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喻……”他张了张口,却有一条小小的,灵巧的舌头趁机钻了进来。
小小的舌头生涩地勾住他的,凭借着本能用力吸允,清言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最疼爱的小师弟闭着眼睛,睫毛离他那么近,微微颤动。
一股清甜混合着桃花酒的香气在他口齿间弥漫开来,竟是从未有过的美味,他感觉自己好像也有些醉了。
像是对他毫无反应的惩罚,他下唇一痛,血腥气涌入鼻尖,他动了动,子喻却像是品尝到了什么美味,放开了他的舌头,转而去吸允他的嘴唇。
他终于感觉自己能动了,于是一个翻身将子喻压在身下,抬起头来。
他最最喜欢的小师弟终于睁开眼,一张脸涨红,全身上下都烫的厉害。
“大师兄,好热……好难受……”他皱着眉诉苦。
清言凝视着他唇边的那一丝血迹,猛然明白过来。
是自己的血!
“大师兄给你运功,你就不会难受了。”他平复下自己的心情,镇定地扶起子喻。
子喻顺从地盘膝坐下。
他是紫薇帝君的转世,虽然现在还是凡人之躯,但精血中蕴含的仙力也非一般人能承受。
幸好子喻也是修仙之人。再加上他从旁协助,只要能尽快吸收掉,能抵他数年苦修。
幸好,幸好。
他心中暗自庆幸。
“大师兄,你看到师弟了吗?”子路推开门进来。
见到两人正在运功,他正要退出去,却在关门的一刹那,停住了手。
两人散乱的衣衫,以及唇角的血迹。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清言收手,神色间是从未见过的心神不宁,他将昏睡过去的子喻轻轻放倒,转头望着子路。
一双清明透彻的眸子竟然有些空洞。
第 19 章
“大师兄,你们……”子路颤抖着看着他,有些不敢置信。
“子喻他喝醉了。”清言按了按额头,瞬间恢复了冷静自持,平和淡然的模样。
子路沉默了,他转身关上门,然后跪在清言面前:“大师兄,师弟他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
清言望着他没有说话。
“大师兄,你是不是对师弟他也……”子路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你想多了。”清言表情平静。
“我想多了?”子路苦笑,“大师兄,倘若真是师弟他喝多了,凭你的本事,会如此狼狈吗?”
清言闻言,眉尖微蹙,他下意识地侧头,桌上摆放的卜卦铜镜里,他的发丝凌乱,衣衫不整,唇边一抹血迹仿佛雪里的腊梅,鲜艳异常。
抬手用拇指轻轻擦去唇边的血迹,伤口也随之愈合,他从容地整理着自己的仪容:“你留在这里照看他。”
说完起身便走。
“大师兄!”子路忍不住喊住他。
清言转身看着他。
子路垂着头,并不与他对视,双拳在身侧握的紧紧的,“大师兄,你这是在害他!”
“我说了,是你想多了。”清言表情还是平静淡然。
“就算是我想多了,”子路觉得,自己必须要阻止,他不能让至亲至爱的两个人一同陷入万劫不复,“可师弟他这个样子,师父早晚会看出来!”
“只要你不说,他就不会知道。”清言淡淡地看着他。
“倘若今日进来的不是我,是师父呢?”
“可今日来的是你。”
“大师兄,你是紫薇帝君,没人能奈你何,可你有没有想过,子喻他该怎么办?”子路猛然抬头质问他。
清言道:“我自然会护他周全。”
“护他周全?如何护他周全?”子路苦笑,“你不想归位了吗?”
清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周身的威压突然席卷而来,这一刻子路才察觉到。
他是与他们不同的。
虽然平日里,他是他们的大师兄,对他们照顾有加,但说到底,他是神仙!
哪怕是尚未归位,谪留人间的神仙,也不是他们凡人能挑衅的!
