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死人后来又说他是蛞蝓,并在美7班的英语课上,临时改讲了一小段生物课程。
蛞蝓,又名鼻涕虫,一种软体动物,最大的特点就是没骨头,爬着吃,爬着拉,爬着睡。
同学们听了低着头偷笑,并躲在远离苑阳十八里地的背y-in里,给他取绰号:‘爬爬’‘虫虫’‘软软’,各种各样。
苑阳纳闷那些绰号为什么都是叠字,听起来还挺萌?
后来想想,觉得应该是自己颜值还行,专业不错,同学们错觉他还有救,就口下留了点情。
最后迷死人摇着头不屑的说了句:“苑阳,你没救了。”
苑阳才真腻了,干脆配合迷死人对他的蛞蝓比喻,一上英语课,他就懒散的趴在课桌上睡觉。
英语课代表把昨天布置的作业挨桌收上去,整齐的码在教室前的讲桌上,下命令似喊:“没写完的快点,一会自己交上来。”
坐在教室中间位置的郝甜,不止一次的回头朝苑阳身后的位置瞅。
瞅一回,郁闷的皱一回眉,后来都开始急的瞪眼了。
瞪得后桌的一个男生有点不知所措,忍不住问:“班长,你昨晚落枕了啊?”
郝甜扭了扭脖子,“啊,是有点。”
苑阳侧身瞄了一眼后桌,原来梁越还没来,课桌上放着郝甜买的那份早餐,看样子他想看的热闹要泡汤了。
果然,直到上课铃响了,梁越才提着书包,从教室后门喘着粗气跑了进来。
“我去!幸好没迟到,哎?”
梁越看到课桌上摆放的早餐,想也没想,伸手扒在前桌苑阳肩膀上,感激的说:“苑阳,你知道我没吃早餐?谢啦!”
苑阳淡定的把他扒在自己肩上的手拨掉,头也没回,说了声:“郝甜。”
“好甜?”梁越想了想,笑了,“哦,是班长买的啊?”说完,梁越抬头看向前面的郝甜。
已经朝这边横眉怒目许久的郝甜,竟然朝梁越竖起个代表着威胁的拳头。
正抬头看黑板的后桌男生一愣,“班长,我做错了什么?”
“有你屁事?憋着。”郝甜瞪他。
梁越噗嗤笑了,又扒在苑阳肩上,小声说:“哎,你看见了吗?”
苑阳反感的一把拨掉梁越的手,没搭理他。
梁越却不介意苑阳对他的反感,他一边笑着,一边掏出英语作业卷子,把书包和早餐一并塞进课桌里,趴在桌上开始迅速的写作业。
苑阳侧头瞥他一眼,见他一边抹汗一边奋笔疾书,再回过头来,迷死人已经站在了讲台上。
教室里忽然安静的可怕,大家都盯着迷死人批看昨天的作业卷子,等待着她的惯常发难。
美7班没几个英语学的好的,填卷子得满分的几率微乎其微,迷死人训学生向来不留情面,所以大家都有点紧张。
迷死人批作业的速度惊人,一手翻翻着看,一手用红笔勾勾画画,没几分钟就翻到了底。
最后一张是苑阳的,迷死人本以为又要在他的卷子上画一堆圈圈叉叉,点了几次笔,竟然一个都没画成,这让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她把苑阳的卷子拿起来,低着头仔细的认了认卷面上的字迹,怎么看都是苑阳自己填写的。
奇怪了,这个考试从来没及过格的学生,这次的作业卷子竟然没出错?
迷死人又检查了一遍,还是没错,纳闷的抬头, “苑阳,这作业是你写的吗?”
苑阳站起来,直截了当的坦白:“有人教我写的。”
迷死人皱皱眉,头一次没有为难他,“坐下吧。”说完,扫视了一圈教室,又问:“还有谁没交作业的?”
“我,老师我。”梁越站起来,举着刚填完的卷子,飞快的走到教室前面,放在了讲桌上。
迷死人拿起梁越的卷子认真看一遍,忍不住翘着嘴角笑了,“稀奇啊,今天你们班有两个作业卷满分的,一个苑阳,一个梁越。”
啪!
不知道谁带头拍了下手。
静音了一秒后,啪啪啪啪,满教室都是鼓掌声。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互动能治空虚寂寞冷?
