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一说,徐遥也有点儿难为情,从他怀里钻出来,坐到床上抬头笑嘻嘻地看他,“我妈妈比较严肃,但是我一撒娇她就会比较好说话,我慢慢就养成习惯了。”
“这么聪明。”林兮和在他旁边坐下,抬手帮他捏脖子,“你妈妈还是不肯来这边工作吗?”
徐遥被他捏得舒服得直哼哼,“嗯……是,我妈妈她是……不想欠你太多人情。”
林兮和暗自叹气,想巴结丈母娘都巴结不上。
“过两天的亲热戏心里有谱吗?”
徐遥被他捏得舒服,直接趴他腿上,嘴巴都懒洋洋的,说起话含含糊糊:“嗯还行吧……这次通知得早,没被吓一跳。”他抬头坏笑着看林兮和一眼,“陈导说这次要比上次更热情,林哥你行不行啊。”
林兮和手上卸了九分力气,按揉成了坏心眼儿的轻抚,“你说我行不行。”
徐遥痒得一缩脖子,趴在他腿上吃吃地笑。
林兮和一边给他放松脖颈和肩膀处的肌r_ou_,一会儿想着徐遥母亲的事,一会儿想着过两天的亲热戏,再一回神,徐遥已经趴在他腿上睡着了。
看来拍戏真是累坏了。
林兮和慢慢松开手,其实不该让徐遥睡在他这里的,酒店高层虽说人少,但也是常有人走动的,万一看见徐遥一大早从他房里出来,怎样都不好解释。
但是见徐遥睡得香甜,他又实在是不忍心喊他起来。
林兮和小心地将人抱起来放到床上,轻手轻脚地帮他脱衣服,他实在没忍住,在徐遥白净的肚皮上轻轻亲了一口。这样徐遥都没醒,只是半梦半醒地哼了两声。
林兮和去浴室拿热水s-hi了毛巾,帮徐遥擦了擦脚,给他盖好薄被,然后自己快速地洗漱完,在徐遥身侧躺下。
灯已经关了,有些微灯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照进屋里,还不足以让他看清枕边人的睡颜,但是能让他明确地感知这个人的睡姿和他均匀的呼吸。
林兮和轻轻侧过身,一手支起上半身,一手虚搭在徐遥身上,在他额头印下轻微至虚无的一个吻,内心却瞬间满溢。
“晚安,我的小宝贝。”林兮和低声说,就着暗光又看了两秒才躺回去,几乎是闭上眼的瞬间,困意就铺天盖地袭来,他也跟着沉沉睡去。
也许是在梦里知道林兮和在身边,这一晚徐遥睡得格外香甜,早上不到六点就自然醒了。
两个主演的房间规格是一样的,徐遥睁开眼时还以为是在自己房间,一转头看见林兮和的睡脸,一下子有点儿懵,纯粹是给幸福的。
他咔吧了一下眼睛,把薄被一撩,又红着脸盖回去,偏头看了林兮和一会儿,又掀开被子仔细看了看自己胳膊腿什么的,有点儿小失望,竟然也没个吻痕之类的。
他又看了会儿林兮和的睡颜,多数人睡觉时面部会显得更柔和,但是林兮和不是。
他闭上眼睛后,睫毛显得更长了、鼻子显得更挺了、嘴唇显得更薄了,脸颊的线条也变得更坚硬。
真是个温柔的人。徐遥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按耐不住地抬手在那双熟睡的眼睛上虚虚划过。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当这双眼睛张开时,坚硬的面部线条立刻被中和,里面慢慢全是对着他的柔情。
陈导是晚睡晚起的类型,上午的工作都是能往后拖就往后拖,尤其是夜戏的时候,常拖到后半夜。但偶尔也有好处,比如今天,林兮和跟徐遥今天能睡到八点再起。
但是徐遥不敢在林兮和房里待到那个时候,那会儿酒店里来往的人多起来,他怕给林兮和添麻烦。
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一会儿林兮和,徐遥轻手轻脚地下床去洗手间穿衣服,又对着镜子整了整头发,让自己看起来不再像刚起床的样子。然后出于对赵安陵那次事件的深刻印象,下意识地拿上了林兮和的剧本,卷了卷握在手里,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我的小可爱们!~~
感谢 一栗阳光 的营养液哦~~~爱你~~
想画一下林老师的晚安。。结果画得一言难尽。。。不怕辣眼睛的小可爱可以去微博看,但是一定要记住,林老师比我画得帅多了!!。。(*/ω╲*)
第37章 入戏
林兮和到片场的时候,徐遥正在听陈导说戏,两人的视线在空中蹭了一下就错开,林兮和嘴角微扬,往化妆间走去。
——
次日御门听政时,清流与刘瑾为首的阉党再次因为新政之事争吵起来,佞宠钱宁站在清流这边,开始公然与刘瑾作对,而刘瑾这边最能言善辩的焦芳此时却三缄其口,任由清流官员申斥新政之害。
刘瑾身为宦官,在朝堂上向来谨慎作态,不肯亲自张口干涉朝政,眼看自己这边势颓,心下焦急之时,谷茗殷竟然站了出来,将那名口齿最为伶俐的清流官员驳斥回去。
最后杨阁老恼怒,沉着脸斥责他身为尚衣监的宦官,管其分内之事就好,朝堂大事哪有他c-h-a嘴的道理。
高高在上的正德帝一直听着,视线在杨阁老和谷茗殷之间游走,却没有说话。
谷茗殷面色难堪地住了嘴,若有若无地瞟了眼正关切看他的越皓林,咬唇退下。
当晚没收到谷茗殷的拜帖、也等不及夜半,越皓林便去了谷茗殷家,谷茗殷果然在屋里喝着闷酒,地上倒着两个硕大圆滚的酒坛,人已经歪倒在桌上,显然已经醉了。
他还举着酒壶要往自己嘴里倒酒,就像越皓林那天喝酒时那样,但是他醉得厉害,连嘴都对不住,直接浇了自己一脸,呛得咳嗽不止。
越皓林忙上前轻抚他后背,一边把酒壶夺过来,劝道:“不要再喝了,你已经醉了。”
谷茗殷抬起迷蒙的双眼,望他半晌,问:“你昨天为什么没来?”
