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者的集结 作者:凤鬼【完结】(51)

2019-06-30  作者|标签:凤鬼

  “我脸上的疤消了些吗?”他阖起眼,懒洋洋地咕哝,睡意从脊柱爬进了脑袋。

  格里芬从他颈间抬起头,仰首吻了吻秘书瘦削的下巴。“会消的,划伤面积都不大,伤口也不深。你很介意?需不需要我重新找些皮肤病的专家?”

  “你介意吗?我的脸不再好看了。”弗雷德口齿含糊地问格里芬。他自从车祸后就经常犯困,仿佛回到了心脏手术后那段过得如同冬眠动物般的日子。根据医生的说法,他的身体知道睡眠期间自己的修复能力最为强盛,于是索x_ing强制让主人休眠,来达成最大的复原效率,弗雷德应该为此感谢他这具恢复力惊人的身体。

  好吧。感谢。弗雷德既爱他的身体又最恨它。

  “怎么会。”格里芬虚抚过他脸上的伤处。“你还是美丽一如往常。”他将手搭在弗雷德宽阔但瘦了不少的后背,脑袋重又埋进秘书的肩颈。“再者说,”他低声吐息,闻着弗雷德身上的药味合眼。“我对你的爱无关容颜。”

  嘴角翘了翘,弗雷德沉沉入眠。

  —

  俏皮轻快的流畅弦声……丝绸般柔滑的深情嗓音……两者交错融合,谱出一段甜蜜乐曲,直往人的耳朵里灌,将弗雷德的意识从朦胧空白中唤醒。

  他慢慢睁开眼,疲惫的昏沉感随着一夜好眠褪去,精力握着钥匙回归了身体主掌。什么毛茸的物件蹭过他的手背,弗雷德转动眼珠,看见了不知何时跑上床来的白天鹅。灰毛英短凑近他的脸蹭了蹭,舔了一口他的鼻尖,然后踱步至他的头顶矮下四肢,趴在了枕头上。

  弗雷德顺了顺他背脊的毛发,移动目光,落到正抱着吉他坐在床边的格里芬身上。

  金发男人灵巧娴熟地拨着吉他琴弦,令人意外的欢快调子从修长手指下水似地流泻。他用那x_ing感的法语尽兴唱着——

  「……但告诉我,你可知晓?这在我们间意味什么?“Zou bisou”有何深意?…… 」

  「……它是说,我承认了,对,我只爱你……」

  「……噢,亲吻,亲吻……天呐如此甜蜜……」

  弗雷德觉得一股暖意涌上了皮肤。

  一曲临近终了,格里芬随着调子随意哼唱,将眼光投向他。

  最后一声弦音在室内回响,弗雷德笑着赞美,决定假装听不懂歌词:“出乎意料,老板,你有副好歌喉。可惜……我不明白歌词的含义。”

  格里芬的嘴角微微弯起。他将吉他放在一边,俯身吻住了情人的嘴唇。

  “就是这个意思。”他说,低醇嗓音带着爱意流进了弗雷德的心口。

  作者有话要说:

  *格里芬唱的是《Zou Bisou Bisou》by Gillian Hills,感兴趣的可以找来听听。

  这里摘引的歌词原文有:

  1. Mais dites-moi s□□ez-vous, ce que veut dire entre nous, Ce que que veut dire "Zou bisou" ? 但告诉我,你可知晓?这在我们间意味什么?“Zou bisou”有何深意?

  2. ?a veut dire je vous l'□□oue. Mais oui je n'aime que vous. 它是说,我承认了。对,我只爱你 。

  3. Zou bisou bisou… mon Dieu que c'est doux. 噢,亲吻,亲吻……天呐如此甜蜜。

  我翻译自英文版歌词

  *西塞罗,赖安:赖安·西塞罗。这里我直翻了。英文写姓名有两种格式,这里用的是“姓氏(逗号)首名”的格式。更通常的格式是“首名(空格)姓氏”。这里考虑到读起来中间加个逗号舒服点,就用了文中的格式,并非我记反了姓名。

第50章 04 世纪之死.13

  弗雷德打开存放r-u制品的那一个冰箱,将每当这时必出现于脑海的无r-u糖牛n_ai甩了出去。他确切地肯定格里芬没有r-u糖不耐受,也没有“不喝茶”。这个喜怒无常的小骗子。

  “全脂?脱脂?还是低脂?*”他问身后看着自己的格里芬。

  “你知道我只喝全脂n_ai。”格里芬说,又用了那种理所当然的“大家都该将我的喜好牢记于心”的语气。

  弗雷德当然知道他的上司有多嗜甜。“只是排除掉你今天是“我不喝全脂n_ai,他应该知道这点*”的格里芬的可能。”他拿出红色的盒子,旋开瓶盖,将牛n_ai加进格里芬的晨间咖啡。

  弗雷德将煮好的咖啡递给格里芬时,金发男人明显有些不自在。他视线撇着,没有抬头,不与弗雷德对视,牙齿小幅度折磨着嘴唇,手指头自以为无人察觉地扭在一起。弗雷德隐晦地勾了勾嘴角,在格里芬脸颊亲了一口。“我没有生气了。”讽刺x_ing的玩笑得适可而止,否则一旦格里芬恼羞成怒,受苦的还是自己,弗雷德深谙此理。

  格里芬低着头含糊地“噢”了声,大手捧着小小咖啡杯,用浓郁香醇冒着热气的棕色液体堵住自己的嘴。弗雷德在他咽下嘴里的咖啡后握着他的下巴抬起,格里芬眼中闪烁着些微讶异,面色却相当平静。弗雷德一笑,埋下头碰了碰他的嘴唇。“Un bisou?”

