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也吻过朕。”显然,林辉夜并不在意,而是这么笑道。
听林辉夜这么说,赵明河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默的站到一边去了。
“想出去走走么?”见赵明河对此语不表态,林辉夜又问。
“不太想。”赵明河道。
“为何?”
“因为臣还未吃晚饭。”赵明河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
“那便吃了再去走罢。”哪知林辉夜却浑然不觉,笑道。
赵林二人吃完晚膳天色已经黑了。赵明河在屋子瞧外头,半响才道。
“陛下,你真要出去?”
“要。”只听林辉夜坚定道。“朕一定要跟明河一起在泰山散一回步才好。”
听林辉夜这么说,赵明河只是无奈的笑笑,道。
“那便现在启程可好?”
“等等。”显然林辉夜并没这么打算,赵明河就见她从袖口里掏出一根红绳来,将之理顺。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拿这个拴住你。”听赵明河问的诧异,林辉夜笑。
“陛下请别开玩笑了。”
“来,把手给我。”然,林辉夜无视她的抗议道。
“陛下!”
“这红线是朕在泰山之巅的庙中要来的,据说坚韧无比。朕那时就在想,若朕将这绳子的一头拴在你的手腕上,另一头拴在自己的手腕上,就不怕明河再掉下山了。”林辉夜笑,而后又望着赵明河体贴道。“若是明河不喜欢这根绳子也没关系,朕便牵着你出去罢?”
得知林辉夜今日下山的消息后,林解语就一直在等,等那人的身影出现。可是一直到月上树梢,那人都没有出现。她在屋子里打了几个圈,终于走了出来。
但她刚走到客栈门口,便看见了林辉夜……还有赵明河的身影。
那二人并排的走着,似乎是要出了客栈上山的模样。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二人手腕上的红绳。
有那么一瞬间,林解语忽然厌恶起自己的眼睛,自己那一双极好的眼睛。她只觉得脚下生了铅,想追上去,却怎么也挪不开脚。
“等……等等……”
等等……
等等!
朝阳,等等我……等等我!!
倏的,一个稚嫩的呼唤在林解语的脑海中炸开。
等等我……你们等等我……!
也不知是谁在自己的脑海中哭泣,有种发自内心的痛楚从心底深处蔓延出来……很快便席卷了林解语的全身。
“啊……!”林解语只觉得自己的脑海就要炸裂了似的,整个人都站不住。
“解大人。”就在林解语要栽□去的时候,忽然有个人一把从身后将她扶住。
林解语回头,就望见了那个还算熟悉的脸庞。
“小七……”林解语这么叫她的瞬间,泪流满面。
小七却被她这呼唤震在原地。
这样流泪的眼睛,这样熟悉的呼唤,小七并不陌生。
这个人,真的是……
“解大人!”还不等自己呼唤出她的名字,林解语就已经倒在她的怀中,不省人事了。
接近山顶的时候,泰山竟下起雨来。那雨原先是只是飘着一点细碎的雨滴,却不料到了后来的时候,竟然越下越大。
“陛下,再走下去会惹上风寒的。”见林辉夜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赵明河道。
“可是……就快要到山顶了呢。”林辉夜抬头,望着面前那条无尽黑暗的山路道。
“日后有的是时间再来,陛下可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也不能拿你的身体开玩笑。”林辉夜这样接道,而后侧过身去,将赵明河环在怀中。赵明河僵直着身体,正在思索着要怎么推开那个人,却感觉她的双手抚上了自己的后背,那力道轻柔,声音温和。“这是你为了给朕取龙血受的伤,现在还疼么?”