越皓林哑然。
谷茗殷又问:“你今天为什么来?”
越皓林动了动嘴唇,正要说什么,突然听见外面有人禀报:“副督主,圣上身边的札德来传口谕。”
谷茗殷慢慢坐直了身子,看了越皓林一眼,越皓林立即明白他的意思,藏进卧室的小里间内。
札德是正德帝身边的小内侍,见了谷茗殷先是恭敬行礼,然后态度亲切地说道:“圣上问公公:要不要回来?”
札德有个异能,能模仿别人说话的声音,他别的话都是自己的声音,“要不要回来”却用了正德帝的,只是那语气温柔是旁人绝没有听过的。
越皓林躲在里间,心思全放在外面,被这温柔语气惊了一把。他心绪不宁地等了许久,才听谷茗殷的声音沉缓地响起:“如果我说不要呢?”
“要是不要,那就继续在尚衣监待着吧!下次御门听政接着上石狮子那儿站着去!”是正德帝严厉的声音。
越皓林的眉头死死锁住。
等札德走了,越皓林立刻出去,看见谷茗殷神色寂寥怅惘,心情更加抑郁,正要发问,就听谷茗殷说:“你家有花吗?”
越皓林一怔,“什么花?”
谷茗殷转头静静看他,“什么花都行,我想闻花香。”
越皓林咬牙点头,“有!我带你去看!”
两人都是轻功绝妙之人,只是谷茗殷喝得有些醉了,要越皓林相协才能在京城的屋顶上走得平稳。
越皓林的手稳稳托着谷茗殷的一只手肘,两人不约而同想到初见的那晚,越皓林也是这样搂抱着钟敏之躲避着内厂的追杀。
只可惜钟敏之不是钟敏之,也没有什么内厂,自始至终,都只有西厂的谷茗殷。
两人到了越皓林居住的院里,果然开着几株花,俱是大粉的颜色,一大团一大团的,实在是有些俗了。
谷茗殷忍俊不禁,“越大哥怎么在家种千日红?”话音刚落,两个人俱是一愣。
越大哥……他刚刚并非作态,可能真的是醉了。
越皓林掩下刹那的伤感之色,淡淡道:“这宅子买来时,这些花就在了,你若不说,我都不知道这叫千日红。”
谷茗殷也微微别过头,只当做是在看花,“挺好看的。”
越皓林突然抓住他手臂,“你今天为什么帮刘瑾说话?”
谷茗殷沉默相对,却未回避他的视线。两人视线相交,似有什么情绪在酝酿。
“你不是说你恨刘瑾?”越皓林的语气已经没有那么咄咄逼人。
谷茗殷迎着他的视线,“这世上,我最恨刘瑾。”
越皓林抓着他手臂的手骤然用力,瞪着双眼质问:“那你为什么还……我以为你同他们说的不一样!”
谷茗殷甩开他的手,冷笑一声,“怎么不一样?是不那么唯利是图?还是不那么心狠手辣?在你们眼里不都是阉党?”
越皓林不受他话语相激,向前一步又问:“你到底为什么支持刘瑾推新政?告诉我你的理由,你说,我就信!”
谷茗殷的视线在他脸上流转,嘴唇有片刻的松动,终究又闭上。
越皓林胸口起伏,咬牙道:“好,这个你不说。那你告诉我,圣上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要不要回来?’”
他说这话时,谷茗殷的眼珠迟缓地错动了一下,突然抬头朝他展颜一笑,竟带着孤寂的凄美,越皓林瞬间愣住。
“我本姓梁,生父是通政司的七品小吏。当年生父巴结刘瑾,把祖传的一支茶壶献给刘瑾,他将茶壶装在一个礼盒里面,把盒子拿给刘瑾,可是刘瑾打开盒子时,那个茶壶断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