他强撑着不在那威压下垂下头去,冷汗自额上流下,他咬牙坚持着,直视着他。
看到他的样子,清言周身的威压一松,他的眼底显出几分柔和:“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但我说了,是你想多了。”他重新转过身去,开门而出,“这件事,我自会处理。”
语气还是平静,听不出与方才有什么不同。
……
漫天飞雪的夜里,他在荒破的驿站里睡得迷迷糊糊。
他已经高烧一天了,可是这里人迹罕至,他已经病的起不了身。
也许,他这一辈子,就要结束在这里了。
可是,当他再一次从昏迷中醒来,在看到身侧那个人时,他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他委屈地扑到他怀里哇哇大哭:“大师兄,呜呜,大师兄,我好冷,好怕,好想你啊!”
大师兄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他伸出双手圈住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不要怕,我在这里。”
他哭得更加厉害了,似乎要把这一辈子的泪水都流尽,一边哭一边把眼泪鼻涕一股脑地蹭在大师兄永远也不会脏的白衣上。
大师兄只是温柔地看着他。
就是这样的温柔,才让他确信,这真的是梦。
既然是梦,那么他可以放肆一点吧!
大师兄端起手边的一碗汤,柔声哄道:“来,喝了它,喝了就不冷了。”
他吸吸鼻子,问道:“这是什么?”
“j-i汤。”他言简意赅。
子喻依旧赖在他臂弯里,就着他的手,大口大口的吞咽着香喷喷的热汤。
清言垂眸望着他,眼睛里全是纵容。
他觉得那碗汤里面,有些熟悉的味道,却又想不起来。
一抬头却正好撞上大师兄的下巴。
他便凑上去给大师兄吹吹。
大师兄任凭他小心地给自己吹吹,轻声道:“回来吧,回到我身边来。”
他停下来,他不能回去,哪怕是在梦里,也不能答应。
既然已经离开了太清派,那就不能再回去,决不能让师父知道。
不能害了大师兄,也不能害了妹妹。
满腹的委屈重新涌了上来。
他把头埋在大师兄的胸口呜呜哭起来,泪水很快便浸s-hi了衣衫,大师兄摸着他的头,似乎有些无奈:“我会保护你的。”
他用力地摇头,只是一个劲的哭。
“那我陪你,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陪着你,可好?”梦里的大师兄,温柔的让人意外。
子喻停止了哭泣,他抬头望着他。
月光从破洞里洒落,照着他温柔的眉宇,单薄的唇,风一吹,纷纷碎雪落下,他却比月光和白雪更耀眼。
“还记得悬崖后的山桃花吗?”大师兄宽大的衣袖盖住他瘦弱的脊背,“昨天开花了。”
他不明白大师兄为什么会提起这个,只是怔怔地望着他。
大师兄真好看啊,哪怕一直看下去,看一辈子,都不会腻。
“我想再带你去看。”大师兄凉薄的唇轻轻勾起,“好么?”
他想起在山后的洞x_u_e里,他做过的那些梦,梦里的大师兄,一直一直陪着他。
他伸出手,用力勾住大师兄的脖子,带着乞求与卑微:“大师兄,临死前能再梦到你,我已经满足了,所以……所以……”
说完他便用力地吻上梦寐以求的薄唇。
这一次,他带着所有的爱与不甘,仿佛要倾尽毕生的力气,吻的那么用力,那么放肆。
很快血便顺着唇角留下,他微微仰头,离开大师兄的嘴唇,终于明白方才j-i汤里那熟悉的味道,就是大师兄的血的味道。
那么香甜。
他忍不住将大师兄唇边的血轻轻地舔舐干净。
唇边,下巴,脖颈,大师兄的皮肤是暖的,让他不由得想靠近一些,再近一些。
他感觉到大师兄抱着自己的双臂突然收紧,不明所以地抬头看着他。
那一刻,他有些呆了。
大师兄一向清明透彻的眸子里,此时竟然暗潮涌动,仿佛在犹豫和挣扎。
看的他有些心疼。
大师兄轻轻开口,嗓音有些沙哑:“子喻,这就是情吗?”
情?他不知道什么是情,但是,他不想停下来。
于是他又凑上去,将他唇边新渗出的血珠舔干净,然后,他竟然感觉到了大师兄的回应。
试探着,迎合着他的动作,温柔又小心。
于是他更加用力地勾住他的脖子,想靠的更近些,却一下子跌倒在Cao堆上。
可是谁都没有停下。
……
裴先生惊呆了。
原来,在他作为子喻的那些岁月里,他竟然真的轻薄过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