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刚才的话题抛置一边,沈玖言问,“想吃什么?”
“门口的奴才不用候着了,滚进来侍寝吧。”沈玖言皱了皱眉头,看着扒门口的人,退到一边。
门口的人或真害怕或装的进来一串,把陈斯祈和床固定在起来。沈玖言将替换下来的锁链放进小匣子里,“你可以不让他们绑。”
“你什么时候这么信任我了?狗屁吧。”陈斯祈讽刺道,他看着自己还没被绑住的右手,声音委婉了很多,让人以为他陷入了深思。“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说或者不说,沈玖言从把他弄进来这半个月里就给自己大大小小填了一堆伤,出自谁手陈斯祈还不傻。
他现在连自己都控制不了,不定哪天就送这群人去见阎王了。
沈玖言摸摸他的脸,“想吃什么?”
“狗爪子拿开。”全身都被绑住,陈斯祈后脑抽的一下一下的疼,也不知是刚才发火气得还是吹凉风吹得。弄得他一下心烦意乱起来,“我吃你你还回去给我炖了送过来?”
“你舍不得。”沈玖言轻轻吻着他的唇,“这才叫吻,我不是狗,不会伤你。”
陈斯祈让他吻懵了,心想着这家伙怎么越来越温柔了?
舌尖在嘴角舔了舔,人都不知走了多久了,可他还能感觉到嘴角的余温,一点点融化他本就不愿被冰封的内心。
他闭上眼慢慢回味,像是品尝了一道极品佳肴。只是越是品尝他便越是惶恐,越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像条狗那样跪在那个人身边,让他锁起来。
慢慢退化掉人的意识,就像个畜,生那样过一辈子。
…
陈斯祈睁开眼大口呼吸着,砰砰乱跳的心脏伴随被重击过一般的大脑。他低声呜咽着,目光乱瞥着定格在了床头柜上的小圆球上。
不用猜也知道那是个监控。
呵,倒是挺可爱的。
身体微微一动束缚就自己松开,他怔愣着身子都僵了。
沈玖言究竟要干什么?
他不怕自己犯病把病房顶掀了吗?
坐起来把监控拿在手里,拳头大小的监控滚圆滚圆的,不知道是不是吃多了。
陈斯祈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本就有些病态苍白的脸笑起来实在有些恐怖。
开着呢。
他勾勾唇,监控对面的兄弟又是谁呢?
“回来了?!”何遥黑着脸等在办公室门口,沈玖言一开门差点被吓死。
他拍着胸口问,“你这是怎么了?”
“自己看。”何遥把笔记本塞进他怀里,沈玖言一只手还提着饭盒,潦Cao看过一眼。上面的视频有些凄惨,颠三倒四一直在旋转。
“谁让你给他解开的?你是觉得他现在看起来没事人似得绝对不会再出事还是觉得这小监控特别抗揍还不易发现?”
沈玖言不敢说他确定陈斯祈一定能发现,只是老老实实地站着让何遥好一顿骂。
他想,出病房挨何遥的骂,进病房挨陈斯祈的打,他怎么这么惨?
病房里那位倒是没在门口等着,手里拿着监控搬了把椅子坐着。
见他进来y-in阳怪气地问,“你装的?”
看来多半是留不住了,才放这不到半天……
沈玖言没敢吭声。
监控被陈斯祈猛地摔在地上,陈斯祈在上面又补了一脚,“给人希望就别再泼凉水,你也不希望我用对它的方式对你。”
“我明白了,对不起。”沈玖言蹲下身收拾地上的狼藉,陈斯祈就坐在椅子上看着。
看着便不会出声,所以屋子里现在安静极了。
沈玖言手还在轻轻发抖,他不知道陈斯祈犯起病来还会干些什么,说不定他就让他一刀弄死了。
死盯着后背的那双眼渐渐地换了地方,他听到身后人的一声叹息。
只是那几近无声的叹息,就轻轻遮住了他的恐惧。
沈玖言眼镜上的蒸汽还没完全退去,他怕收拾不干净玻璃渣子还留在地板上,便跪下来一点一点的摸索。
他不知道椅子上的人是什么时候站起来的,陈斯祈说,“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滚开!”他抬脚给了沈玖言一下,沈玖言只觉腰部一阵酥麻,来不及和地面亲密接触就被人拎起来。
他但现在才开始后悔自己没多吃二两r_ou_。
陈斯祈现在完全自由,随便两下就能让沈玖言步上那只猫的后尘,可他只是把人往这个恨不得永辈子不躺的床上一扔,盖上被子。
沈玖言只觉陈斯祈脸色比刚才查很多,还没爬起来腰上就让人捏了一把“不准动!”
