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
作者有话要说:
得过且过章节的最后一章,嗯…得过且过就是斯祈的一个生活态度,和他相比九爷就更少年一点,会幻想,需要困难会退缩。
总之呢,九爷需要时间去成长。
斯祈也需要时间去拯救。
第70章 你走吧
熟悉的香水气息,睁开眼就能看到的苍白单调的墙壁。总有一些东西是时间不会改变的。
比方说这个房间,比方说安冼。
无论他离开这里多久只要回来,他的过去的记忆就会全部觉醒,他的倔强就会全部收敛。安冼不在乎重新来过,他却不敢重新来过。
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谁会忍心放弃?
他好不容易才挣扎着像条臭虫一样爬上枝叶寻到光明,他怎么甘心再回到地底深处享受无尽黑暗?
陈斯祈勉强动了动无力的身体,晕眩的大脑像是被重锤砸过一般。
他看着周围,一张长形木桌,上面铺着纯白色碎花的桌布。桌子上面没有放东西。
他被锁链束缚在一张带靠背的椅子上,右手是自由的。
他的对面坐着安冼,此时正双手十指相交托着下巴。旁边还有两个同样紧缚的人,米靖和沈玖言。
那两个人像是已经醒了很久,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陷入死寂,如同坠入深海,不得呼吸。
“睡美人终于醒了?没想到一点药量会让你睡这么久。啧啧…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比我想象中差了太多,能告诉我原因吗?”安冼并没有等他说话,就拿起腿边的手杖挑起沈玖言的下巴,“你看你把这冰山冷美人弄成什么样了…你可真是下手够狠的啊…”
沈玖言可谓是非常狼狈,破烂的衣服上尽是灰尘。他躲开安冼的手杖,倔强地别过脸去。
“放人!”陈斯祈发现无论怎么用力椅子都死死地粘在地上,“你还想怎么样?”
“林轩是我杀得。”
安冼放下手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放在桌子上,“你杀了我最近最感兴趣的奴隶,而我只是弄伤了他的眼睛,这样不划算。”陈斯祈的目光空洞了很多,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也是一片空白。像是被人摄去了魂魄,只剩下空壳。
安冼记着这笔仇,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现在时间到了,他必定百倍讨回。
“所以我把他们两个抓过来,你选一个,让谁死?”
“安冼你神经病!”米靖身上有血,不知道伤在哪里。“陈斯祈你清醒点,别跟个畜生似得让人摆布,你今天杀了人你觉得自己还能自由吗?你那就一辈子都毁了!”
陈斯祈目光落在沈玖言身上,神情无悲无喜。他问安冼,“你和他说什么了?”栗色的瞳眸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陈斯祈早已没有往日人畜无害的脆弱,而是像把尘封已久的刀,上面撒着月光,幽怨而y-in沉。
“我给他念了念你杀过的人,怎么杀的,用了多久。斯祈,你真以为我会让一个神智清醒的奴隶大摇大摆的离开?咋们不妨打个赌,如果沈玖言现在让你去杀人,你一定会照做,因为你可是我精心为沈玖言做得礼物。”安冼起身把枪交到他手上,“听不懂也没关系,奴隶嘛,只要乖乖听从主人的命令就足够了。”
“怎么开始?”像是为了应证安冼前面的话,陈斯祈问。安冼搂着他的腰凑到他耳边说,“俄罗斯转盘,咋们两个人玩,但你不是要冲自己开枪而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好玩吗?”语罢,他用舌尖舔了舔陈斯祈的耳垂。
“陈斯祈…我不可能让你去杀人。”沈玖言睁开那双失神的眼,他看不到陈斯祈的身影,“你不一定要选择安冼给你铺下的路。”
如果陈斯祈在这种情况下s_h_è 杀他或者米靖,还有活着的可能吗?哪怕活着他也不可能自由。
安冼握着陈斯祈握枪的手,很满意地笑了。“九爷,知道什么叫做无意识吗?妄图让一个疯子做正常人,是不是太傻了?”
他先冲自己开了一枪,空枪。
陈斯祈握着枪调整高度,他没有注意悄无声息走进的人。
枪口对准米靖,扣动扳机,米靖的心口初绽开了血花。与此同时有人冲沈玖言来了一枪,两声枪声同时响起,打碎陈斯祈最后的理智。
陈斯祈像是无知无觉,身上的锁链松动了。他站起来,走过去抱住不知被谁打伤的沈玖言,剩下的四发子弹无一发落空,尽数打进闯入者的体内。
“九爷,你觉得这份礼物有拯救的必要吗?”安冼站在门口,穿戴整齐证实他现在要出去的事实。他没有等沈玖言回答。
因为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米靖几乎是一枪毙命,血溅了沈玖言一脸。
沈玖言任由陈斯祈抱着,手心粘稠的血分不开五指。
“陈斯祈,你还清醒着吗?”
