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辄听了怪叫起来:“嗷——您是说,我十天才有一次的轮休还要在家里面做我最不喜欢的读数这样的事情吗?!我最近天天在宫里面看宿卫们的文案,现在看见文字啊什么的就头疼腰疼眼睛疼啊!!”
大司马无奈的叹气:“你这不知道争气的家伙。”
凌辄很委屈。
同龄的人们已经很少能像自己这样身居高位了好不好!!二十岁的正三品将军您在朝廷上能找到几个啊!!这样都还说我不争气啊!!
凌凯想了很久,又问:“那好吧,我其实是想问,你最近怎么这么安分,连绣宫一品都不去了?每次都在兰筝阁呆上一整天,是不是看上里面的哪个姑娘了?这话本该是你娘亲和你说的,你现在每次轮休都只能看见那么几刻钟,你娘亲都没有机会和你说这些。”
咦?凌辄好奇道:“说什么?”
“……咳。这个……”
诶诶?大司马大人竟然好像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啊,这这……这,三寸铜皮也能刮出血来吗??凌辄在心里面很不厚道地说。
“这个……”大司马大人还是有些吞吞吐吐,“你也到了要娶亲的年龄了啊。”
——轰——
******轰隆隆******
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凌辄心想:我才和小阮在一起几天啊,这么快就要面临成亲这样的阻碍了吗!!
这样一声惊雷直把我们的骁骑营将军劈得魂飞魄散。
“爹……爹爹……我我我……我还年轻,”凌辄结结巴巴,“现在说这个是……是不是太早了?”
凌凯道:“今天你就去找你娘商议一下吧,不要出门了。”
“我我……我才不要呢。我现在就出门!”凌辄转身就要出门。
“你敢!!”身后是大司马凌凯的吼声,“来人,赶紧拦住大公子!!”
几个家丁同时堵在了门口。
“你你们敢拦着本少爷?!”凌辄怒道。
一个家丁讨好地朝凌辄笑:“小的们不敢啊,但是,我们更怕老爷啊!”
凌凯又道:“把大少爷带过去见夫人。”
“是。”
于是凌辄就站在了他母亲的院子里。
白色的梨花已经开放了,纯洁的颜色在早晨泛着金的阳光下有些炫目。
凌辄尴尬地看着母亲由丫鬟小心地搀着右手从房中慢慢地走出来,抬头看着母亲一眼,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怯生生地叫一声娘亲,然后就没了言语。
夫人沉静的面相有些庄严,甚至稍微有些严肃。这更加让凌辄有些紧张了。
“是……老爷叫你来的?”夫人问。
凌辄点头。
夫人“哦”了一声道:“这么说,你知道为娘要和你说什么了?”
“啊……是的。”凌辄尴尬地点头。
“嗯。”夫人沉吟一声,问道,“辄儿可有中意的女子?”
凌辄在心里给自己再三鼓劲,终于直起头颅道:“孩儿……暂时不想成亲!”
第二十七章
“诶?这样也行??”
微风吹过轩廊,旁边树木的已经嫩绿的枝叶开始轻微的晃动,小真端着托盘正准备进入老板的房间的时候突然在门外听见这么一句。小真敲门进去才看见,在老板对面坐着的是阮家的七公子阮时锦。小真将茶壶放到阮流今面前的小案上。
阮时锦道:“这有什么。”
小真听得一头雾水,终于忍不住要开口问:“公子,你们在说什么呀?怎么我完全听不懂的样子呢?”
“啊……”阮流今笑道,“堂兄方才告诉我说,城西何家的三公子何彦与南风馆小倌墨玉私奔了。”
“这……这,何家人不是要气死?”小真惊呼。
阮流今道:“就是奇怪在这里了啊!何家老爷子当然是气得快要七窍生烟啦!但是何家的大公子二公子反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呢……要知道何家老爷子现在已经不管事了,家里主要是这两兄弟在支撑着,如今他们家老三做出这等失了礼法失了脸面的事情,那两人竟然没有下‘如论如何都要把三公子追回来’这样的命令呢。更加令人惊讶的是,二公子竟然还偷偷瞒着他父亲给三公子送东西呢!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小真点点头。
阮流今突然笑得很开心。
小真心说,人家丢脸人家私奔,少爷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阮时锦幽幽道:“这每个人的想法皆是不同的。你我认为不合礼法的事情也许那何家的两位公子说不定就认为是心智使然呢?人家情之所至,就算是家族反对也一样要在一起,果真是情比金坚。”
……这话怎么听起来就那么让人觉得不舒服呢?
阮流今突然间想起来,阮时锦当年也曾经私奔过。
逃到了遥远的江州啊,结果却是如今一个人在洛阳的风花雪月里沉寂。京洛最优秀的琴师,出了名的风雅的美男子,仍然是独身一人。在这样的事情过后,家中人甚至不敢再在他面前提起让他娶亲的事情,于是这孤俊无匹的青年便一直一个人到了现在。
“这……”阮流今打哈哈道,“是啊……情比金坚情比金坚。”
阮时锦却不再言语。
阮流今一时也沉默了。
小真又呆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哇!刚刚还说得挺开心的呢,怎么突然就两个人都不说话了??这,少爷们的脾气也太善变了吧!
半晌,阮时锦才道:“他们支持何彦,说不定是因为何彦为了和墨玉在一起,付出了非常大的努力呢。虽然不能感动迂腐的老父亲,无论如何是把兄长给感动了啊,然后何彦便是苦尽甘来,终于可以和心上人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这话听起来语气还是不太好啊!!
阮流今看阮时锦一眼,“那个……堂兄啊,洛阳东郊的桃花今年听说又开得非常好呢,堂兄可否赏小弟一分薄面,明日同去观赏呢?”
“你不是约了凌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