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听老人说,女孩子手脚凉,赶明结婚生了孩子就好了,可她结婚,生了小雪以后,依然没见好转,或许是那时候有些奔波,即便梓沁很精心的照顾她,毕竟是个没结婚的大姑娘,很多事她也不明自,月子也么怎么做好。
跟封锦城回来之后,过的很安逸,赶上天冷的时候下出屋就好了,到了晚上,身边有封锦城这么个大暖炉,暖着手脚,都快忘了这个毛病,现在被寒风一吹,即便雪地靴再厚,也觉得有点冻脚的感觉。
嵇青搓搓手,迈上人行道,往前面不远处的地铁站走去,事务所的事情很轻松,尤其她是个财务助理,财务科一共就六个人,她又刚来,太繁琐重要的活儿也不给她,就让她做一些边边缘缘的事。
她也无所谓,本来就是为了不无聊,至少有点事情做,时间不至于过的太慢,尤其现在孩子也不在身边。
身后车喇叭声响起,嵇青下意识侧头,隔着自行车道看到那辆缓缓而行的白色宝马的时候,嵇青不禁愣了一下,从心底突然涌上的喜悦告诉她,原来她还是有些想封锦城的,只是车虽相似,车窗落下,坐在驾驶位上的人却不一样。
却也没辱没这样的好车:“萧总..”
嵇青忽然觉得自己太混了点,老板的车都差点认错,萧博雅露出一个笑窖,冲她招招手:“嵇青上车,我进你回去......”
嵇青本来想拒绝,萧博雅却紧接着说了一句:“快点上来,这里不让停车的..”嵇青只能走了过去。
上了车嵇青颇有几分局促,她跟大老板除了第一天面试的时候见过面,说了两句话,算起来,非常陌生,且,这样优秀的男人在自己身边,嵇青总有些不自在,实在不知道该说什幺?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她本来也不是个很善于沟通的女人。
忽然脑子里划过张鹭的脸,仿佛无论什么情况,面对怎样的人,张鹭都应付的游刃有余,这份聪明机敏,她这辈子都追不上。
车里短暂的寂静,令嵇青觉得尴尬,微微用余光打量大老板,却发现他却很放松,姿态表情都相当闲适,甚至唇边那弯浅笑......
嵇青收回目光,大约优秀的男人都是相似的,这个男人某些地方跟封锦城蛮像,出差五天了,封锦城就一开始打了一通电话回来,还吵了一架,算吵架吧他质问她怎么不说一声就从别墅搬出去了。
别墅区那边没有地铁,更没有公车,又远,上班太不方便,反正封锦城已经同意搬了,嵇青不过提前几天罢了,倒是没想到那男人生了那么大气,那质问的口气,仿佛他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
封锦城唠唠叨叨数落了她多久,她是不知道的,她也没跟他吵,也没挂断收集,却把手机这么开着,放在床头柜上,过了一会儿,听到里面没声了她才挂断,之后几天,封锦城都没打电话过来。
“一起吃饭怎各样?”萧博雅突然开口,拉回嵇青逐渐飘远的思绪,嵇青有几分讶异的看着他,这个吃饭的邀约之于他们两人,仿佛过于唐突,如果被律师楼那些暗恋老总的小姑娘们知道,嵇青估摸,自己会成为公敌。
有些过去突然,嵇青一时忘了怎么应付,也因为太生疏,在嵇青的记忆里,这么直截了当邀她吃饭的,好像只在高中那段叛逆的时光有过,而那段叛逆的时光突然涌进脑梅,令她忽然又几分怀念...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萧博雅的车已经掉了个头,嵇青当然知道,以她如今已婚的身份,跟一个陌生男人单独去吃饭,非常不恰当,可她不想拒绝。
还记得昨天晚上报纸上的娱乐版大头条,那么醒目的大标题,她就是瞎子都看得见:“塞纳河灯光绮丽,封董异国会佳人”那氤氲的灯光,灯光下两人相对而坐,烛光映着河水,河两岸的璀璨的灯光,两人脸上的笑窖,看上去浪漫的就跟偶像剧一摸一样。
嵇青忽然就明自了,封锦城不是不打电话,而是没时间,没空,忙着跟张鹭在塞纳河畔烛光晚餐。
或许巴黎的浪漫氛围,塞纳河的灯光,催发了两人停滞数年的暖昧,一夕之间,爱情就这么悄然而至,虽然对于封锦城来说,爱情或许是个笑话,可张鹭是个女人,漂亮而活色生香的美女。
以前或许张鹭还有自己的骄僦制约着,即便喜欢封锦城,也不至于放弃自尊,可最近一段大概受了她的刺激,忽然想开了也说不定。
远在异国他乡,美女热情的贴上来,她还真不信,封锦城那男人能拒绝,他怎会为她守身,这词儿就是跟封锦城完全不搭的字眼,所以她跟别的男人偶尔吃顿饭也算有来有去吧!其实嵇青也知道,自己的作法有些可笑幼稚,可这会儿她就跟认了死扣一样,仿佛这样心里能平衡一些。
