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走得很干脆吗?还回来干什么?”沈漠看她没有说话,又忍不住开了口,沉冷的声音又带上了惯有的奚落讥讽。
“我……”喉咙哽了哽,韩暖吸了吸鼻子,却只能低声道出三个字,“对不起!”
捏着行李箱落寞转身,浓浓的悲怆和嘲讽袭上心头,是啊,回来做什么?
“暖暖阿姨!”染染突然叫了她一声,喊完,人又开始哭了起来,哭得好不伤心。
韩暖的脚步生生停下,那哭声似是敲在心底般,一声一声地捶着,打得她整个心脏都在揪疼着。
眼睛又开始酸涩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韩暖。”沈漠开了声,还是沉冷沉冷的声音,“你就那么狠得下心?”
冷漠的话语让心中又是一痛,染染哭声在耳边回荡着,一阵阵地撕扯着她的心,让她的脚步无论如何都迈不出去,握着行李箱的手慢慢松了开来,直至完全无力滑落,韩暖已控制不住,哭出了声来,有些狼狈地已手捂着唇,虽极力想要压住哭声,却只是徒劳,抽泣哽咽声从指缝间逸出,跟着细肩一抽一抽地耸动着,痛苦压抑,压也压不住,
沈漠抱着染染走到她身边,一只手落在她的肩上,扣着她的肩膀将她掰转了过来,声音依然是有些不自在地僵硬,“别哭了。”
韩暖摇着头,哭得越发难受。
沈漠拍了拍她的肩,手掌从她的脸颊上划过,没入头发中,低哑的声音依然是硬邦邦的不自在,“好了,别哭了,回去吧。”
话完手已落在她的行李箱上,很轻易地便将她的手连同行李箱拉杆一起覆住,拉着她的行李箱和她,转身朝屋里走去。
韩暖犹站在原地,哽咽着,迟疑着不愿走。
染染吸了吸鼻子,怯怯地叫了声,“暖暖阿姨?”
韩暖在染染带着哭意的沙哑声音里弃械投降,咬了咬唇,垂着头一步一迟疑地跟着沈漠回了屋。
夏以沫这会儿也已从屋里出来,看到韩暖时眼底掠过意外,却还是僵硬着打招呼。
夏以沫的存在让韩暖很是尴尬和狼狈,只是垂着眼眸尴尬地和她打了声招呼。
好在夏以沫没有多待的意思,看染染已慢慢止住了哭声,又有韩暖哄着,和韩暖客套了两句便先回去了。
韩暖抱着染染哄了会儿染染便止住了哭声,哭累了的缘故,染染没一会儿便已沉沉睡去。
韩暖送染染回床睡觉,看着她在被窝里睡得香甜,却没起身,只是坐在床上盯着她的睡颜失神。
从进门开始她和沈漠便没有说过话,那一室的狼狈在韩暖回来前夏以沫便收拾干净了,只是临走前沈漠撂下的那番狠话,以及刚才他面无表情的那番话,让她心里总似梗着什么东西,没办法自在面对着沈漠。
沈漠却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他开了门进来,也不出声,只是倚在门口,双手环胸,静静望着她和熟睡的染染,高大的身子堵在门口顿时让整个房间变得狭窄起来,他面色依然不是很好,甚至是依然有些沉。
韩暖抿着唇望着染染,假装没看到他站在那里,原以为他站一会儿便会走,没想到他一直倚在门口,沉默不语地望着她。
韩暖终是没法子忽略得彻底,给染染掖好了被子后,默默起身,往门外走去,低垂着头,也没与他打招呼。
擦肩而过时他却突然动了,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就将她紧紧抵在了墙上,就像之前很多个夜晚一样,她刚被他抵在墙上,他凶狠的吻便铺天盖地而来,一如他惯常给人的感觉般,冷漠,强势,没有丝毫的温柔可言。
韩暖意外地没有挣扎,只是任由他凶狠地吻了下来,抵着她的身子,咬着她的唇,吸吮翻搅着她的舌头,甚至是没有丝毫反抗地任由他把她的衣服褪去,拉开她两根嫩白的大腿,以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悍然地进入她的最深沉。
被他彻底充满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却忽而流了下来,脸上甚至有些凄然和绝望的味道,眼睛却紧紧地闭上。
她脸上的凄然和绝望让他的心脏突然刺痛了下,心脏似是被什么攫住般,紧紧扯疼着,身下的动作却不自觉地温柔了起来,手捧着她的脸,轻柔地吻去她脸上的泪水,沿着它们滑落的方向吮进嘴里,直至慢慢吻上她的唇,温柔缱绻地啃吮着。
韩暖眼泪却是越流越凶,□不自觉地收缩着,狠狠地绞着他在她体内的火热,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方才的温柔又再次被磨成了凶狠狂猛的力道,温柔的轻吻突然就又狠了起来,抓着她的腿缠着他的腰,沈漠就这么在她体内用力地进出着。
韩暖没有反抗地任由他强势地占有着,甚至是有些认命地配合着他。
他即使在意乱情迷中也能感觉到她与以往的不同,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只是这种转变让他烦躁莫名,只能借由更强势的占有将那股烦躁抛却。
两人从客厅纠缠着到了卧室,一夜抵死的缠绵纠缠,直至天微明,两人才停歇下来,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睡得迷糊时,韩暖隐约感觉到脸颊上的s-his-hi暖暖,他在吻着她,轻柔地吻,从眼皮到脸颊,直到那轻吻落在她被吻肿的红唇上,细细地吮吻着,温柔缱绻,却小心地没有弄醒她,意识模糊时,她隐约有种被视若珍宝的错觉。