“不碍事的。”赵明河答。
“其实朕是个很自私的人……朕只是想跟明河一起走在泰山的山道上,却并不顾虑明河是否愿意。”林辉夜就这样环抱着道,声音闷闷的,似乎带着悲伤的味道。“朕就想多留些跟明河在一起的记忆……这样若是等哪日明河走了……朕还可以告诉自己……朕曾经跟明河肩并肩的在泰山上散过步……那时候还下着雨呢……”
“陛下您想多了,臣怎么会走呢。”听林辉夜这么说,赵明河笑着安抚道。
“朕还可以告诉自己……朕十八岁的时候,明河为朕训杀一匹烈马……十八岁零两个月的时候……明河抱着朕站在城墙上,立于千军万马前……朕十八岁四个月的时候,明河追在朕回京的车队后面跑……朕十九岁的时候,明河成为朕的将军……朕二十岁的时候……明河为朕捉拿叛将元祐……朕二十一岁的时候,明河跟朕在泰山散步……被朕抱在怀里……”
赵明河不知道为什么林辉夜不说“朕二十一岁的时候,明河吻了朕”也……并不想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中秋节快乐哦~o(n_n)o
☆、48第四七章:赤国战书
深夜的时候,林辉夜被隐约的敲门声吵醒,她勉强睁开眼睛,就见窗外依旧大雨淅沥,漆黑一片。正当她想着是不是自己产生错觉了的时候,敲门声又响起了。
“谁。”林辉夜从床上坐起来,问道。
“我。”门外的人这样回答。
林辉夜听了以后,便起身将门打开。门外所站之人,正是林解语没错。
“怎么了?”林辉夜见那人浑身都湿透了,便将之拉进屋里。“快……把头发擦干。”
林辉夜这么说着,便转身去找巾帕,却不料被林解语一把从身后抱住了。
在那一霎那,林辉夜的眼神霎时冷了下来,她站在原地不动,只等身后的人做出解释。但,那立于身后的人,却没有半点解释,只是抱着她的双手略微颤抖。林辉夜只感觉那人将头埋进自己的脖颈间,而后便有温热的水滴顺着她的脖子流进衣服里去。
“为什么哭?”林辉夜问。
“辉夜……”
“嗯。”
“辉夜……”然,那本就不善言辞的人,除了能叫她的名字外,一个字也说不出。
“怎么?又做噩梦了么?”好半响,林辉夜眼中的冰霜才渐渐退去,她转身将身后之人的脸颊捧起,温声问道。却在那一瞬间,被那人赤红的瞳眸给镇住了。
“辉夜,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与林辉夜对视,林解语那焦躁的情绪也渐渐缓解下来,仿佛掉入一片清凉中。“就是……想要找到你。”
“现在找到了,可安心了?”林辉夜盯着她的红眸望,她抬手温柔的抚了抚林解语的头,道。
“嗯。”林解语舒展眉头,一双眼睛又渐渐的转为黑色。
“身上的伤可好了?”林辉夜又问。
“嗯,好了。”解语回答,而后才接过辉夜递过来的巾帕,将湿漉漉的头发来回擦拭。
“既然好了,就休息吧,明日还要下山呢。”见林解语恢复正常,林辉夜才又躺回床上,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道。“一起睡。”
听了这话后,林解语并没有推脱,而是退去外衣,很温顺的爬上了林辉夜的床。
“好久没有这样睡了呢。”林辉夜道。
“嗯。”林解语回答,而后便钻入林辉夜的怀抱里去了。林辉夜见状,便轻轻收拢怀抱,就这样环着那个不安的“孩子”睡去。
下山的时候匡殷病了,林辉夜亲自前去探望,就见那老人家躺在轿子里脸色极差,一见林辉夜来了,竟又咳嗽了起来。
“匡爱卿。”林辉夜问候道。
“陛下……老臣……老臣!咳咳……!”
“匡爱卿果真算是老臣了。”林辉夜望着那老人的一头白发道。“看上去不宜在为国操心了呢。”
“老臣只是这几日染了风寒……待老臣好了之后便可以……”匡殷本想借着生病躲过刺客一案风头,却忽觉林辉夜的话锋不对,赶忙解释道。
“待爱卿好了之后,便可以担任太傅一职了。”
“陛下!”听到太傅二字的时候,匡殷那波澜不惊的脸上也掠过一丝慌张。
太傅说来好听官阶一品,是皇子皇女的夫子,可是这朝中哪来的皇子和皇女?只要林辉夜在位一天,就一天不可能有!那么这个官职看似位高……可却……半点权势都没有!几乎就是个……空职……
“朕想了很久,匡爱卿一把年纪,见多识广。当太傅最合适不过。”见匡殷一连震惊,林辉夜笑道。“朕虽然没有皇子皇女,可自身也有很多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匡爱卿可否愿意当朕的夫子?”
“老……老臣自是愿意的。”当匡殷说完这句话后,便想将自己的舌根儿咬掉。这林辉夜看似温言软语,却是让自己骑虎难下!这样的问话,怎么能让他说出一个不字!
一直到林辉夜走了很久之后,匡殷才回过神来。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他派去的所有刺客均已被林辉夜捉拿,而林辉夜不揭穿自己的目的便是怕自己造反。她在隐忍中,不知不觉的架空了自己的权利,温柔的将自己束之高阁了,而自己却直到现在这一刻才恍然大悟。
车队一路前行,赵明河掀起轿帘看,却发现整个泰山脚下已经被林辉夜的重兵包围,不由的心中一惊。
“看什么呢?”见赵明河望着外头久久不回神,林辉夜也凑过去望。
“臣在看那些士兵。”赵明河道。“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到泰山脚下的,为何来了这么多。”
“是朕让他们来的。”见赵明河不解,林辉夜道。“前一阵子,朕上山的时候,有人报信,说士泰山脚下尾随了一千人,不明来历。朕便让大军屯驻在朕的山脚下了。果不其然,后两日,那一千人竟然失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