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入江麻麻看起来不太好追啊。”江有汜摇着头,无奈的对着应心叹了口气。
“汪...汪...”应心吐着舌头,一副卖萌的模样在他这种威武的大狗身上,着实有点违和感。
晚十点半的时候,沉入江就放学回家了。回到家以后见杨帆不在,随口便问了句:“走了?”
江有汜那会儿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一脸懒散的模样,随口应了句:“嗯。”
得到了回答后沉入江也没再问什么,只是拎着自己的书包朝房间走去。只是没走几步又被江有汜给叫住了:“等下,我之前给你的那几道题做完没?”
沉入江停下脚步,目光望向天花板,显然是在回忆这件事情。好半晌才低下头,望向江有汜的目光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语气平缓地吐出了两个字:“忘了。”
话音一落,他回过头,继续走回了房间里。江有汜这会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跟在他后面。一身简单无比的t恤却活生生让他穿出了一种型男味,他不带一分笑意地踏进沉入江房间,反手带上门。
随后才勾起了一抹看似和善的笑容,坐到了沉入江的床上,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颇有兴趣地盯着坐在椅子上的他。被这种目光看得背后发麻的沉入江也是一言不发,偶尔抬眸悄悄地瞥眼对方。
耗了好半会儿,江有汜才站了起来走到沉入江身边,俯身左手压在椅子的副手上,将椅子上的人转向了自己,缓缓开口道:“我布置的作业也敢不写,胆子很肥啊,嗯?”
沉入江被这种气势压得不由自主想往后躲,可后面就是椅背,他哪里也去不了。只能抬起头与他似笑非笑的双眸对视着,心底也是莫名有些虚。这家伙今晚是怎么了......
“我......现在就写。”认错般的放低了声音,沉入江说道。
江有汜满意地笑了一声,随后放开了对他的禁.锢。坐回了床上,一本正经的看他做起了题:“做错一道亲一下啊。”
“......”沉入江斜视了他一眼,倒也没把这句话当真。江有汜这人嘴欠还爱开玩笑他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他也没觉得自己会做错那些题。那些题他记得自己看过的,就是运算过程麻烦了一点,心细点也不至于错。
沉入江做完那些题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困的七荤八素。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因为最近实在是太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他顶多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剩下的二十小时全部都在cao劳。
耷拉着头将题交给了江有汜,沉入江抬起手撑着头等他检查,眼皮子却在不停地打架。江有汜检查的时间不长,但当他抬起头望向沉入江的时候,对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静静地坐了好半晌,江有汜回过神来将本子放在了桌子上。他缓缓站起身来,抬起的手在他柔软的黑发上轻轻地揉了一下。随后弓着腰,小心翼翼的在他额头上印下了一吻。
江有汜蹲下了下来,手也从他的头发上挪开了去。他小声的说着:“怎么办,好像比想象中的还要喜欢你啊小家伙。”
安静了许久,他才将沉入江给摇醒:“不早了,到床上睡吧。”
沉入江迷迷糊糊的被叫起来,随后也是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最后也是迷迷糊糊地爬上了床。江有汜替他盖好被子后关灯便离开了,房间里留着一盏微明的夜光灯。刚好能照亮那被江有汜圈了一个圆的题纸上。
会考到临和最后结束,也就是这一周的事情。当他们从考场里走出来的时候,只是短暂的结束了当下的难关。因为这之后,还有一个更大的关卡在等待着他们。
他们考完这一场试之后便是高三的高考,高三的学长学姐的确已经解放。然而下一批被送进地狱的可就是他们了。
这些考试都集中在六月初,考完后沉入江他们学校又连着没日没夜的上了两三周的课。他照顾江有汜的时间也被一再压榨,好在江有汜身体不错,再加上沉入江的精心照顾,恢复的很好。
缝针的左手在六月中旬的时候就已经可以拆线了,右手骨骼愈合的情况也很好,原本厚重的石膏也终于是能拆下的模样。江有汜这一两个月过的就像被关进了笼子里的困兽一样煎熬。
不过拆了线的左手倒是比之前方便了许多,唯一的不足大概就是没法再继续给沉入江装可怜博同情了……有时候想到自己这样的想法。就连江有汜自己都忍不住想骂自己一定是魔怔了吧。
而且沉入江最近瞅着也挺忙碌的,基本上是坐着都能睡着的状态。江有汜哪敢没事儿还给他找事儿?心疼不死自己?好在他最近也能没事儿出门找余年他们坐坐喝喝茶聊聊天,晚点就去遛遛应心。
再没事儿就回学校上会儿课。
生活惨淡得像一个夕阳红老人,哪里像以前一周一次一言不合就干架。他的变化自然余年是最清楚的,所以平时也没少笑他从一个暴力青年摇身一变成夕阳红老人。
时间是把杀猪刀,爱情让人变傻啊。
不过余年只是看出了江有汜的变化,暂时没有看透他心底对沉入江真正的想法。毕竟大家都是直男,偶尔开开玩笑,也很难就真的想到那边去。
随着时间的快速推移,日子也逐渐推到了六月下旬,又是一年期末暑假考试季。多少人盼生盼死,才终于盼来这样的一刻。就连沉入江也不例外,毕竟真的是劳累了一整个学期。
就算之后还要补课也好……现在他们都盼着能快给他们喘口气。
周末,沉入江在家里复习着下周期末考的内容。江有汜在客厅里逗应心玩着,沉入江房门没关,偶尔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在这样一个宁静的午后,倒也是有了种莫名的惬意感。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外婆坐在椅子上,戴着老花镜为他缝破了的衣服。他蹲在院子里和那只叫阿黄的土狗玩,傍晚的斜阳让围墙落下了参差不齐的影子。还把那颗老树的影子拉的老长,村里炊烟袅袅。
那是一种时光的归属感,你活在这这一秒都会觉得……那逝去的上一秒真的是太珍贵了。
沉入江放下手中的纸笔,趴在桌子上阂着双眸。玄关处传来一阵门铃的声音,随后是江有汜开门的声音,之后便是一片死寂。
过了好半晌,沉入江模糊的听见江有汜似乎说了一句:“怎么是你……?”
