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冬天时候也这么说的。”虞一吐槽。
“你说公司什么时候能换个好点儿的车啊?这样咱们也不用遭罪。”
“其实咱们打车也不是不行,你不是嫌贵嘛,又不给报销。”
“那是老板小气。”
虞一哼哼了两声:“他给猫买猫粮玩具的时候可看不出小气。”
两人累了一天,又买了猫粮,此时此刻都一心只想lū 猫。吃完冰木奉就迅速回了公司。
刚一进门,凉悠悠的空调就吹得虞一长叹一口气,彻底把外套扔掉了。同时软绵绵的东西蹭着自己的小腿,虞一就知道小狸花猫又来了。他弯腰一抄手,将猫抱在了怀里,扣了扣它头上的软毛:“你该减肥啦,谁喂你你都吃,有n_ai就是娘,你看你现在胖什么样了?”
没错,离这猫到公司再到现在,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这也意味这,虞一和骆连分开了快半年的时间了。
这半年里,除了一开始两人有空了,就你往我的城市来,我往你的城市去,平时也会视屏通话。
但是两个月前,骆连来电话说他父亲的病情加重,可能进入了最后的阶段。他父亲也不想在医院等着,说想去英国那边玩一玩,骆连就陪着去了。只是这一去简直像定居下来了似的,他人在那边,总也不回来,时差也有。
而两人的时间一对不上,交流的时间也就变短了。
虞一这边只能平日加紧工作,同时多扩大自己在音乐圈里的社交,以至于闲暇时间里,不会那么思念骆连得几乎发疯。
第62章 去世
下午虞一抱着小猫儿去宠物店给它洗澡,太阳比上午的时候还要毒,光几步路他的衬衫就都汗s-hi了。
后来猫在里头洗澡,虞一就在门口叼着冰木奉看天,眯起眼睛来,觉得连睫毛和眉毛里都是汗。
是真的很热。
他抬手看看手机,骆连的短信已经回过来了。想了又想,还是放弃了给骆连打国际电话的冲动。汗珠从额头上滴下来,好在一阵风吹过,凉爽了些许。
虞一看着这样的蓝天,感受着这样的清风,心里头忽然有些苦涩,因为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究竟还要等多久。
他真的太想骆连了。
九月份,得知骆连从英国回来的消息,虞一当天就直接打开网页在查机票的价钱,但是被眼尖的董卿因看到了,好一通阻拦:“不行,我跟你说,绝对不行!公司现在正忙的时候,就剩这最后一个月,咱们搞完就给你们整个团放半个月假,说到做到!但是现在是真不行!”
虞一死鱼一样趴在桌上:“我也是真不行了老板,我快成一条死鱼了。”
“哎,不就害相思嘛!”董卿因居高临下怜悯地看着虞一,抚摸他的头顶,“我年轻那会儿吧……”
“你滚蛋。”虞一打断。
“有你这么跟老板说话的吗!”
“你出去,不然我现在就请假!”虞一指着门口的方向。
“好好好,祖宗,拜托你一定要这次搞定了,咱们忙活了小半年,眼看就到尾声了,我相信那你们的实力啊!”董卿因一秒钟变脸,深谙给个巴掌给颗枣,嘴上蜜得流油似的。
虞一有气无力瞟他一眼。
“溜了溜了!”董卿因反手就把门甩上了。
两个月见不到人,两人又长期异地,虞一实在觉得很无力。这种无力感主要来自于两人逐渐脱节的生活范围,骆连本来的话就少,喜欢听虞一讲,但虞一这半年来都投入在那部电影配乐的工作之中,日子过得也实在乏善可陈。虽然他平日里讲些工作上的,或音乐专业相关的内容,骆连也依旧听的津津有味,但时间久了,虞一自己讲着都觉得没意思。
骆连在英国那会儿他天天喊着想他快回来,但眼下骆连是回来了,自己又到了最忙的阶段,这叫什么事儿啊?
虞一看了两眼工作单,继续侧脸趴在桌上,不想动。
骆连来不了,自己过不去,虞一只好选择给骆连打电话。
只是最近两天不知怎么的,骆连回消息非常的慢,电话也不怎么打了。虞一给他打过去的电话,更是基本上都没人接听。
其实这也是虞一这两天这么焦躁的主要原因。
骆连到底是怎么了?他迫切地想知道。两人分居这么久,而且还长时间不见面,有这种焦虑心的肯定不止他一个人。
那么骆连对自己呢?他是否觉得厌烦?他是否觉得已经腻烦,甚至是否遇到了什么新的有趣的人,吸引了他?
