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挑眉,不以为然,“我怎么了?”
追命噘着嘴儿,“你欠扁,你很欠扁。”
“追命!”冷血低唤一声儿,捧着她的小脸,黑眸烁烁地盯住她,“嫁给我,我就让你扁一辈子。”
接着,再一次低头掳获了她的唇,带着一种似乎要将她吞噬入腹的力度,粗喘着低语,再次请求:“追命,嫁给我……”
还没有见家长呢,丫就来求婚了?
没有戒指,也没有玫瑰……
她要不要答应呢?
追命被亲得没有了力气,软趴趴地靠在他肩膀上,小脸微抬着,很快就忘记了老大离开时的黑脸儿。接着,她就听到有人软绵绵地应了一声。
“嗯。”
靠,谁同意的?
额!好像正是她自己!
唉!完了!
在她如天籁一般细软的声音回应下,冷血心下激动不已,他的吻更是无法再克制,狠狠地怜爱着她的小嘴,霸道地占领着属于他的领地,一下接一下,把她亲得云里雾里时,才又低低地喘了一声儿。
“小东西,告诉我,你最喜欢谁……”
脑子早就糊涂了,追命哪儿还记得他的老大啊?
下意识地,她软软地嗯哼了一声儿,“你!”
“我是谁?”
“简练……你个王八蛋。”
被骂了王八蛋,不过冷血同志却满意了。深邃的目光里满是笑意,像一个撒网已久,终于捕获了小兽的猎人,他恣意地亲吻着她,觉得自己两年多的等待终于有了回报。
而她,只会是他的女人。
也只会在他的世界里,安身立命。
*
中政大学,心理咨询师。
从进来时的准备工作到现在,已经三个多小时过去了。
厚厚的窗帘遮住了外面的天光,陈设简单的房间里光线昏暗,静谧得落针可闻。
吕教授在催眠领域的个人能力自然不容置疑。可是,她没有想到,在过去的这三个小时里,她用尽了各种可以想到的办法,还是没有能够唤醒占色被封闭的负向记忆。会发生这样的状况,是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连带着让她对自己的专业水平都置疑了起来。
面前的椅子上,占色紧紧地闭着眼睛,额头上布满了细汗。
“老师,你别心急,慢慢来……”章中凯给吕教授递上纸巾。
这个时候,吕教授才发现,自个儿的脑门儿上也都是冷汗。
对待自己喜欢的学生和对待外人,确实也是完全不一样的。刚才这几个小时,从一开始的势在必得,到后来的紧张,她向来沉稳的x_ing子都有些浮躁了。
“怎么回事,不可能的呀,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章中凯皱着眉,没有说话。
吕教授擦了一把汗,又喝了一口水,“我再试一遍。”
放下水杯,她定了定心神儿,将紧张的情绪放松,才温和地望向面前的占色。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占色。”
“你几岁了?”
“25……”
“你结婚了吗?”
睡着的占色眉头蹙了蹙,好像有些迟疑。
几秒后,她才喃喃地说,“结了。”
催眠的问题,一般都是从易到难,从简单的开始,慢慢地深入。吕教授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得心应手,而占色身体很放松,没有丝毫抗拒地在她的引导下,声音低低的,无意识地由着她的催眠指令回答着问题。
“占色,你认识权少皇吗?”
吕教授声音轻柔而温和,占色微微点头,声音缓慢如老僧入定。
“认识。”
“他是谁?”
“我的男人。”
对于这样的问题,占色像前几次一样,没有丝毫的犹豫不决。
“这样啊,那你告诉老师,你爱他吗?”
“爱……”
眯了眯眼睛,吕教授开始了重点,“你很爱他,他也很爱你,那你能不能告诉老师,你第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你们俩是怎么相遇的?”