沈玖言不知为何总觉得陈斯祈是在吃他豆腐,可人本不该这么龌龊,尤其是对一个病人。
那病人抱着他就睡,既没有给他两耳瓜子也没有咬他,紧紧皱着的眉头因为他乱动皱得越来越紧。
沈玖言担心他又像上次那样胡乱克制自己,身体却被他抱着死紧。陈斯祈把头顶在他背上,疲惫地说,“别动。”
“你是不是……”
“闭嘴!”
沈玖言老实闭嘴,让人像是抱大娃娃似得抱着他。
等着祖宗手臂上的力度减了些,沈玖言才开口和他讨教还价,“斯祈你能不能放开我点啊,腰都勒断了。”
腰上的力道竟然真得减了些,如果用力挣扎的话还是能挣脱的。
他听见那个人说。“我下次会注意。”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这章比较欢快?(?_?)
第88章 混沌(四)
记忆的开始就像旅人在林间漫步,顺着潺潺流水走到溪水的尽头。溪水缓慢却生生不息的流淌,河床沉淀了它的杂质,阳光微暖了它的身躯,只有这时才会发现,一切的开始都是这样的美好,意外,惊喜……
“小奴隶过来,在这里……啧,你这孩子是不是傻?我的意思是让你跪在垫子上。”安冼看着奴隶跪下,有些无奈地拍拍他肩膀,“
别这么僵,放松……没让你驼背!”他在那孩子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脸上写满了这个孩子怎么这么笨的字眼。
奴隶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被重担强行压抑的眉眼也随之放松了片刻。
安冼席地而坐,和他面对面盘起腿来。“你叫陈斯祈,为什么要给自己起这么个名字?”
“因为我不记得曾经的名字了。”奴隶有些挑衅地说着,本就年轻好胜的心x_ing又将安冼定为纸老虎,一下张牙舞爪起来。
安冼腻宠地揉揉他的短发,“你原本是为了一个赌约而来,但后来你自己认输了,所以我处理掉了你的记忆。你姓陈,不是因为你父母姓陈而是因为有人命格里该取一个姓陈的妻子,你名中的斯取自古厮,是告诉你以后只能卑贱的活着,而祈,一无所有,你不乞求还能拥有什么呢?”
陈斯祈抬眸平静地看着他,“我可以当你刚才说过的话都是放屁,就是要和男人搞在一起我也一定会是那个压的。”
“所以你第一天开了就压了我亲爱的狗?”安冼瞥了眼正在窗外浇花的男子,“他叫温清,已经在这里陪了我三年了。”
“我觉得你喜欢他,可你对他一点也不温柔。”陈斯祈也看向窗外,那个专心浇着花的人身上还带着安冼的玩具,一定很难受。“那天明明是你给我下了药。”
“是是是,是我不对在先,还让他去勾引你……我就是好奇,他究竟能听话到什么程度。”安冼收回目光,将他大敞的衣领扣住,“
这么冷的天要小心感冒……等你有一天遇见你真的喜欢的人,说不定你就会明白温清为什么那么听我的话了。”
安冼从未在温清的面前叫过他的名字,却总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温柔的看着他。
从小就不得不看母亲脸色长大的人可以从安冼脸上看到一层隐藏的不够隐蔽的爱意,对一个和他同x_ing的人。
那时陈斯祈还不明白世上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和自己一样x_ing别的人,但他觉得那样也并非不好。
安冼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把他的思绪拉回来,“小奴隶,我年龄比你大不少,你要懂得尊老爱幼……好了不开玩笑了。我这个人不喜欢见血,所以今天没有拿鞭子也没让你脱衣服,我不会在你身上弄些稀奇古怪的标记但你也要乖,不乖就罚你进小黑屋。”说着,安冼便轻轻地笑了,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眼角并不明显的皱纹向世人们证明着他的和善。
他缓缓站起来,“小奴隶,我呢,要和你确定dom和sub的关系,但会有一些改动。第一,作为你目前的主人,告诉我你的身份。”
“我是您的奴隶,主人。”陈斯祈抬头仰视着那个看上去并不怎么严肃的主人。
安冼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如细水长流般让人慢慢吸收又不足以反感。
“第二,告诉我你现在的权利。”
“一切权利由主人赋予。”
温清曾经告诉过他怎么回答,安冼听他回答的时候嘴角总挂着笑容。他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第三,告诉我你的义务。”
温清是安冼的奴隶,他当时回答说是取悦主人,而陈斯祈的主人却不会永远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