对方没有回答,他感觉腹部受伤的地方疼痛正在缓解。陈斯祈把他平放在地上,找了医药箱做了简单的止血。“麻醉可能会让你睡很久…你安全了。”
“那你呢?”
又一次,他扑了个空。
只是这次是因为他伸手的动作太过迟疑。
陈斯祈轻轻地笑了,他的笑从不张扬,就像他向往的生活,细水长流。
沈玖言觉得他一定还想说什么,只是到最后自己也没有等到。
看着身边看似手无缚j-i之力的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没有人会不怕。
只是他的恐惧被心痛冲散太多,一直到很多年后都没有化解。
“陈斯祈…你还会回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
………………
表打我…
两个人分开了………
第71章 故人已逝,只留回忆
米靖是他高中同学,大学同学,大学毕业后的跟班经纪人兼助理。
当年认识只是巧合的泡了同一个妞,后来混在一起则是觉得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沈玖言很难说清他和米靖间的友情,两个人可以一边吵一边勾肩搭背出去吃大排档,也可以冷战几周几个月,要不亲热的穿一条裤子。
当然心大的人一样可以为刚认识的朋友奉献,但沈玖言心小。
他不知道陈斯祈那个疯子听说林轩死了是什么感觉,把手臂割开一个口子放芯片又是什么感觉。但那时陈斯祈的意识就已经散了,没有人能拉得回来。
安冼说陈斯祈是他送给自己的一个礼物,可他不觉得陈斯祈只是为了自己活,至少还要那些朋友,还有林轩的n_ain_ai。
他并不是和这个世界毫无交集,甚至可以说他差一点就和普通人一样了。
只是没有人帮他,他便默默地退回去了。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他结了婚,差一点有了孩子,后来妻子被人害了流产去世。
临终前和他说了一句话,他一辈子也忘不掉。
可惜我到最后也没让你爱上我。
这句话听了有些狗血,但出于他妻子之口就显得格外意外。
他妻子比大部分女生都要心大又糊涂,让他感觉结婚或许只是两个人在过家家。一起生活更像是两个没断n_ai的孩子臭味相投住进来同一个幼儿园,总有一天还是会各回各家。
他妻子叫百里瑕苒,是九爷和教主的小迷妹,闲来无事就会发些他们以前拍戏的视频,顺带找陈斯祈。
那个出现在他结婚仪式后就彻底销声匿迹的人。
那时他眼睛已经康复,虽然近视的更加厉害却摆脱了残废的命运。
陈斯祈看上去也比以前清醒很多,来现场转了一圈,和他道了句百年好合。
看上去挺高兴的,发自心底的那种高兴。
陈斯祈是个喜欢贬逼自己的人,他想让沈玖言过正常的生活。这样幸福的婚礼他当然也很开心。
陈斯祈失踪后他不曾把这个人忘了,只是会看着右手那个孤零零的戒指发愣。
一年的时间不足以让人刻骨铭心,却足够让人习惯。习惯那个人放在窗台上的碗,冻冰了就证明冬天到了。可再过多少个冬天又有什么意义?
冬天都是一样的,只是因为来到身边的人不一样了,才会记得真切。
后来妻子不小心把碗摔碎了,哭了很久。
他本可大度地说没什么,不过就是一个碗。
但那个碗装着他们的记忆,装着陈斯祈的付出,没有人知道一个疯子是如何扮演正常人的,但他一定比演员更加辛苦。
每夜的噩梦,刻骨铭心的记忆,不愿被人想起的过去,他是很好的伪装者。
而妻子则和他完全不同,没有心机,直来直去,习惯的相信他人,受伤了还有爱人朋友和父母。可他什么也没有。
沈玖言一直觉得妻子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最开心的事就是斯祈回来。有时候他甚至会怀疑她喜欢的究竟是他还是陈斯祈。
可就是这么个人,也走了。
与妻子生活的这三年他们每年都会去一趟陈斯祈出生的城市,希望可以偶遇那个神志不清的疯子。
可惜偶遇总是双方的无限努力,不然他们终究不会相遇。
妻子死于第三年的冬天,北方憋了一整个冬天都没有下雪,偏偏那天下得特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