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孟回复:你们这些中年人就知道喝热水,每天拿着个保温杯。
王覃不满地威胁她:你再说一遍?
王覃对孟孟说:今天有人送了我一个礼物,我就在想,你过生日的时候,该送你什么?
绪易猜想也许那个“有人”说的就是自己吧,礼物指的是那件球衣。
有的对话里,两人在热烈讨论二次元里的流行,绪易完全看不懂那些梗,按理说他跟王覃一个年纪,他们该有更多的话题的,结果却不是那样。绪易很可笑地对着手机掉眼泪,等周末再看到王覃,还是一如往常的模样,好像没有发觉这回事。
绪易总给王覃捉摸不透无法掌控的不安感。
在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人在外地,有时候会错过王覃的电话,就算能打通,两人CaoCao说几句就会挂断。
想不通自己哪里出了纰漏,王覃就在心里骂董聚凌,都是他支走了自己的老婆。
王覃腆着脸找范总说想重新登台唱歌。正好有个地方台的晚会,范总就打发他上,还要与阿南合唱。
绪易买了那场晚会的VIP门票。
现场的荧光木奉组成流动的星海,对绪易来说也不及王覃的眼睛明亮。王覃习惯地望向台下寻找绪易,体育场里那么多人茫茫一片,他就在唱完后对着话筒喊了声:“易!”
观众们跟着躁动了起来,一起跟着他数:二,三......舞台很配合地喷出了冷焰火。
在这次演出前,两人说好要一起去个地方,王覃没告诉绪易是要带他去见父母。向家里出柜,表明自己的态度,给两人的关系正式下一个定义。王覃换完服装从后台出来,却联系不上绪易了。
家人已经被宋哲接过来,就在酒店里等王覃去宣布所谓“重要的消息”。刀都架到脖子上,出柜对象没了。他茫然地站在门口,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绪易先不接电话,跟着消失,自己单方面被甩,连个知会一声的人都没有。
换完服装准备回去的阿南在门口撞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关心地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为了避免尴尬,在合唱时两人毫无眼神交流。
她的善良着实有一刻打动了王覃,脑子里生出了类似于“不如就带她回去见父母”这样的念头。又立刻打醒了自己。他已经亏欠了孟孟,不能再去伤害另一个女人了。
孟孟因为太喜欢王覃,喜欢到绝望,两个月前试图自杀未遂。她的家人联系上王覃,他才知道自己犯下多大的罪过。他开始陪她聊天,慢慢试着开导她。王覃承认自己有时候说的话过于暧昧,虽然是善意的谎言。他没想到那些聊天记录已经摊开在绪易眼前。
出柜的事情最终不了了之,王覃只能独自一人去见父母,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钝刀拉口子
第38章 极端
王覃在酒店里坐立不安,一会打电话,一会托人打听消息,一直等到晚上十二点多,绪易才打来电话。
王覃长舒一口气对着手机说:“你平安就好。”
绪易说:“对不起,分公司让我提前回来了。”
王覃有些失落,顿了顿,理解地安慰着:“没关系,下次我们再一起去。”
空气变得沉默,两人之间竟然没有话题可以继续。
绪易定期关注着孟孟的微博,聊天记录里,王覃还在商量怎么给孟孟过生日。王覃说要飞过去陪她过生日。
那天早上绪易就跟赌气一样,在床上面对面搂住王覃,就是不肯松开。昨晚两人才见面,小别胜新婚,做的时候王覃没什么耐心,都害绪易流血了。王覃以为他还在生气,温柔地哄着:“我要去办点事,明天就回来了。”
他把手放在绪易的额头上,问:“你是不是有点发烧?”
