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了,占色!
她不得不汇报,身为ZMI机关的成员,哪怕跟占色的私人感情再说,她也是不能背叛组织的,更何况,汇报了对占色只有好处,不会有坏处。有了四爷掌握局势,她又哪里吃得了亏?
心思沉沉间,她真的有点儿羡慕占色了。
占色说,她不相信爱情。之前确实不相信,可看到四爷对占色的好,她心里要说没有涟漪是假的,有哪一个女人,心里没有一个等着白马来娶的梦?
像占色,多幸福。
有一个男人无时不刻地守着她,甚至为了她维护她那点儿尊严,将原本很简单的事儿搞得这么复杂,还不告诉她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吭一声儿地静默在她的身边儿,就为了不让这份守护变成她的负担。
换了平常男人或许容易,可像四爷那样呼风唤雨的男人……能对一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那得是多么深切的爱?
孙青想着,叹了!
*
这间KTV名叫“金色年华”。
按艾伦的说法,它其实算得京都市的高档娱乐场所了。可占色走近一看,那装饰绝对没有名字那么俗气。从外观来看也没有那些恶俗的豪奢装饰,反倒多了不少的文艺细胞,仿佛带着水墨风格,看上去环境还不错。
人刚走进去,或高抑,或婉转的歌声就充斥在耳朵里了。
别说,生意还挺好!
现代都市人,唱的不是歌,而是寂寞。吼的也不是调子,而是压力。
心里暗忖着,她眯眯眼适应了里面的光线,调整着心里状态,步子迈得极为优雅地找着艾伦给她提供的位置。
仔细辨别了下方向,她很快便找到了那间叫着‘夜莺’的包厢。远远站着定了定神儿,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敛住神色,慢慢地走了过去。
包厢门口,站了个服务生。
见到她,他礼貌地问,“小姐你……”
不等他的话说完,占色扫了他一眼,略微抬高了下巴,故做傲娇地打断了他的话,满脸不悦地说:“我朋友在里面。”
接着,不待那服务生反应,她抬头挺胸高傲地推开了那扇有手绘画的门儿。
并非她故意高资态,而是她清楚。在这种地方,她要跟人家太礼貌客气,人家或许就不会对她礼貌客气。人善被人欺,人恶谁都怕。态度恶劣的人不管走到哪儿,做事儿比态度好的人容易多了。像晏容和艾慕然之流出来玩儿,无不像她刚才那个种傲慢劲儿的,而且,永远不会有人追问她什么。
因此,为了省事儿,她借用了她们的处事办法。
果然,那人略愣了愣,客气地摊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就退到了一边儿,什么话都没有再多说。
这间包厢很宽敞,推开门儿,只是一个外间。再往前走几步,眼前才会豁然开朗。里间,放置了四张质地极好的真皮沙发,沙发很大,靠背很高,几个装着时尚的女人横七竖八的窝在沙发里。
有人在唱歌,有人在喝酒,有人在小声儿调笑,沙发前的茶几上,摆满了各类果盘,香烟,零食,还有酒水。
可,占色做好了心理准备,一踏进去,还是惊住了。
她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沙发上的五个女人里,除了艾慕然和晏容两张熟面孔之外,竟然还坐着另外一个女人。
——杜晓仁!
心微微一动,她大概能猜测得出来,杜晓仁还混成了艾慕然的心腹,连晚上出来唱歌娱乐都叫上她了,不得不说,拍屁拍得真好。
怔忡半秒,她立马就回过神儿来了,看着她面前同样错愕的几个女人,微笑着礼貌地打了声儿招呼,目光友好地望向了晏容。
“晏处长,你好。我找你有点事儿。”
看着这个突然的闯入者,沙发上的几个漂亮女人,神色各异。
艾慕然愣了愣,手指微攥,却什么话也没有多说。自从那次晚宴之后,她对占色怨气虽然更深,可胆子却也小了不少,不敢再明目张胆对她做什么了。
最尴尬的人,非杜晓仁莫属了。
她双手在身前绞了绞,不自在的喊了占色一声儿,又将手c-h-a入了腿间,微微垂下眼皮儿,不再吭声儿了。至于其余两个女人陌生面孔的女人,除了眸底有些惊艳的闪了闪,到没有多余的情绪。
正如占色之前预料的那样儿,晏容已经喝了不少的酒。一张原本清冷高傲的脸上红润一片,眸底有着长期感情生活不顺畅带来的寂寥和忿然。皱着眉头瞄了占色一眼,态度极为傲慢。
“谁让你进来的?这是私人包厢。滚出去!”
