格外的柔情似水。
“我说好,就好。”
他们两个人低低的咕哝声儿,虽然很小,可还是传入了占色的耳朵里。她脊背僵硬的坐在唐瑜的身边儿,心脏像被什么东西刺挠着一般,特别的酸。
这时,那位富态的政要夫人,突地一句话,就打破了她的僵硬。
不对,应该说,是把她的僵硬神经,推入了压抑状态。
她低笑着,打趣儿说:“你们小两口,还真是恩爱呢。得个一空闲儿,也要偷着恩爱一回?”
桌上的人,都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而她却一个人哧哧的掩嘴笑了起来,促狭的目光一直盯着权少皇的脸。
她古怪的话和眼神儿,让大家的视线都随着她看了过去。
原来,在权少皇的耳垂边上,有一个浅浅的口红印。
吁……
有人跟着调笑了起来。
这个口红印太过暧昧了。很显然,两个人离桌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都做了什么事儿,不需要再挑明,大家伙儿都心照不宣了。虽然一桌子都是有身边有地位的人,可好不容易逮到这样的稀罕事儿,还是有人低笑着打趣儿了起来。
在女人的声音里,权少皇面色一变,下意识地,他看向了占色。
占色的头一直低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黑眸染冰,权少皇拳心紧握着,额头上隐隐有青筋浮现,不过仅仅一秒,就被他生生地压了下去,紧接着,他x_ing感的凉唇微微一勾,似笑非笑地说。
“让大家见笑了……”
不等他的话说完,唐瑜就依了过去,顺便把话也接了过去,像是在做解释,可她的样子,却羞得耳朵都红了。
“你们不要瞎说了,是我刚才说话的时候,不小心给他擦上去了。”
一边儿解释着,她一边儿小心翼翼地拿着纸巾,扳过权少皇的脸来,一点一点地替他擦干净,嘴里带着小女人式的埋怨,娇嗔地说。
“你看你,我说了不要……”
她这个声音很低很低,桌上的人可能都听不见。可是,占色与她坐得太近,近得并不需要太刻意,就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有一种情绪,似乎就要冲破胸膛。
她没有抬头,也没有动静儿,更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脸色究竟如何。不过,她猜想,今天严总的化妆师那么昂贵的化妆品,一定会为她遮盖下去的。
桌子下面,一只大手轻轻地挪过来,抓住了她的。而严战的声音,在此刻宛如天籁。
“想吃什么,我给你拿?”
脸上缓缓笑开,占色冲他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一来她心里堵得不舒服,没有说话的力气。二来她没有变声的本事,没有办法让声音也改变成另外的人。虽然她知道权少皇与唐瑜都认出她来了,可是就是不想出声儿,直接把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
至少这样,她还可以有点脸面。
就在这尴尬持续的时候,一个穿着正装的男人走了过来,靠近严战的身边儿,小声儿附在他耳朵上说:“严总,权董请你过去一趟。”
☆、134米 逼到底谁在装逼?
权世衡?!
这个重量级人物的名字一入耳,占色手心便攥紧了一下。望向严战,只了他锋利的眉俏,冷峻地蹙了起来,小声问:“现在?”
“是的!”那个人在他面前,有点低声下气。
绷着俊脸略一迟疑,严战说,“好,你告诉他,我马上就过来。”
那个男人点了点头离开了,严战转过身来,拍了拍占色的手,压低了嗓子,“我过去一趟,你在这等着我,不要乱跑。”
占色辩不清他脸上的情绪,微笑着点了点头,依旧没有吭声儿。
严战大步离开了,台上的致词也就结束了。
这个盛大的晚宴,终于开席了。
一时间,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寻思着权世衡找严战过去的目的,占色一直没有抬头与桌上的人互动,拿着一双公筷的手也只是在面前的两个菜里面徘徊,将她没有地位的小秘书角色扮演到了底。而坐在她身边的唐瑜似乎今儿的兴致很好,不时与人聊着天儿,声音悦耳得宛如刚刚出谷的小黄鹂鸟儿,恨不得展翅高飞。权少皇则不怎么说话,可每每唐瑜娇嗔的喊到他时,他也会不咸不淡地回复两句。
呵……
这个饭局,着实有些稀奇了。
占色面无表情,眉梢不动,始终无视他俩,没有半点动静儿。
正如她向严战保证过的,不管啥事儿,她都能hold住!