眉心稍稍皱了一下,占色一字一句,说得极其缓慢,“第一次见他,是我的同学过生日。在帝宫的包间里,灯光很暗,他的人把我拉了进去……他长得很帅,可我不认识他,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轻薄我。一开始我有点儿紧张,也害怕。可是慢慢地,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他的脸,总觉得他不像是坏人,也不会真的伤害我……”
又是这样的回答。
吕教授的眉头拧紧了,心都乱了起来。
“占色,你再想想,也许你以前就认识他了……”
身体软绵绵地躺在椅子上,占色的声音没有什么气度,却十分肯定,“我以前不认识他……我想不起来……他说我们有一个儿子……医生也说我生过孩子了……可我还是想不起来以前与他在一起的事情……我的头好痛……”
不仅她的头痛。
这一回,吕教授的头也痛了起来。
在深度催眠的状态下,按照正常的情况,只要那段封闭的记忆还储蓄在她的脑子里,就是可以通过她的引导全部回忆起来的。可是,不管她怎么问,占色的答案都一样——在帝宫之前,她不认识权少皇,也想不起他来。
这真是一个诡异的事件。
允许围观却不允许开口的艾伦,不停地拿眼睛瞄着吕教授,她的眼神儿里,明显有着对她水平的怀疑。回避着她审视的目光,吕教授狠狠地揉着额头,几分尴尬又几分难受。
可是,一时半会儿,她也想不出来原因来。
心理咨询师室,气氛突然就凝滞了。
好一会儿,眉头紧皱的章中凯,担忧地看了一下还在沉睡中的占色,才突然开口低低喊了一声儿‘老师’,打破了室内的静寂。
“老师,我有一个大胆的假设。”
吕教授心肝儿都抽了,看着他,点头,“你说说看。”
章中凯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她的指定记忆,被损坏了。”
“损坏?”吕教授的眉头锁得更深了,“中凯,你再说详细一点。”
章中凯面色十分凝重,“我这样儿解释吧,她之所以没有解开封闭记忆的原因,并不是你的‘口令’出了问题,也不是你的催眠方式有问题,而是因为她的记忆根本就不是被你封闭了,而是已经被完全剔除了。打个比方,如果人的记忆链条是一盒录像带,那么其中一段被指定的记忆状态,已经被损坏了。这样的损坏,也阻断了她记忆恢复的可能。”
良久,吕教授抿着嘴没有说话。
手指在额头上揉了一圈又一圈之后,她的目光才又盯在了章中凯的脸上。
“这个解释,很合理,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我当初确实没有破坏过她的记忆,只是进行了封闭,并且设置了解除口令。”
还有一点,利用催眠术来破坏记忆,先不说她会不会去做的问题,事实上,她自问依自己的能力也做不到。要知道,封闭一段指定的记忆,本来就已经是催眠界的难题了,更别说彻底地损坏和剪切掉指定记忆了。
章中凯偏过头去,看向占色。
“老师,这也许只是巧合。你知道的,催眠这个问题本身就存在许多不可解释的意外。你当初给她催眠时,虽然是存了封闭的心思,可也许恰好就……损坏了。”
吕教授梗了一下。
轻轻的,她点头,“也许是。”
沉默了一下,她深吸了一口气,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水,走过去唤醒了占色。
“占色,醒醒。”
额头上的细汗打s-hi了绒毛,占色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面前的三个人,神色都很凝重。
出什么事儿了?
一时间,她有些茫然。
刚才她做了很多的梦,梦到了与权少皇在帝宫见面的情况……等等,突然间,她恍然记起了自己来找吕教授的目的,心里惊了惊,她又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脑子里依旧没有六年前的记忆。
怎么会这样?
刹时,她的脸白了白,小声儿问:“老师……怎么了?”
吕教授神色凝重,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一面是怀疑,一面是愧疚,压得她心里非常难受。缓了一口气,她将对她催眠的过程,还有与章中凯刚才讨论的可能x_ing,就事论事地告诉了她。
末了,又认真地道歉。
“占色,是老师对不住你。”
占色的小脸儿还有些发白,心里沉了一下,她轻松地微微一笑。
“老师你多想了。想不起来也就算了,反正也不影响我的生活。”
见她的情绪没有什么异样,吕教授沉重的心情,才稍稍地好了一点,遂又安慰她,“你不要想得太多了,人的脑子结构最为复杂,说不定有一天,你突然也就记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