一个‘滚’字,立马让占色心下乐开了。
再怎么说,她都是权少皇的妻子。权晏两家有姻亲关系。平时的晏容,哪怕再恨她,最多端住脸尖酸刻薄的损几句,不会像现在这么失态。
明显,酒精入脑。
一念到此,她轻轻抿唇笑了笑,不仅没有滚出去,反倒态度平和地走到了她的面前,眉梢眼底的笑意更加浓郁了几分。
“晏处长,我也不跟你绕弯儿了。我今儿来找你,是关于我公招报考贵单位,体检不合格的那件事儿。”
抬了抬眼皮儿,晏容嘲讽地瞟着她,手里晃动着酒杯,态度极为蔑视。
“体检不过怎么了,难不成你想走后门?不好意思啊,单位的录用名单,已经确定下来了,虽然咱们是亲戚,也不能为你破例。”
这话说得,占色笑得更开了,“晏处长,你应该知道,我视力没有问题。”
“那我管不着。”
晏容轻蔑地说着,说到此处,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偏了偏头,目光瞄向一直尴尬着的杜晓仁,意有所指地又补充了一句。
“还有啊,现在补录的审核也已经完成了。我们处里补录了你这位同学……杜晓仁,我觉得,她个人能力比你强,又比你更会做人,更适合X区刑侦处的工作。”
补录了杜晓仁?怪不得贴得那么紧。
短短几天内,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还真出乎占色的意料。
不过,补录了又如何,算多大的事儿呢?只要晏容肯谈公招,就可以了。
眼角弯了弯,占色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拉开了随手携带的小皮包,在里面捣鼓了一下,抽出那张从医院得来的体检证明,递到了晏容面前的茶几上,嗓子放得极低。
“晏处长,这个是我在医院的体检证明,上面有医生的签字,你以视力不过关为由不录用我,好像不太符合公务员考试的录用制度吧?”
制度?
要换平时晏容还能斟酌一下,可这会儿她喝了点儿酒,又向来习惯了玩权弄势,哪里管得了什么制度和政策?只要能把这个老公和女儿都喜欢的女人给踩下去,她的心里就满意了。
因此,一双眸子半眯着,她缓缓抬起酒杯,目光迷离地看着手里的酒液,讽刺地嘲笑了起来。
“制度是什么?嗯?你懂么。我告儿你,我说你不行,你就不行。我说你视力有问题,你的视力就有问题。你又能怎么样?”
靠!
完全一副,我的地盘我做主的嚣张态度。
不过,占色要的当然就是她这现在这模样儿。沉住气,她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出来她的奚落和贬低,目光瞧了一下孤零零放在桌上的体检单,再次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那依晏处你的意思,我这体检单上写什么都不重要,就你的一个人的意见,最重要?可以凌驾在法律和制度之上。”
“你说呢?”晏容讽刺地勾唇,一副上位者的高姿态。
“呵,我本来还想着把体检单给你看看,其实晏处能公平处理。现在我才知道,不管我的视力有没有问题,你都打算把这帽子给我扣上了,半点儿回旋的余地都不留了。”
晏容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轻轻冷笑了一声儿。侧过头去,看了看旁边抿着唇一直没有吭声儿的艾慕然,突然怪异地笑了笑。
“当然有回旋的余地。”
占色也笑了,不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晏容拍拍艾慕然的肩膀,将酒杯再次斟满,高傲地站了起来,走到占色的面前,昂着下巴,定定地看着她漂亮的小脸儿,心里想着卫季北和卫错对她的态度,一时间怒火嗤心,抬起手里的酒杯来,就毫不留情地从她头顶上淋了下去。
“小贱人!除了勾引男人,你还会什么?我又怎么可能录用你。”
心里冷笑,占色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水,站得纹丝不动。
“晏处长的行为,跟你高贵的身份比起来,实在有失水准。”
见到她的狼狈,晏容好像真解气儿不少,回头看了看沙发上的几个女人。才又调转过头来,看着占色,讽刺地一笑。
“可惜了,这儿又没有男人让你勾引,你穿得这么漂亮不会太可惜了吗?这样吧,今儿晚上姐们几个高兴。只要你现在跪在边上,给姐们儿几个倒一晚上的酒,我心里一高心,说不定还可以考虑考虑……”
跪下去,倒酒?
晏处长还有创意!
占色面上表情不变,似乎完全感觉不到身上的s-hi意般,从容不迫的盯着晏容,声音却冷得出奇。
“原来晏处长就是这样儿玩弄职权的?”
“玩弄?”晏容又坐回了沙发上,嘴里漫不经心地反诘了一句,也许真对她的话丝毫都不在意,也许是当着几个姐妹儿的面儿想要耍下威风,哪怕明知道下面那些话不妥,她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压抑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