绪易最近持续低烧,俨然是复发转移的前兆,王覃上台那天病情又加重了,他强撑着等演出结束才离开。
绪易摇了摇头,拽下他的手。王覃担心绪易,拉着他起来就往医院跑。在路上孟孟的父母来电话了,王覃支支吾吾地答应着,显得左右为难。他几乎是恳求地望了绪易一眼。
绪易说:“去机场。”
王覃还是放心不下,先把绪易送到医院。医生说绪易是感冒。等董聚凌派了助理过来陪着,王覃才离开。
那天陪孟孟庆生的有很多人,除了王覃还有好几个他叫过去的朋友,孟孟的家人都在。她收到的礼物是那张王覃没有公开过的专辑,还有一封手写的长信。她知道王覃能为她做的就是这么多了。
她对王覃说:“我长大了,到了该放弃你的那一天。”
孟孟的父母也很感激他真的能来。
结束了一切,王覃赶在晚上提前回家。家里没人,绪易的手机扔在桌上。他打给那个助理,人家说易老板早就被董老板接走了。他看到助理发来的地址正是绪易带他去过的私人山庄。
没有会员身份也没有预约,王覃一个人根本进不去。保安队长看他是个名人,打电话向上面请示,才对他说:“董先生请您进去。”
王覃的车被扣下来了,一公里多的林荫道只能用双腿行走。走完这段路,他远远地看到顶楼灯火通明,之前两次过来,从来没有上过顶楼,只知道下面几层是餐厅。服务生领着他上顶楼,王覃听到里面有个稚嫩的男声在说话,语气很嗲,类似于撒娇一样。
跟着是熟悉的绪易的笑声,低沉又冷漠,说:“下一个。”
王覃和那个被赶出来的男孩四目相对,擦肩而过,他作为下一个走了进去。里面偌大的地方只有两人坐着,其他人都候在一旁。王覃没吱声,绪易也一直没有抬眼看人,只是抱着臂闭目养神。还是旁边的董聚凌没憋住笑,绪易才察觉不对。
“原来是王先生。”绪易说。
王覃终于懂了刚才那个男孩的眼神,在说所谓明星也沦为了有钱人的玩物。亲眼见到这种“选妃”场面,和林京当初口头描述的感觉完全不同,视觉的冲击力令他张了张嘴,想喊绪易的名字都发不出声音来。
再加上绪易那句久违的“王先生”,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在这出现过,还是旁边站着那堆人里有个声喊他:“王哥,你也是来看新人选拔的?”
王覃看到那是自家传媒公司的总监,事情仿佛迎来转机,连忙吸了下鼻子。再仔细一看,绪易面前还摆着块“特邀”的牌子。总监把王覃拉到一边,道出事情原委。虽然绪易已经不是传媒公司的股东,一听范总提起,依旧提供了免费场地。至于特邀评审嘛,就是向他表示感谢的名头,生杀大权依然捏在总监手上。
看来还是王覃错怪了绪易。
选拔结束,绪易一行三人到楼下吃夜宵,王覃把枪头指向董聚凌,问:“你是不是在玩我?”
“这话怎么说?”董聚凌假装听不懂。
“我还以为你又带他出来作乐,就跟上次一样!”
“你说找鸭吗?你卖吗?”
臊得王覃一时哑口无言,只好望向绪易,他竟然没有给自己出头的意思,镜片后面的双眼平静无波,像没有听到这句对王覃的侮辱。
董聚凌接下去咄咄逼人:“恶人先告状的功夫就数你王覃最在行。你今天上哪了?找小三去了吧?我可查的清清楚楚。”
“凌哥”,绪易开口制止,“不要冤枉别人。”
从天而降的大锅砸到了王覃头上,某个刺耳的词让他莫名恼怒,骂道:“你嘴里不干不净地乱说些什么?人家小姑娘好好的怎么就成了小三了?”
“敢做不敢当啊!”
两人卷起袖子就要干一架,这夜宵也别吃了。
王覃跟着绪易进了山庄的房间,问:“我和孟孟的事你都知道了?”
绪易镇静地说:“我看到了你和她的聊天记录,董聚凌是查了你的航班。他说的话确实非常欠妥,我向孟孟道歉。”
听到聊天记录,王覃知道自己栽了,连忙去握绪易的手,低低地说:“这事我可以解释......”
绪易握住他递来的手,包容地笑了笑,百感交集地说:“就算是这样,我还是离不开你。”
绪易连解释都懒得听。
虽然他逞强地既没有歇斯底里质问,也没有在王覃面前示弱。面对出轨的另一半,正常人的反应就是感到失望和恶心,绪易也是一样。这么大的房间,留给王覃一个人睡,他自己另外去了别间。
王覃半夜给绪易发信息,他知道他肯定还没睡着。
“我跟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绪易不回。
“好饿...”
十几分钟后门被人用房卡刷开,绪易放了装点心的纸袋在门口,人根本没进来。
“我有点不舒服...”王覃变着法撒谎。
绪易还是来了,坐在床边把王覃搂了起来,用手试他有没有发烧,又轻声问是不是胃疼?
王覃永远记得绪易是怎么在雪夜的电话亭里找到了自己,当时他身上没有钱,铺天盖地关于秦王这个身份的丑闻,又冷又饿又沮丧,就被绪易一把搂进了温暖的怀抱。
那会是他打从心里再也不想离开绪易的开始。
王覃连忙搂住绪易就亲,凶猛的攻势让绪易直不起腰向后倒,眼镜也掉落在床边。王覃用扎点心礼盒的缎带将他的手反绑在头顶,一边使力一边问:“你们的游戏是怎么玩的?能不能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