直到车停下,嵇青不禁愕然,萧博雅怎会带她来这里,这里怎会有什么餐厅?这里是她高中的母校。
嵇青下车才发现,他们下车的地方是正是学校的图书馆,虽修葺一新,却还带着些许旧貌,过了叛逆期后的日子,她几乎天天泡在这里,扎进书本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那时候就一个念头,想变得优秀,想靠近心里的封锦城,真挺傻,可萧博雅为什么来这里?嵇青讶异的望着他,看着他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上台阶,上到了最上面一层,突然转过身来对嵇青大声道:
“嵇青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图书馆已经闭馆,里面却仍亮着些灯光,从他背后透出来,映的他的轮廓温暖清晰,五官却隐在光影里,这个笑容却分外熟悉,还有他说话的样子,叫她名字时的干脆,把那一段几乎被她遗忘的记忆,从脑子里最隐秘的角落一点一滴拽了出来。
妈妈死后,嵇青回到父亲家,父亲跟继母对她的忽略,令跟着妈妈长大的嵇青很不适应,又正处在青春期,为了获得关注,她就变得叛逆起来。
她上的这所高中,虽是市里的重点校,却也并不都是凭着成绩考进来的,除了她们,还有单独特招的,这已经是学校的传统了,特招学生非富即贵,要不就是家里有权有势,说白了,就是纨绔子弟,虽然校规很严,可对这群特招生,也会适当放宽。
特招生里有个挺风云的人物,就是当时已经上高三的萧飞,长的帅,运动好,家里钱多,不仅有钱,还会花钱,很多活动都是他牵头组织的,算是学校叛逆学生的老大,嵇青跟他们混了不短的日子,自然认识他。
只是怎么也不能把那个剃了小平头有些匪气的萧飞,跟眼前这个文雅卓绝名利双收的大律师联系在一起,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可这件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就直接摆在她眼前,即便事实就在眼前,嵇青还是有几分不信的开口:“你是萧老大?”
萧博雅低低笑了一声:“萧老大?好多年没人这幺叫我了,还挺怀念的,嵇青,从第一天给你面试开始,我就等着你认出我来,可是你真让我倍受打击啊......”
一阵寒风吹过来,带着刚刚落下的雪粒子,萧飞走下来,立在嵇青身前,手还跟那时候一样,c-h-a在裤子口袋里,笑着对嵇青说:“漫天大雪,故人重逢,值不值得去喝一杯..”
☆、三十回
嵇青抬头看了看缓缓落下的细雪,不觉莞尔:“虽不是漫天大雪,的确蛮值的,不过,我对酒过敏,只能以茶代酒相陪了。”
萧博雅也笑了起来,伸手揉揉她的头发,记忆中的小丫头终于长大了,目光闪闪中,盈满不知名的亲昵。
萧博雅带着嵇青吃饭的地方很应景,是个挺传统的火锅店,紫铜火锅,红自相间的手切羊r_ou_,香喷喷的麻将蘸料,熏蒸的热气映着窗外呼呼的北风,倒是别有一番原汁原味的温暖。
萧博雅把涮好羊r_ou_夹在嵇青眼前的蘸料碗里,放下筷子,笑眯眯的望着她,眸光几乎称得上温柔似水,嵇青把碗里的羊r_ou_塞进嘴巴里,摸摸鼓胀起来肚子,放下筷子道:“别看门市儿挺不起眼,味道真地道,而且羊r_ou_挺嫩,还有,萧老大,你可不要喜欢我哦!我已经结婚了。”
萧博雅楞了一下,继而有几分半真半假的失望:“结婚并不妨碍我喜欢你啊!记得那时候我可追过你,你是萧老大无往不利的情史中唯一败笔,现在想起来,都非常不甘。”
嵇青不禁笑了,那时候自己才多大,萧飞也没大多少,年少轻狂的记忆,如今想起来竟仿佛记忆中蒙了尘的胶片一样模模糊糊,而现在,自己连心都带着股不知名的沧桑跟疲惫。
“哪天介绍你家那口子给认识认识吧!也让我知道知道,宄竟败在什么样的男人手下。”
萧博雅自然知道嵇青是已婚的,应聘资料上明明自自的写着,当时他无意中在应聘的资料中发现嵇青的狂喜,迅速被遗憾淹没,很多事是不等人的,他难道还奢望过了这许多年,一切毫无变化。
况且,即便当年,他也没成功,那时候的萧飞在学校真算个类似明星样的风云人物,事实上在他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中,始终如此因此,被嵇青这么个小丫头忽视,当时他挺不是滋味,或许一开始是男孩的好胜心,可渐渐的,他就认真了,可就在他认真的时候,她忽然就跟他们这一群人断了来往,现在他都没想明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