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一个有小妈梗的破镜重圆的故事 狗血!虐!
秦峥不是没想过许煜现在会是什么模样,在别人的描述中,许煜应该是一脸媚相,是男狐狸精,他的眼尾应该是上翘的,双眸会反出南方的水色,把他父亲那久经情场的魂都勾了去。
所以秦峥看到那个,穿着纯色的居家服,长到肩头的黑发随意的用根红绳扎了个卷,见开门的是自己表情从冷漠变成错愕的许煜时,他也有些出神。
那双眼是带着水色的,眼尾也是上翘的,但别说妩媚,连点精气神都没有,就像他现在的一身素色,本该是张艳丽的画,却生生被盖上一层灰。
许煜站在那里,赤着脚。他的胸膛有些许起伏,像是因为紧张而呼吸加速,他长久没有其他别的动作,直到秦峥开口:
“你好,我是秦峥。”
“这是秦总的儿子,”一直跟在秦峥后面的武姚辉道:“我们这次来,是和你谈谈秦总的遗产分配。”
秦峥示意许煜坐下,他看到许煜微张的小嘴闭上,以及修长的脖颈上,喉结微小的幅动。
“什么意思?”许煜匆匆看了看秦峥助理武姚辉递上的文件,抬头。
“如你所见,秦恕的遗嘱里并没有关于您的遗产分配,”武姚辉顿了顿,见自己的老板并没有打断,便继续:“但是秦总作为秦恕的第一继承人,考虑到秦恕的最后几年都是和你度过的,所以拿出了一部分不动产,也算是给你一份想念。你只需要在这些文件上签字,保证和秦家划清界限,这里和西郊的别墅都会划到您的名下。”
“秦恕死了?”许煜像是什么都没听进去,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武姚辉。
“三天前,车祸。”这话是秦峥说的,也把许煜的目光从武姚辉身上拉过来。
“他死了?”许煜说这话的时候在笑,然后像是知道自己的情绪不合时宜,又掩住脸。
秦峥看着许煜的变化,没有说什么,他有想过这个让自己父亲在人生的最后三年金屋藏娇只取一瓢的人会哭,会沉默,会觉得失去依靠的自己需要更多的财产,所以他选择亲自来谈。
秦恕早年入了外籍,所以眼前的这个男人若真的咬死不放,日后确实可以拿那三年说事。秦氏家大业大断然不会怕他折腾,但总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许煜看着手里的包养合同,还是在笑,只是眼泪还是有落下来。
“只要我签了这个,就结束了,是吗?”
“是。”秦峥看着他,只要许煜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那个三年前的日期上,不管许煜和秦恕是否真的像外界传的那般缠绵悱恻,都只不过是一场金钱交易罢了。
“十一月十二……”许煜接过笔,他的手有些抖,但没有多少犹豫。
他放下笔,抬头看秦峥,良久,颤着吐出几个字。
“结束了?”
“结束了。”秦峥回应,并站起身准备离开,没走几步,就被许煜叫住。
秦峥没有回头,许煜又唤了一声,声调更高,也更急促。
秦峥回头,脸上没有多少表情。
“秦峥……”许煜看着他:“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良久,秦峥开口:“毕竟我们不熟,许先生。”
“他没有再读书了吗?”
武姚辉看了看后视镜里的秦峥,接话:“被秦总养在身边之后,就休学了。”
武姚辉是秦恕多年的贴身秘书,跟了秦恕十多年,秦恕突发车祸召在国外的秦峥紧急回国,他是帮助秦峥在三天内顺利完成一切交接的得力助手。
“现在交接算是告一段落了,您可以休息几天,然后再来熟悉秦氏的业务。”武姚辉开始说公事,但不是为何,秦峥听来,却觉得他在可以岔开话题。
“我见过他,他也是c大,大我两届。”
武姚辉沉默了一会,他知道秦峥从小更亲近母亲,和自己的父亲关系不深,他能继承这一切,更多的是因为他是秦恕明面上的唯一的儿子。
只是斯人已逝,怎么突然关心起生前的那些绯闻了。
“他应该是比您大三岁,不是平城人,南方来的,读书也是一直受秦氏的资助,后来在一次慈善晚会上…联系到了秦总,一来二去就这样了,再后来他书也没再读了,那几年您也已经转学去英国了。”
“其实秦总对那个男人,除了不带出去养的时间长,和其他辛事比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这是武姚辉的总结。
秦峥不再过问,目光落在了窗外,此刻已是华灯初上,满城的灯火像是要告诉他这个归来者自己的美丽繁华,但是这样的城市没有让秦峥感受到丝毫的温暖,如果真的要说故乡,于他而言,也应该是在南方,在吴地,他的母亲会在和他独处的时候给他唱吴地的小曲,那些词唱出来,没有翘舌,言语间尽是温婉。