虽然声音不大,而且因为距离的原因有些模糊。但他还是听出了江有汜声音中的震惊与不善。沉入江不知道是谁来了,能让江有汜的声音有这样的颤抖。
他站了起来,朝着客厅的方向走去。然后他看见了那个站在江有汜对面,那个与他六分相似的中年女人。
第42章 041.
那女人虽已步入中年,但却丝毫没有楼下跳广场舞大妈那般和蔼的感觉。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精干的感觉,保养极好的面容也是透露着一股不怒自威,只是看着都让人觉得想下意识服从。她原本在江有汜脸上的目光因沉入江的出现,继而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沉入江认不出她是谁,他只知道这人应该是江有汜的母亲。因为他没办法从一张三十多年前的照片里,去确认一个与自己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是谁。时光总会改变人间的痕迹。
那女人看向沉入江的瞬间,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是疑惑,随后是逐渐袭来的惊异。也许沉入江认不出她,但她不一样。她对自己曾经爱人的记忆基本是停留在17、18岁到她过世的那一年。
就像沉入江现在这样的年纪,以及那张活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面容。那双灵动的双眼此时正好奇的望着自己,江靖文甚至忘了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会认识这个孩子。甚至忘了为什么会在这里相见。
命运这种东西,原来是真存在的。
场面的气氛就这么凝固了很久,江有汜有些不解自己母亲的情况。但这种场面又意外尴尬得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江靖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些许自己的心情后,抱着有些犹豫的语气问了一句:“你……是谁?”
“他是我朋友。”回答她的却是江有汜,语气颇为不爽。
“你姓沉吗?”江靖文却越过了江有汜,向着沉入江径直发问。
沉入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猜中自己姓沉,他皱了皱眉头。认真地打量了一眼江靖文。似乎发现了些许端倪,可却老记不起来自己似乎是忘了什么。但面对着对方的询问,他还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沉入江发现那女人深深地望了自己一眼,原本波澜不惊的双眸中还是闪过了几丝触动。那种感觉很奇怪,却怎么也说不上来。他的大脑在飞速的转动着,在搜刮着自己的大脑里有限的记忆。
“这是老爷子留给你的。”江靖文还是转回了头,望向了江有汜。她将一直拿在手上的一个盒子递到了江有汜面前:“好好留着吧,我有些事情要先离开了。”
江靖文将东西交给江有汜后,再看了沉入江一眼,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站在原地不明觉厉的江有汜以及若有所思的沉入江。
江有汜皱了皱眉头望了一眼被关上的门,又垂下头看着自己握在手中的盒子。这女人除了生他以外,基本上就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了。所以很多时候,她在想什么。他根本猜不到,也无从得知。
往沙发上一坐,江有汜就当着沉入江的面打开了那个盒子。古朴的盒子里躺着一枚颜色翠绿得仿佛要滴出水来的扳指,成色非常的好。扳指外壁与内壁上都有着一些晦涩的花纹。一眼就能看出是珍品,而且……经历了相当长的年月。
“这是什么?”沉入江走近看了一眼,下意识的问道。
“传家宝呀。”江有汜笑了一声倒是说的很轻描淡写:“一共两枚,一枚现在应该在我叔叔手上。就是靳玦他爸爸,他爷爷传给他爸爸的。还有他手腕上那两枚铜钱,他出生的时候二爷就给他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