  “Un patin.”格里芬轻声说,拉下秘书的头贴近自己,张开嘴。弗雷德从善如流向里探入了舌头。

  时间距离那场车祸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弗雷德枯燥乏味地度过了冬眠期,现在感觉全身上下每根神经骨骼都充斥着过剩的精力。他开始想念希斯培鲁,想念手指抚摸过枪支弹药时灵魂的战栗,战火纷飞诱发的血液沸腾。他自认是个谋略家,不济点——政客,也厌恶需要动用到拳脚的武斗,但不可否认,新生在他体内的Alpha,就如同所有Alpha一样,有着尚武好战的那面。

  这事是好是坏尚未可知,但弗雷德知道的是,当他把无从发泄的渴血欲望带进x_ing|爱,格里芬会表现得较以往更为亢奋。他爱死了金发男人被逼出的 y- ín |荡叫声以及紧紧攀附他的臂膀。

  期间他们回过一趟韦斯切斯特。那是一个晴朗的周末,格里芬带上了弗雷德,就他们两个人,外加一只猫,开着一辆车奔驰在路上。格里芬甚至舍弃西装,穿上了一年多来弗雷德仅见他穿过一次的T恤衫与休闲裤。当然,款式和设计师都与当时他逼迫格里芬更换的那套服装不同。

  他们就像所有相恋多年的爱人们一样,把工作从二人世界剔除,互相吐槽自己的同事下属合作人或兄弟,交换自己的过往,互谈喜好。弗雷德甚至在格里芬大谈特谈他的Hello Kitty收藏时,充满喜爱地、半心半意调侃他的幼稚。格里芬以一个撇嘴作为回应,然后拿起手边一堆毛绒玩偶中没被白天鹅霸占的一个,不带力气地砸了弗雷德的脑门。

  “你不懂Hello Kitty的魅力。”格里芬说,拎了圆睁着棕眸眼神无措的灰毛猫抱进怀里,侧躺在床上背对弗雷德,不搭理他。

  弗雷德几乎要笑出声。他从背后揽上格里芬的腰,与他亲密地靠在一起,然后贴着金发男人的耳朵说:“我懂你的魅力就够了。”

  格里芬回过头,面上还带着些微不知真假的恼怒。但他还是吻住了秘书,并且严肃地命令:“不准嘲笑我。”

  弗雷德一口答应。

  这种感觉很奇妙。弗雷德在三十年间遇到过无数的人,观察、阅览、定夺过无数人的生命。他热爱人类,关心也在意下属与养子的个人生活,但自身却从未牵扯进过一段哪怕短暂的关系里。赵祁一度以为他是无x_ing恋者,弗雷德也曾认为这就是他了,博爱世人,但却无法专注一个——直至他认识了格里芬·莱昂。

  在他们回到韦斯切斯特的第二天,格里芬带弗雷德去了他母亲的墓前。

  当格里芬开口介绍他的时候,即使只是面对着一块墓碑,弗雷德也感觉到了相当的不自在、以及不受控制的紧张。仿佛面前立着的不是墓碑,而是格里芬活生生的母亲,用那双与格里芬如出一辙的绿眼珠将他深刻地剖析、透彻地审度,而他却带着一身谎言与她儿子并肩立着。

  他不由自主握紧了格里芬牵着他的手,在金发男人说话时,侧头望向他。不知阿曼达夫人是否瞧见了我那颗为你倾倒的真心?如果她找寻到了,能否就此原谅其余的欺骗?他想问眼前的男人,但还是把持住了没有开口。倒是格里芬,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而转过头,微微翘起嘴角,露出一个小小微笑,然后在母亲的墓前,倾身吻了他。

  “你带黛博拉来过吗?”他在回程的时候问格里芬,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发问,这让他显得太善妒了。不是个好习惯。可他偏偏忍耐不住。

  “时间不够。”格里芬话语含糊地回他。

  “那么以前的历任未婚妻呢?女朋友呢?”

  “时间不够。”格里芬说了同一句话,就拉着他去打网球。

  总有一天,弗雷德对自己说,他会改掉这男人答非所问喜好折磨人的见鬼毛病。

  周五的夜间,弗雷德洗完澡一踏出浴室,就瞧见了端坐在门口仰脸等待他的白天鹅。灰毛猫前肢踩着一张卡片,见他现身,便松开前爪,将卡片推至弗雷德的脚边。

  “如果你不是长着一副猫的样子,”弗雷德对它的这番动作与脖颈间不知谁给系上的玫瑰花纹领结挑了挑眉。“我会以为我养了一只狗儿子。”

  白天鹅尖锐地叫了一声,像是听懂了这句话,又或者感受到了男人语气中明显的嘲弄。弗雷德笑了笑,俯下身揉了揉它r_ou_乎乎的小脑袋瓜,捡起了那张白色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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