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只是笑了笑,翻了个身要睡觉了。
“那个……那个。”永夏磨蹭了一会儿:“祝你生日快乐。”他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那边要睡觉的人,他还想跟他多说几句话,说什么废话都好。
他翻过身来看着永夏,眼睛里明显又多了一种挑逗的内容:“你叫什么我还没问呢。”
永夏却觉得此刻更难出口,停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我叫永夏。”
“哦……”那个人重新捉起他的手,那两双手还是瘦仃仃,软绵绵的:“always summer,always you and me.是伊夫林·沃的那个意思?你爸妈还挺浪漫的。”
永夏没听懂,事实上,他根本就不知道伊夫林·沃是哪路神仙,立刻摇着头:“不不不,我爸姓永,我妈姓夏。就这个……没别的。”
那个人又在那边笑了起来,这回是真的在笑,笑到他也给烟呛到了。
天哪,傻傻的,几可爱。
不虚荣,又乖,养在身边也无妨,就像他养过的那么多只鸟、那么多条鱼一样。反正地方够大、水够多。
沈裕这生日礼挑的也算还行。
永夏还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对面的那个人,他不清楚那个人在笑什么,有些疑问的递了个眼神过去。
那个人干脆啃了他的小手两口道:“永这个姓不多见。”
永夏点点头,是不多见。
“我是沈思。”那个人眼睛温柔的看向他。
永夏醒的很早,他有点犹犹豫豫的朝右边看了一眼,床的那半边已经空了,床垫的恢复力太好,连那个人曾经睡过的痕迹也没有了,只是床单上还有些皱褶,他听到卧室连接着的浴室那边传来的水声。沈思趁他还在睡觉的时候已经去洗澡了。
想到沈思,永夏脸上就有点发红,昨天他还是没忍住,被他亲过之后就硬了。
不由自主,小心翼翼的蹭了他几下。
沈思显然也有觉知,但也没说什么,伸手把他揽过来,一边跟他亲着,一边用手指探入他,这一次其实算不得怎么痛,他的手指既细且长,不急不慢的找着他的感觉,手指每一次突入和退出来,永夏几乎都在尖叫呻吟着。叫到最后,沈思忽然停了下来,有点认真的问:“是真的很爽,还是你在恭维我?”
永夏被快感淹没的说不出话 ,咬着被子,眼眶里面还有泪水。
他都给他弄的爽哭了,可是他就是说不出口。
垂下眼角,可怜巴巴的看着沈思,他眼角的泪痣把他映红了脸的表情映衬的更有情欲之中的媚态。腰胯顺着他的手指扭动起来。
两人停了大概有半分钟,沈思忽然笑了,拉开了被子,手上又继续动起来。
永夏这才意识过来,原来刚刚他在逗他,沈思还是那种对什么都没什么兴趣的态度,他对他如此投入的情事,也报之以一种审视和赏玩的趣味。
c-h-a入这种动物x_ing的事情,完全比不上看着他高潮来的有意思。
他手指抽c-h-a的频率明显快了一些,永夏刚刚找回来的一点理智又抛到了九霄云外。双手捂着脸,几乎不能自已的扭动着,这回他不敢再叫的大声,只能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哼哼唧唧的反而更添情趣。其实房子里这么安静,房门又大开着,他就算此刻忍着,声音必然也传到了这屋子其他同住的人的耳朵里,只是他自己不自知罢了。
大概是觉得有趣,沈思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也有些认真了,他贴在永夏耳边问:“舒服吗?”