虞一的思维越跑越远,光自己想都把自己的心给想凉了,焦躁得不行,更是什么工作都看不下去。没有办法,他只能独自走到浪台上,缓缓地抽了一根烟。
就在此刻,手机叮当地一响。
虞一下意识掏出来看,却在看到屏幕上的字时,睁大了眼睛。烟灰半晌没掸,掉落了一截下来。
短信上骆连说,我父亲去世了。
虞一当天晚上就买了直飞的机票,跟董卿因打了个马后炮就真溜了,顺便短暂地拉黑了公司的电话。
他的理由不够充分,甚至只有囫囵的一个私人原因,急得董卿因在电话里直跳脚。偏偏虞一微信不回,电话不接,打定主意这个假是铁了心要请了。
当天晚上十一点半,虞一在罗莉安所在的城市落地,随后,他照着骆连给的居家住址直接一个出租打了过去。
显然没想到机场离住址的地方有这么远,竟然出租一个多小时还没到,虞一在车上昏昏欲睡地睡了过去。
或许是下午的忧虑和担心过度,飞机上也一直没有睡着,现在困意上来,虞一睡得七荤八素。梦里魂里都是骆连的脸,一会儿是他们在渔村钓鱼,一会儿是两人又走到了大雪封山的山顶。
从下午和骆连短暂地聊过之后,骆连就说有事要忙,没有再联系虞一。
再打电话过去,手机都是关机了,估计是没有电。
虞一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告诉骆连自己已经来到他的城市,并且此时正在去寻找他的路上。
他只能在梦中与骆连行走在白茫茫的雪山之上。
等到一睁眼,虞一恍惚间醒来,发现自己真的是在山上,还有一瞬间的慌神。一时间没能分辨出此时是在梦中还是现实,天也飘飘地下起小雨。出租车的跳表已经跳到了一百多块,他们却依旧在盘山路上。
“贤午山路,不远了,十几分钟就能到。”司机回话,“这一片都是富贵人家的住宅地,小伙子你看上去是外地人吧,是来这儿看朋友的?”
骆连虽然没有聊过太多关于家中的事情,但虞一至少知道他的家境的确算不错。因为心情急躁,打电话骆连依旧是没有人接,虞一和司机闲聊的心情也没有,一路上胡乱应付了几句,只顾着张望着目的地还有多远。
他没有带伞,等到了山腰的目的地时,细雨已成为瓢泼大雨。虞一付了钱,抱着头冲下车,心中默念着房牌号,一口气冲到屋檐下。
他气喘吁吁,却没有想过万一骆连不在家怎么办。所以当虞一敲了许久的门,按了许久的门铃依旧没有人理会时,虞一的心一点点凉了下来。
出租车已经走了,他的手机还剩下百分之几的电。
再次确认地址没有找错后,虞一给骆连打了最后一个电话。
那边还是没有人接。
虞一缓了好一会儿才接受这个事实,最后慢吞吞地将手机关了机,打算储存电量。现在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等。
等到什么时候,不知道。他不知道骆连会不会来,就像他不知道这场雨什么时候会停。骆连的确给过他这里的地址,可他却并没有说他会一直在这里住。也许在医院,也许在公司,或者其他的什么地方。
对,医院?
如果骆连的父亲去世,那么现在骆连最有可能的就是在医院,又怎么可能光在家中等着呢?
那么骆连曾经提起过的,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呢?他们也不住在这栋房子里吗?
脑海中的疑问越来越多,虞一也越来越觉得心慌,最终缓缓在屋檐的阶梯下,抱着膝盖坐下,将头埋入了两臂之间。
他不知道要等多久,他多希望现在就能飞到骆连身边啊。
知道此时此刻,他才感受到这种无能为力来。
你的爱人也许在伤心难过,也许在渡过难关,你却无能为力。
虞一静静地望着雨帘发呆。在这期间,他想到了许多的事情,他和骆连认识之间的,以后的。他甚至肆意想象在骆连认识他之前,骆连的样子。
雨慢慢地变小了。
先是变得稀疏,最终变成一滴一滴的,砸落在他面前。
再接着,脚步声由远到近,一个模糊而熟悉的身影或许现在虞一面前。一把伞,也撑在他头顶。
虞一的发顶s-hi漉漉的,那是他刚才冲入雨幕时淋s-hi的。骆连一身黑出现在他面前,眼眶有些红,面上却看不出表情。
虽然长时间的想念让两人的相见变得有些不真实,却又偏偏在这样的境遇下。他们隔着潮s-hi的雨滴相望。
片刻后,虞一忽然站起来,来自腿部巨大的酸麻感让他的身体摇晃,然而他却猛烈而迅速地投入到骆连的怀抱。在他动的那一瞬间,骆连也动了。他扔掉了伞,伸手几乎是将虞一拉揽入怀中,紧紧地抱住他。
两人在潮s-hi的夜色中喘息声都有点大。
虞一率先放开了骆连,隔着极近的一段距离,捧着骆连的脸细细打量他:“你怎么样?”
“手机怎么关机了?”骆连几乎是和虞一同时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