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区,生活区,他目光一掠,终于看到饮料区,于是加快了脚步,就在这时候,一个强烈的预感令他觉得身后有一道炙热的视线正在看着他,那样熟悉而陌生,很久以前,也曾经有人用这样热烈而期盼的眼神看他的背影,人群一挤,林景衡不可避免的被挤进一个货架里面,他急急往外看出,却失望的对上一个女孩子的眼睛。
心中的失落难以言喻,但林景衡还是礼貌x_ing的对那个女孩子微微笑了笑,然后拿起矿泉水离开。
这种感觉比以往来得打击都要大,他几乎就要以为那久久不见的人要重新出现在他面前——是幻觉吧,他可能也快要疯了,唯剩自己的意志力在支撑自己。
晚上回到住处,他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后天就会回家,林妈将他数落了一顿,笑骂他不懂得归家——他哪里是不想回去,只是在那个小县城里已经不见了他最为挂念的人,成为了一个伤心地,他不愿意触及罢了。
他小心翼翼的问两声,“妈,顾即有回来吗?”
林妈沉默了好几秒,失魂落魄的林景衡自然没能听出她语气的异样,“没,没有。”
他更加难受,心不在焉的聊了几句,就和家里挂断了电话。
晚饭味如嚼蜡,林景衡没有了胃口,早早就躺到了床上,翻来覆去脑海却都是顾即的身影。
思念如同蔓延的海Cao将林景衡吞没,五年的时光实在太长,可他却不知道自己还有等多久,再一个五年,还是这辈子?
林景衡把自己蒙进被子里,他所有的无奈无助和无措都给了顾即一个人,他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顾即要离开?
难不成他就这样不值得被信任,年少那么多年的相处,却依旧换不回顾即的坦诚相待。
距离小年夜过去还有一个小时,林景衡就静静的躺在床上,靠着回忆舔舐自己的伤口——顾即现在在做些什么呢,是不是也同他一样在想他?
还是已经将他抛诸脑后,早就忘记了他们的过往,林景衡不禁闭上了眼,怨顾即的狠心责怪自己的无能。
如果他再强大一些的话,是不是顾即就能义无反顾的和他在一起?
顾即,我已经能保护你了,回来吧,我好想你。
——窗外的路灯闪烁着,天边的小雪飘落,空气中凛冽的风呼啸。
在这第五年的小年夜,有这样两个人互相思念,明明该是团圆的两个人,却只能靠回忆缅怀。
思念就像是最毒的药,足以把人心吞噬。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今日,他们曾经走过同样的街道,见到同样的人,进入同样一家超市,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们几乎就有可能要见到对方。
命运和他们开了一个玩笑,我们是看客,眼见他们在其中挣扎。
作者有话要说:
小年夜快乐!虽然这个番外好像不怎么快乐就是了。
刚刚家里来客人,我自己一个在房间里面,外面欢声笑语,我却不知道要做什么,突发奇想就写了这篇番外,对不起啊受我自己的心境影响这篇番外一点儿都不甜。
哎我又话唠了,大家早点睡mua!
第90章 chapter90
办公室里大头怪喋喋不休令顾即心烦意乱,可老板却对他所谓的经理深信不疑,顾即经历了这么多,可算明白了什么叫做颠倒黑白,可他没有做过的事情,他凭什么要承认。
顾即失魂落魄走出办公室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坐下,眼眶彻底发红,厂里的员工一见他情绪不对,虽不知情况,也想要安慰两句,可老板还在办公室里,他们只得装做什么都没有看见,低头卖力的继续工作。
只有伍大牛,马上抛下手中的工作,小跑到顾即身边,急着问,“怎么了,大头怪又欺负你?”
