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女孩儿也好,不过男孩儿我可以教他功夫啊,就跟我爸以前教我一样。”说着说着周铖脸色愈发的难看,李肖然心里没了底,勉强打趣道:“你喜欢闺女?你生女孩也好呀,到时候我们订个娃娃亲,万一他们真成了。一起买个别墅,等老了我们还能住在一起呢。”
“说话呀,舍不得啊?”李肖然戳了戳他搭在病床上的手背,“我铁定不让我家小子欺负你闺女的。”
周铖反手握住了他的指头,“恩,舍不得。”
李肖然哑然,心里突然冒了酸水,这女儿八字没一撇呢,就这么上心,真要结了婚也不知道对媳妇儿多好呢。
周铖用手掌不舍地摩挲了一下他的指头,随即松了手,脸色也正常了起来,“我去让护士给你拔针。”
李肖然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了追上去的冲动。
果然生病了就容易胡思乱想。看着单调的天花板,李肖然也有了委屈。
定娃娃亲多好,老了还能喝茶下棋,一起遛狗。
他儿子铁定也跟他一样啊,他就这么入不了周铖的眼吗?
第13章 陪伴
【不要问警官出院理由】
“周铖……”李肖然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嘟囔道。
“头儿!是我。”中气十足的声音直接把李肖然弄清醒了,“我来替周哥的班,周哥回剧组了。”
“哦……”李肖然慢吞吞地喝了一口水,怎么走了也不说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李肖然心底隐约有一丝失落。
不过回去也好,他因为自己的事已经耽误不少工作了。
很快,他就发现实在是太!不!好!了!
孙贤笨手笨脚不说,连饭买的都不好吃,而且让他念新闻声音粗得仿佛像磨砂纸……
李肖然知道是自己要求太高了,下属也没有义务要这样对他,可是周铖……
李肖然想了想,因为手指还不方便打字,直接发了条语音过去,“你今天还来医院吗?”
周铖隔了很久才回了一条——“剧组这边可能要忙到十一二点,过了探视时间医院不让进了。”
一个男演员好奇地问他,“铖哥,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有吗?”周铖摸了摸塞在耳朵里反反复复播放语音的耳机,又摸了摸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告诫自己要冷静。
李肖然只是不习惯而已。
但是被自己喜欢的人所需要着,无论对方能不能回应这份感情,都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纪明翻了个白眼,默默地吃菜。可拉倒吧,探视时间?这人怕是翻墙都能爬遛进病房里。
殊不知医院的里的某人开始闹腾着要出院了。
“出院?不行。”沈自远一口否决了,“你要是手不想要了尽管试试。”
“沈叔……叔……我这不是一个人呆着太无聊了吗?”
“叫我爸都没用。”沈自远瞥了他一眼:“前两天也没见你无聊。”
“那时候有人陪啊。”李肖然伸手晃了晃沈自远的白大褂的袍角。
沈自远冷哼了一声,扯了自己的袍子就走了,“你同事不是在这里吗?”
孙贤赶紧举手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让组长无聊的。
李肖然看着沈医生略显苍老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没想到这招竟然不好使。
“头儿,医生一般都有洁癖,你别随便拉人家袍子,万一他一生气就不给你出院了呢。”
因为拍了胸脯做了保,孙贤觉得自己的责任一下子重了起来,顿时觉得头儿连个陪他说话的人都没有简直不能再可怜了。紧张兮兮地凑近嘱咐他,两人的距离差点就要执手相看泪眼。
李肖然看着他的圆寸闹心,踹了他一脚,让他别围着自己打转,自己用不着人陪,要是实在无聊就去看案子。
孙贤默念着男人是善变的动物可怜兮兮地被赶去看案卷。
李肖然倚在床上看着病房的门发呆,觉得有些奇怪,洁癖吗……可如果不是洁癖,刚刚沈叔的脸色确实难看了点。
沈自远回到办公室,其实他是返聘回医院的,按理是不需要坐班的,若不是放心不下李肖然今天该轮到他休息了。
突然有些累,人老了毕竟是精力不如从前,而且他最近总是会想起以前的事情。
他把白大褂脱了挂衣架上,手指不自觉地摸上了衣角,喃喃自语道:“你儿子像你,也跟你一样傻。”
傻到不明白自己的行为和心思究竟代表着什么。
很多年前的那个人也曾经拉着他的袍角说,“别走,我想你陪你我。”
第14章 迟钝
【不要问警官做的好事】
“你真要去?”纪明抽了一口气,指着自己的手表冲他吼,“距离你的第二场戏只有六个小时了,你现在去医院?!”