后来秦峥和母亲来到平城,那一年秦峥六岁,他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父亲,那个拥有远不输于母家的财富和权利的秦恕。六年前,在梁婉晚发现秦恕在她孕期出轨的时候,她就抛下了爱意和秦恕协议离婚,但当一夜间铺天盖地传满秦恕的桃色新闻的时候,梁婉晚还是带着儿子回去了,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和秦恕上演了一场浪子回头,给秦氏的信任公关打了一针强心剂。
之后每年的一月份,秦峥一家的全家福会出现在销量最高的财经杂志封面,如果家庭真人秀早几年流行,他们也肯定是首选。那是一个令人羡艳的家庭,秦峥一开始也觉得很幸福,但越长大,他也觉得父母的相敬如宾过于拘束。于是秦峥在自己十五岁的时候雇了私家侦探跟踪秦恕,结果什么消息都没收到,自己雇私家侦探的事却被梁婉晚知道了。
秦恕已经一个星期没回来了,梁婉晚说他出差了,秦峥第一次和他母亲叫板,他信誓旦旦的说,秦恕没有出差,他那是去小情人那儿了。
梁婉晚丝毫没有动怒,她把那个侦探的资料递还给了儿子,告诫他下次不要这样,“你也不希望明天头条出来,儿子调查自己老爹,多难看。”
梁婉晚看着自己年轻的充满朝气的儿子,她觉得是时候和秦峥做一次成人之间的对话。
那天秦峥和梁婉晚一起回顾了自己母亲的二十岁,梁婉晚一直带着笑意,讲自己是多么执意,不顾家人的反对,一定要离开南方,去平城读最好的大学,看冬天的雪,讲那年也才二十五六的秦恕穿着最时髦的皮夹克,开着摩托车来接自己。梁家是书香世家,数到上三代都是文坛大师,到了梁父这一代,只有一个梁婉晚,那还不是把女儿放心尖上宠。梁婉晚的前二十年顺风顺水,只知道读圣贤书,却也没见过秦恕这样的雅痞,一颗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沾的心很快就沦陷了。
但梁父从一开始心里就和明镜似的,他哪里不知道秦恕这样的富家子弟的心思,现在能搂着你说白首不分离,明天就能再找一个说着同样不害臊的话。可热恋的梁婉晚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心里眼里都是她的秦恕。梁婉晚毕业的那天秦恕在教学楼下摆了一大片玫瑰,单膝跪着给梁婉晚送上了一颗六克拉的戒指,那是多么保守的年代啊,梁婉晚也知道秦恕爱沾花惹Cao,但那天秦恕紧紧的抱住自己,在自己耳边说,这辈子他只爱他的婉晚了。
“后来你父亲还是出轨了,当时我怀着你,都七个月了,签完离婚协议,我就把那鸽子蛋还给了秦恕,回娘家了。”说这话的时候梁婉晚摆弄着自己左手无名指的戒指,那是一个款式普通的铂金戒,没带钻,三年后秦恕来求梁婉晚回来的时候也带来了玫瑰和鸽子蛋,但梁婉晚都没要,她拿出了结婚前秦恕母亲给的一对,只有一颗内钻,本意是留给他们在一些需要低调的场合戴的。那天梁婉晚自己给自己戴上,又把男款的放到秦恕手心,她告诉秦恕,我还带着这份信物,就说明了,自己还是喜欢你。
“六年了,很多事我也想的明白,我知道你从来都是玩心重,那些背地里的舌根我也不是没听过,我也知道你毕竟是秦氏的大少爷,这次如果不是你弟弟夺权想y-in你,那些风流事也不会被摆到台面上。”
“所以我会和你回去的,秦峥到底是你的孩子,我总不能看着你倒台,日后别人对我儿子指指点点。”
“而且我也是真的还爱你。”
“但是咱们也得说清楚了,我回去,是做秦太太的。我不管这件事解决了之后,你是不是真的收心了,你外面就算养了人,十个八个的,也没关系,但是你只要开始瞒了,就得瞒我和秦峥一辈子,我不要有一天,不知道哪里跳出来一个,带着孩子和我说,这是和你生的。”
“你要是实在想着别的男男女女,就别让我知道,要是有一天被我看见了,听见了,找上门来了,我就不要当这秦太太了。”
“我就不想爱你了。”
秦恕答应了,梁婉晚是他正儿八经追到手明媒正娶的女人,他当然也是爱的,只是秦恕一直觉得自己年轻,不应该就定了x_ing。梁婉晚提的要求他也能接受,而秦恕正式接手秦氏后对自己弟弟的打压,又是后话了。
“所以呀,别再花心思在你父亲的那些传闻上了,你就当是别人追风捉影,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不用儿子劝,我自己会走。”
“我的阿峥,”梁婉晚摸摸儿子的肩膀,最后说:“我遇到了秦恕,是真的倒霉,但我确实是爱他。所以你以后,不管喜欢上谁,被谁喜欢了,可都别伤了那人的心。”
而秦恕最终还是没有包住火,秦恕搞大那女人肚子的时候甚至都没成年,生下的也是男孩。梁婉晚知道后很平静。她那么多年文章一直没停过,英国的学校一直有邀请她去,秦峥也和母亲同仇敌忾,反正也才读了一年大一,也跟着申请了英国的学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