顾即想要开口说话,但怕一出口他就忍不住哭出来,他从小到大不是没有受过委屈,但被人冤枉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那种无论怎么辩解都不被人相信的无力感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他摇摇头,不想把自己的脆弱示于人前,用力压下涌上来的酸涩感,勉强对伍大牛笑笑,“你先工作吧,老板还在里面。”
如果再因为自己连累了伍大牛那未免得不偿失。
伍大牛颇是恨铁不成钢,他为人x_ing格就爱打抱不平,更看不得自己的朋友受了欺负,语气都骤然拔高了几分,“你就不能硬气一点,你要急死我啊。”
说着更是挠头搔耳的,看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冲进去找大头怪理论。
顾即嚯的一下站起来按住伍大牛,不禁哽咽,“伍大哥,我求你回去工作吧,我会解决的。”
伍大牛气得鼻孔都要冒烟,你你你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只得气冲冲的回去工作。
顾即何尝不知道自己这样有多讨人厌,从小林景衡就说他,总是一副好说话的模样,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欺负。
可是他向来就是逆来顺受的人,他学不会为自己辩解,也学不会与人争执,只会把委屈的难过都往肚子里吞,哪怕再痛苦也不想麻烦了别人。
所以他才这么让人看不起不是吗,顾即颓废的坐下来,苦涩一笑,像他这样的人,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来欺负自己么。
可这一次不同,亏空公款往小了说,是信誉问题,往大了说,已经是触犯法律的事情,他顾即哪怕再怎么软弱,也不至于默默把所有别人施加给他的痛苦全部承受。
他突然觉得不甘心,大头怪即使是巧舌如簧,但他没有做过的事情哪里是可以抹灭的,顾即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嚯的一下又站起来,怒火和委屈驱使着他坚定的往办公室走去。
顾即连门都没有敲,直接推门而入,里面老板和大头怪已经在沙发上谈笑风生,刺眼至极。
“老板,我有些话和你说。”顾即面色坚毅,一双眉深深敛着,这让素日看起来温和至极的他多了几分英气。
老板和大头怪显然没想到顾即会去而复返,特别是大头怪,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指着顾即大声呵斥,“我在和老板替你求情呢,你要再来捣乱,担心吃不了兜着走。”
求情?顾即气得浑身发抖,不理会大头怪话里的威胁,深深吸一口气,扬声道,“你平时在厂里是怎么狐假虎威的,今天我就一五一十跟老板说个明白。”
顾即特地把办公室的门给打开,好让自己的声音清晰的传到每个员工的耳朵里——这实在是他这辈子做得最硬气的事情,若不是大头怪欺人太甚,又何至于把他逼到这个地步。
老板诧异的看着这个温和无害的男人在转瞬间变得浑身带刺起来,不由得道,“你说,我听着。”
大头怪y-in阳怪气的叫一声,“老板。”
老板示意顾即继续说下去。
顾即呼吸沉重,字字用力,“老板,我今日实话实说,平时杨经理在工厂里没少利用自己的身份仗势欺人,他欺压员工,动不动就言语侮辱,如果我没有猜错,他肯定没少和您打小报告,厂里有几个员工因为受不了他的虚伪辞了职。”
顾即越说越气,脸色都涨红了三分,他这辈子逆来顺受多了,从未想过原来自己为自己出气是这样的感觉。
“还有,平时原本应该是他做的工作,十有八九压到了我身上,而今天账本出了错,他顺水推舟将错推到我身上,这账目,肯定是杨经理动了手脚。”
大头怪大喊,肥硕的手指指着顾即,“你胡说八道什么?”
顾即怒视着他,“我是不是胡说八道,厂里的员工都可以作证。”
他掷地有声,深深喘息,咬着牙恨恨的模样,看起来着实是被逼到了绝路的无畏无惧。
外头先是一片鸦雀无声,大家恐怕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一副人畜无害的顾主管也有这么伶牙俐齿的一面,倒是给他多了几分男子气概,令人不禁震惊。
伍大牛最先反应过来,哐当一下放下手中的工作站起来大声喊,“我为顾即作证,他说得都是真的。”
说着看向厂里的员工,希望得到大家的附和,“你们怎么了,都说话啊。”
可是员工们面面相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他们不过是给别人打工的,最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平时和顾即玩得再怎么好,可一旦触及到他们自身的利益,就要想上七分,有没有必要为顾即出这个头。
伍大牛不敢置信的看着低头不语的同事,震怒道,“小顾平时怎么对你们的,你们都哑巴了?”又怒视何穗子,“你倒是说话啊。”
可何穗子也只是安静而抱歉的低下了头。
顾即颤抖着回过头去看着平时玩闹在一块的同事,一颗心猛得往下沉,他明白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谁都不容易,可即使这样想,心里却还是无法迈过那道坎——他就像是个自作多情的勇士,感动的只有自己。
这比被冤枉的感觉还要难受,顾即死命咬着牙,心如死灰,伍大牛还在后头指责没有站出来的人,可是顾即明白,没有谁能够为了谁毫无条件的出头,他不能强求大家附和他,说到底,他们也只是怕扳不倒大头怪日后得到报复罢了。
只有伍大牛应答顾即令大头怪就像只打了胜仗的猪,他立马耀武扬威起来,y-in阳怪气的讽刺,“顾即,你满口谎言,好在平时我怎么对大家的大家心里都有数。”
又转向老板阿谀奉承,“老板,员工是支持谁的,您也看到了,这顾即坏人还敢先告状,无耻至极,这种人留在我们厂里简直败坏了我们厂的名声,您看?”
老板原先还有几分相信顾即的苗头,却因为众人的沉默开始怀疑,他探究的看向顾即,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起顾即来——是个容貌清秀,身材纤瘦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