第6章 骨气呢
迷死人嘴角还翘着,笑意却没了,眯起眼睛沉声说:“两个满分就得意忘形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一个肯定是抄的,一个是刚刚才写完的,要较真,俩满分就是俩零蛋。”
教室里原本一片扬着的精神脸,现在全换成了黑黑的脑瓜顶,果然一切作弊的行为,都瞒不过老师的火眼金睛。
不,是老师千锤百炼出来的专业精明。
迷死人哼哼着笑:“怎么都跟做了贼似的,骨气呢?”
“吃了。”角落里有人小声接了句。
四周围一片绷不住的漏气声。
迷死人无奈的笑了,“哦,咽的下去就行。”
照例被损了一通,但美7班能出满分卷还是比较难得的,迷死人已经很舒畅了。
这让她有种功夫不负有心人的满足感,破天荒没有点名惩罚学生,而是迅速的发回作业,开始讲课。
苑阳把英语课本戳起来,趴在课桌上闭了会眼。
他有点服气梁越,几分钟的时间,竟然填了个满分的作业卷子。
和他这昨天费劲抄的假满分一比,梁越简直是玩与学两不耽误,优越的有点过份了。
梁越也戳起了课本,却是躲在后面偷偷的在吃早餐。
最后还从书包里揪出一袋纯牛n_ai,不出声的使劲嘬吧了几口。
特长班上午的课程基本上都是文化课,到了下午,大多换成专业课。
中午不用回家,苑阳在食堂里打了份炒米饭,吃的饱饱的,提着画具去了画室。
美7班的画室很大,所以规划成了两个部分。
一部分带桌椅,用来自由发挥创作,一部分架着画板的空地,用来练习考试必考的基本项。
苑阳一进门,先看见了班长郝甜。
郝甜正猫腰站在画室的一角,认真摆列着一组几何石膏模型。
这是他们下午的素描课上要练习的绘画道具。
斜对面坐着的梁越,认真的拧着画架上的螺丝在调试画板的高度。
郝甜把石膏模型调了调前后位置,站远点瞅了瞅,转头问梁越:“梁越,你画过素描吗?”
梁越笑了,“你猜?”
“我猜你肯定画过,高三才转来我们班,要是没点基础,那你危险了。”郝甜有理有据的分析说。
梁越只笑不说话,麻利的调整好画板,又从笔盒里拿出刀片,一下一下的削铅笔。
郝甜凑到他跟前,叉腿跨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瞅着他的熟练动作,“梁越,你手真好看。”
“班……长……”梁越拉了个带笑的长音,求饶似的说:“还能愉快的玩耍吗?”
“夸你还不行?”郝甜直爽的笑了两声,忽然又正儿八经的问:“梁越,我不明白,你学习成绩那么好,为什么要从普高班转来特长班?”
梁越也不抬头,还是一下一下的削铅笔,“我喜欢油画。”
郝甜纳闷的又问:“你家里不拦着你?”
梁越反问:“我自己选的,为什么要拦着?”
郝甜愣了。
不远处的苑阳也愣了愣。
在苑阳看来,这是多么任x_ing的一句话,放在自己身上,永远都不会有可能。
梁越竟然可以选择自己想走的路,没人拦着。而他,却只能走别人为他安排好的路,没得选择。
完全不同的境遇,完全不同的生命轨迹。
苑阳忽然觉得他和梁越,一个是地上跑的土j-i,一个是天上飞的鹏鸟,差太多。
“苑阳,”梁越突然转过头来,问了苑阳一句:“你擅长画哪种画?”。
苑阳安静的收拾着画具,简单回了两个字:“国画。”
“厉害了。”梁越朝苑阳竖了个大拇指,赞赏的说:“我对国画一窍不通,有机会得和你学学。”
郝甜c-h-a嘴说:“梁越,你别看苑阳学习成绩不行,他的国画可是有大师指点的,确实厉害。”
苑阳兴致索然的扫他们一眼,没接话。
梁越忽然又问:“对了苑阳,昨天晚上和你在一起的那位,是你爸吗?气质真好。”
苑阳手一抖,刚拿出来的铅笔掉在地上,戳断了笔尖。
他盯着那根铅笔愣了愣,一言不发的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画室。
“梁越,别提他爸!”郝甜赶紧提醒梁越。
梁越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
郝甜叹了口气,同情的说:“他变成这样,就是因为他爸出车祸没了。一提他爸,他就暴怒,你刚来不知道,以后千万注意。”
梁越望着苑阳走出去的门,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点了点头。
夏未初不是他爸爸,夏未初是间接造成他爸爸出事的元凶。
如果不是夏未初一定要他爸在下大雨的深夜,赶来南英市给他搞画展的作品配稿子,他爸也不会出交通事故,自此y-in阳两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