“好好在家陪染染,别再离开了,知道吗?”略哑的嗓音随着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唇畔间,话完时,他的手掌轻抚着她的脸颊,给了她一个温柔缱绻的深吻,人已起身,韩暖累得睁不开眼,也就没起身,隐约听到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以及是门被打开再被轻关上的声音。
门外依稀传来染染的声音,沈漠似是低声向染染道歉和叮嘱她好好在家陪着暖暖阿姨之类的话,韩暖眼皮重得睁不开,听着听着竟再次陷入了睡眠中,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沈漠已去上班,染染乖巧地趴在沙发上翻着漫画,一切都像回到了几天前,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般。
染染自韩暖醒来后便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也不知道在她熟睡时沈漠是不是叮嘱了她什么,无论她走到哪都缠着她不放,韩暖甚至连出门的时间都没有,不知不觉中时间又已过去了四天,南溪投标在即。
尹综新的电话开始频繁了起来,天天敦促着进程,他那笔预付款已先汇进了她的账户中,他的爽快让她意外,许若情那边托人办的居住签证也已办了下来,许若情电话催了她两次约她出去,韩暖天天被染染缠着,找不到时间,好不容易约了叶琦琦,看她有时间,带着染染去了叶琦琦那边,拜托她帮忙照看下染染,人便匆匆地往许若情那边赶过去了。
☆、47
“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会儿办签证和护照干嘛?”
韩暖刚赶到与许若情约好的咖啡馆,许若情已从包里取出护照和签证交给她,一边问道。
那天韩暖只是把相关证件交给她,她有认识人,托人办了个加急护照和前往新加坡的签证,几天时间便办下来了,却是不知道她这么急着办这些证件做什么用。
韩暖伸手拿过护照和签证,长长地舒了口气,一手托腮,侧头她一眼,一边没精打采地搅着咖啡,“跑路呗,还能干嘛。”
许若情睨向她,“南溪的事?”
韩暖轻点头,“嗯。”
没有多说的意思。
许若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说韩暖你能不能别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儿,好歹先告诉我怎么一回事?”
“还不就那样,综新那边要华意的标书,沈漠对南溪项目势在必得,我哪边都得罪不起,去做了,无论我成功与否,和沈漠的关系也走到尽头了,说不定还得被他报复一番,不去做或是失败了,我爸大概也完了,反正哪个都不讨好,还不如逃命算了。”
韩暖无意识地搅着咖啡,平静地道,神态淡淡,却总有那么一股子垂头丧气的绝望。
许若情微微抿唇,“这件事你和沈漠说过吗?说不定他会帮你摆平呢?”
韩暖抬眸望了她一眼,“可如果他不呢?到时我连我爸也保不住,我该找谁哭去?”
许若情一时间沉默,沈漠当年报复韩暖的事她也是知情的,前些天才知道韩暖给沈漠生了个女儿,她是很意外,但怎么看着两人也不像正常人那种恋爱结婚生下的女儿,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两人重逢也就才那么一个月,她对沈漠和韩暖之间的事不是很清楚,但是才相处一个月的人,即使有个女儿牵系着,他愿意为她做多少?
韩暖垂眸搅着咖啡,好一会儿才缓声开口,“我除了是他女儿的母亲,我什么也不是,他可以为了他女儿做任何事,却未必会为了我打破他的原则。他也不是没有打击报复过我,我真把他惹毛了,他也不一定会真对我手软,我自己一个人还无所谓,可是我只有一个父亲,我没办法拿他的生命来冒险。”
“沈漠……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许若情皱着眉开口,“上次不是听说他想要为韩风翻案吗?对方还是他表兄弟。”
韩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只是让我把证据给他。”
按那天在办公室听来的分析,谁知道他那天在何家是不是被何守兄弟说什么话刺激侮辱到他了,才要借由重翻韩风的案子把何守兄弟整进去的,反正从她认识沈漠开始,他就那样,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人犯他一尺他就让那人一辈子都不好过。
“还是找机会探探他的口风吧,说不定会有转机。”许若情劝道,“你总还是他女儿的母亲,对你多少还是有感情的。”
韩暖只是摇头,自己也没有主意,当年的鲁莽已经害死韩风了,现在她说什么也不敢再拿韩向天的生命开玩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