没多一会儿,严战就回来了。
占色抬头,刻意注意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可惜,这个男人的心思深邃如海,清俊的脸上神态依旧,与刚才离开时没有半点儿分别,让她完全看不明白。
“没事吧?”
这是他落坐后的第一句话。
她能有什么事儿呢?牵开嘴唇笑笑,占色缓缓摇头。
揽了一下她的肩膀,严战低头,突然压低了嗓子。
“一会儿吃完饭,陪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占色挑了挑眉,看着他,目光里带着狐疑。
严战唇角微勾,挂着笑意,“先吃饭吧!”
一眯眼,占色微微点头,不再说话。
严战是一个长袖善舞的男人,交际能力很强。相比于权少皇的倨傲态度,他对人要和煦得多。因此,他一回到桌上,气氛明显比刚才好了很多。不过,从他与权少皇和权少腾那两兄弟的身上,占色也算看出来了。权氏的基因很好,乃至于权氏的男人都有其出彩的一面。
可为什么偏就出了一个权世衡那样的奇葩?难道果然是传说中的基因突变?
心里腹诽着权家的八卦,占色做个称职的小秘书,不吭声儿,不c-h-a话儿,低眉顺目的配合着严战,半丝眼风都不去瞧权少皇那张在灯光下越发y-in鸷的面孔。
一旦平静下来,她也就是一个旁观者了。
“权太太,你身上这件礼物可真衬你,漂亮得天仙儿似的。我多句嘴啊,你是在哪儿定制的?”
问话的人又是那个富态的中年官夫人,她似乎对权少皇的私人生活特别感兴趣,一晚上逮到时间就找唐瑜说话。唐瑜听了,心里也挺美,娇羞地望了权少皇一眼,她娇声儿说:“俞太太说笑了,这个……我也不太懂。衣服是我爱人替我选的,设计师确实很贴心,还配送了一瓶同款的依兰香水儿。”
“依兰香水?”
“嗯,这个香型就一瓶儿。”
俞太太本身也是一个有见识的人,可对于这种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东西,听了也不免也有些羡慕,连连点头,笑着称赞,“你俩还真是模范夫妻,回去我让我家老头也得好好学学。”
“俞太太真会开玩笑……”
唐瑜掀起唇角来,并没有像传说中的丢分女配角那样儿自鸣得意,而是特别谦逊地回应着她。不矫揉不造作的气质,如同茉莉花般纯洁无瑕的外表,衬在权少皇的身边儿,还真像那么回事儿。至少占色单方面认为,换了她也未必能应付得这么好。
这么想想,她觉得,唐瑜其实更配权少皇呢。
咬了一下筷子,经了唐瑜的提醒,她这个时候才仔细地闻了闻。果然,唐瑜的身上,确实有一抹清香淡雅的花香味儿。在这个衣香鬓影的宴会厅里,并不容易察觉得到,可她离得很近,仔细一嗅就能感觉出来了。
依兰香水,还真的挺好闻。
想到这里,她浅浅笑着,目光下意识就瞄向了权少皇。
不曾想,刚好被男人逮了一个正着。他的唇角勾起,眸子里掠过一抹y-in寒,像冰棱子似的扫向她。随却,又挪了开去,好像从来没有瞧过她一样。
但他那个表情么,是相当的不爽。
轻轻地撇了撇嘴,占色微低下头来,不免有些好笑。他凭什么生气?他又生的哪门子气?这样荒唐的时刻,不是应该她占色鬼哭狼嚎地吼几句‘被抛弃的人伤不起’才符合逻辑么?
靠!
暗骂了一声,她心潮澎湃,却云淡风轻地笑着给严战夹了一筷子菜,压着嗓子说,“严总,尝尝这个……”
会心一笑,严战又怎么会不知道她这点小伎俩?
“你也吃,你这两天没睡好,多食才能多补。”
冲他挤了挤眼睛,占色眉开眼笑,“知道了。”
好吧,在占色的心里,此刻的严战就是治愈系的阿波罗大神。与他说了几句话,她顿时觉得空气清新、鸟语花香,春光明媚了,直接就把旁边的两个男女带来的纠结给甩了十万八千里。余光扫着权少皇愈发y-in鸷的眸子,她的笑容却灿烂如同阳光,把她化妆得并不出彩的一张脸,也照得艳若桃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