永夏捂着脸的手指微微露出一条缝:“嗯。”
那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哦,那是谁让你现在这么舒服的?”沈思问
永夏眼睛从手指缝里,悄悄的看了沈思一眼,在呻吟里答道:“你啊。”
“我是谁啊?”沈思还在问。
永夏觉得脸上已经烧的不行了,用手紧紧捂住脸。
沈思的手一边抖动一边戳着,永夏刚刚压低的尖叫声又冒了上来,他几乎是满脸眼泪的看向他的,既哀求又渴望的道:“沈思。”
“好啊,那连起来说一遍。”
永夏立刻摇了摇头。这种话如果都说了,那……那他……,永夏觉得自己说不出口,这话光是想一想,他就觉得自己要热死了。
“说嘛,说给我听听看。”沈思哄道。
如果此刻不去看沈思那张有些冷淡的脸,光是听那说话的语气,你只会觉得那是一个在热恋中的情人,情衷之至才能说出来的哄慰。
“我……”永夏觉得话就卡在嗓子里,但是无论如何就是说不出口。那句话太贱太脏,说出来就让他能够想起天地之间一切藏污纳垢的东西,让他觉得自己还不如地上一块被踩烂的香蕉皮。
他只能又无助又困惑的摇摇头,一只手轻轻的搭在沈思戳弄他的手背上,希望他还能继续下去。
沈思笑着,还想劝慰什么,明明这话就快要出口了。
忽的,不知道是夜里山风太大,还是有人不小心刮到了门,只听到“砰”的一声摔门声。永夏只觉得沈思逗弄他的热情被那一声摔门声惊的消退了,他的手上还是没停,永夏却渐渐的能感觉到沈思身上的漫不经心。只是欲望还在,没撑多久,永夏就s_h_è 了,沈思手指在永夏腿间蹭着擦拭,等永夏身上的颤抖停了,才慢慢的从背后抱住他。
永夏躺在床上,又想了一遍昨夜情事前前后后的经过,咬着被子,轻轻的笑了起来,转过身,想要再摸一摸沈思枕过的枕头,忽的觉得腰疼的厉害,只能僵在那里,懒得动了。耳朵里听着浴室那边的水声渐渐小了,便赶紧缩回手,装作还在睡着的样子。没多久便听见走过来的脚步声,沈思沾了水的发丝蹭到他的脸,然后他感觉沈思吻了一下。
永夏一时心慌,便倏忽睁开眼。
和他鼻尖贴鼻尖的互相看着。有那么一秒,永夏觉得自己可能会因为心跳过速,暴毙在床上。
“想吃什么?”沈思问。
那文化的语气太别致、太暧昧,以至于永夏又想到了什么其他的东西,眼睛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沈思胯间。
“原来他不是那个意思”永夏想,便摇摇头,赶紧把脸别过去了。
沈思自然看得穿他的目光,但并没多说什么,只是笑着道:“好,那一会儿下楼随便将就着吃一点。”
沈思没做什么停留,说完话便出去了,他走路时手c-h-a在裤子的口袋里,脚步不重,一切都是那么慢悠悠、晃晃荡荡的。好像没什么事情等着他着急,也没什么事情能惹得他动气,虽然漫不经心,背部挺拔如松,那种挺拔和晃悠,让人想到“玉树临风”这种难以实化的虚词。
多年后的永夏想起来的时候,他认为自己就是在那个时候爱上他的。
他是够没有出息的,一个出来卖的爱上一个嫖客,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去爱一个什么都有的人。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这些都要等到很久很久之后,永夏才能发觉。
永夏换好衣服,出去的时候,发现云姨已经在转角处等着了,她在整理靠墙边桌上的一只青花瓷瓶,瓷瓶里面盛放着一簇簇生机蓬勃的大丽花。永夏低头去看被云姨收拾掉的花朵,那是一束扎起来的黄玫瑰花,花开的还很鲜丽,却被丢进垃圾袋里,和装着消毒水与脏抹布的水桶待在一辆小推车上,花朵还没开够,就要“零落成泥碾作尘"了。
永夏多看了那花几眼,云姨便笑着解释道:“花摆了两天了,也该换换了”。
永夏沉默着点点头。
云姨立刻换了话题:“沈先生请你一起去用餐,我领你去吧。”
没等永夏说什么,云姨便将手上修剪花枝的园艺剪刀放下来,手在纸巾上擦了擦,下巴轻轻的在空气里一划,那是一种没有言说出来的:“你先请。”云姨看上去和一般养尊处优的妇人并无二致,只是这种养尊处优和教养也是用来伺候人的。她该怎么称呼他呢?孩子?不不不,这种带着亲缘的称呼既不专业又引火上身;喂?不,现在普通的月嫂也不会这么没有教养了;您?您这种词是留给为她开工资的人的,他又不姓沈,他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