“耳朵疼。”周铖捂着耳朵推他,刚刚有场爆破戏,现在还有点耳鸣。
“我说你——”纪明咬着牙直跺脚,拿起手上的文件夹就想抽他,突然间从里面飘出了一张卡片。
纪明好奇地捡起来后随即皱紧了眉头。
“这是什么?”
“88?”周铖刚要拿起卡片细看,就被纪明一巴掌拍了开来,“来路不明地东西你也敢碰。”
仔细端详着暗红色的字迹,纪明眉头快变成了百叶窗,“你最近有没有什么追求者。”
“没有。”周铖脱口而出,随即无奈道:“你太紧张了,可能是小朋友用蜡笔画着玩的,今天不是有小演员过来吗?”
纪明低头嗅了嗅卡片,又用指头摸了摸字迹,看着染红的指肚,“小朋友会用迪奥的口红写字?还端端正正地夹在文件里?”
周铖跟见了鬼一样,“你怎么知道这是迪奥的口红?”
“啧,味道,颜色,触感。”纪明懒得跟这种不懂时尚的人说话。
周铖忍不住打量他,“小明,你真是直男?”
“滚!”纪明咆哮道:“老子钢铁直!还有!不准叫我小明!”
——
周铖没有爬墙,实在是李肖然住的病房楼层太高了,他是正大光明走进去的。
刚要拉开李肖然的病房门,沈自远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个都穿白大褂的人面面相觑。
沈自远不知道该说他聪明还是说他无所不用其极,低声道:“你跟我来一下办公室。”
“出院?”周铖诧异地问道:“他可以出院了?”
“炎症已经消了,明天我给他换一次药就可以出院,三天后带回来拆线。”沈自远又补了一句,“可以擦擦身子,伤口别碰水。”
“要不拆了线再出院?”周铖打着商量。
“你这两天能呆在医院?”沈自远反问他。
周铖有些为难,这两天他确实走不开。
“那不就是了,他别把医院给拆了我就谢谢他了。”
周铖瞬间觉得自己像孩子闯了祸的家长,赶紧赔着笑脸,“您别生气,肖然怎么了?”
“这孩子我从小看到大,我都不知道他有这么八卦。”沈自远揉了揉心脏,忍不住抱怨道:“非得点破我科室里的一个医生和护士互有情意吗?”
周铖忍笑,仿佛眼前出现了一个白手套大黑猫,无聊地舔舔爪子,喵喵直叫。
“当然他也做了一件好事。”
周铖赶紧点头,孩子要被表扬了,要好好听着。
“我们科室的小护士家里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小姑娘觉得对方年纪有些大了没什么感觉,不过父母觉得事业有成人又挺不错的,年纪大也会照顾人,两个人也就先处着。小然看了那人一眼就报警了。”
“报警?”周铖怎么样也没想过是这样的展开方式。
“那个男的是个在逃的通缉犯。”沈自远想了想,“还是他爸爸经手过的案件呢。”他也觉得世界太小了,也当真有一种儿子是父亲的延续的奇妙感。
“这么久的事情,他竟然还记得。”
“嗯。”沈自远也笑,“他小时候不爱看名著小说,就爱翻他爸那堆案卷,估计是那时候记下来的吧。”
“您才是宝刀未老,您这不也记得吗?”
沈自远自嘲地笑了笑,“老了不就是现在的事情记不住,过去的事情忘不掉吗?”
周铖哑然,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沈医生,我记得科室不就一个女护士吗?那那对被肖然点破的护士是……”他忍不住替自家孩子伸冤,要知道他们科室可没有女医生啊。
“可是我们有男护士啊。”
周铖:“……”他们家黑猫警长挺能干的啊。
沈自远慢悠悠地点了一根烟,半晌道:“不用医生医生的叫,你随小然叫我一声叔就行,我把我的电话给你,小然要是有什么事,随时打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