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琴琴虽然找不到,但没人报失踪,也没证据证明她失踪了,按照规矩,她的案子不能立案,只是因为查蔡甜死因的时候查到没人联系到她,所以一起查查。”戴然若有所思,“一个宿舍的,一个死了,一个不见了。”
曹cao对陈思维还是耿耿于怀:“头,还有一个很奇怪的陈思维,也是一个宿舍的。”
元一提出来下午等尸检报告过来,他想见一下陈思维,戴然同意并说自己一起去。
报告在半小时之后拿了过来,戴然一打开就睁大了眼睛,觉得自己可能是看岔了,把报告举的离自己极近,极其认真的确认了几遍,最后把报告扔到桌上:“你们看。”
四双眼睛一起盯着报告上贴着的照片,他们明白戴然的愕然从何而来了,因为他们也极其吃惊。
尸检报告他们还没看,但那张照片上的脸部复原照片,和吕琴琴有八成相似。
现代的技术已经很先进,脸部复原照片的准确度很高,也是警察在发现腐烂彻底的尸首后最需要的技术支持之一。
沉默好久,元一把尸检报告拿过来仔细看,报告显示,吕琴琴死于硬物重击,在后脑勺上有一个深深的凹痕,是致死的原因,死亡时间为一年左右。
吕琴琴的死亡可以解释为什么找不到人,但也同时发现了一个更可怕的问题——房东说吕琴琴一直在交房租,并且说她只是消失一个月,那交房租的和住在那个狭小y-in暗屋子里的,是谁?
“吕琴琴的尸体在蔡甜家墙体里发现,死亡一年多了,但一直有人以她的名义在交房租并且住在那。”戴然看了看每个人,“这个人是谁,她没有亲人,谁会给一个死去的人交房租?”
曹cao盯着报告,他总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但一时之间实在想不起来。
“其实给吕琴琴续交房租并没有问题。”元一分析道,“问题是为什么还用吕琴琴的身份住在那?还有,之前曹cao说有一个灵在附近出现,而且和蔡甜有所关联,会不会就是吕琴琴?”
“有这个可能,而且甜瓜手机里收到的信息也可能是她,她的尸体在蔡甜家里,如果说她的死亡和蔡甜没有丝毫关系,我不太信。”戴然认同元一的说法,“而且是藏在墙体里。”
粥粥:“蔡甜会不会不知道屋子里有吕琴琴的尸体?”
“不会,我查过,蔡甜买的房子是新的,她是买完之后直接入住的,而且是两年多前,总不至于有人在屋主不知道的情况下在一间屋子的墙里放一具尸体吧?”甜瓜强调了一句,“而且这人还是蔡甜的舍友。”
曹cao还在盯着尸检报告上的照片看,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很快就要溢出来。
“这样吧,我们尽量查一下吕琴琴毕业之后的生活轨迹,看看她都去过哪些地方,是不是……”戴然准备把吕琴琴的死亡也列进正式调查的范围。
曹cao猛地站了起来,因为太用力,椅子“咚”的一声翻倒在地上,正在说话的几个人一惊,不解的看曹cao。
“头,我知道谁在给吕琴琴交房租,住在那里的应该也是她。”曹cao深吸一口气,“如果我没猜错,就是那个人。”
看到了陈思维
曹cao的脸色很沉重,刚才戴然的一句话忽然给他提了个醒,他脑子里那团乱糟糟呼之欲出却一直想不起来的东西一下子就冒出来了:“那个住在吕琴琴屋里的应该是陈思维。”
戴然问道:“怎么这么说?”
“头,昨天我过去的时候,在陈思维的家旁边给她打电话,她说一会从家里出来,我们就坐在那边的一张长椅上等,她过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个袋子,当时我们只顾着问话,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这时候我想起来哪里不对了。”曹cao从手机里搜出来一个东西,指给大家看,“这个牌子的糕点,你们应该都知道,是本市的老字号,全国就此一家。”
四个人都看了一眼那照片,他们都是本市长大的,自然都知道这个牌子,别无分店,连网店都没有,现在的继承人说没那么多精力,只能做好这一家店,为了保证手艺的地道也不做加盟,换句话说,想要买这个牌子的糕点,必须在本市。
“陈思维手里当时就提了这个袋子,但是我们问她的时候,她说毕业后没有来过本市并且跟本市的任何同学都没有联系过。”曹cao说道,“还有一个,我们当时就坐在陈思维家小区门口的椅子上,但陈思维过来的时候并不是从小区大门方向来的,她告诉我们的时候说的是从家里出发来见我们。”
戴然想了一下,其实陈思维的行为从另一个方面可以解释的通,比如她的朋友来这里出差旅游给她带回了那种糕点,但曹cao之所以把这个事提出来,应该是因为觉得陈思维一直很奇怪,结合这两点,她的行为就有不少难解释的地方了。
“头,我觉得我们现在可以去吕琴琴屋里仔细看看,如果陈思维真的住在那里,肯定会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说走就走,这次是五个人一起出发,曹cao在车里说虽然跟房东说好了注意那间房子是不是会有人进去,但多半指望不上,所以到那之后他会在门口可以监测到那间屋子门口的位置安装一个比较隐蔽的摄像头,这样他们可以随时监控到那里的情况。
很快就到了,几大排平房挨在一起,最简单的装修,外墙除了石灰粉什么都没有,根据外面挂着的衣服看,一排平房里住了好几户人家。
这种地方,在每一个大中型城市里都有,这里的条件无疑很恶劣,拥挤、脏乱,但这里是每个漂泊异乡的人在外打拼的安身之处。
“这种房子都是一小间一小间的,每间屋子大概也就10平米出头,白天这里没什么人,都出去工作了。”粥粥打了个电话,很快,房东小跑着过来了,边跑边笑呵呵,“警察同志,你们又来啦。”
粥粥请房东把门打开,房东掏出钥匙c-h-a进锁眼转了几圈,疑惑道:“怎么打不开,里面有人反锁了?”
“让开。”胖嘟嘟的房东被这一声吓了一跳,人没立刻反应过来,被曹cao拽住胳膊使劲扯到一边,戴然站定,凝了凝神,伸出腿,狠狠一脚揣在那扇漆剥落了一大半的木门上。
这种房子的门可想而知不会多结实,一声巨响后,门应声而开,因为受力太大,门还撞到后面的墙壁上,往回弹了一半。
几个人冲进屋里,果然,黑漆漆的小屋里坐着一个人,因为光线太暗,他们又是从屋外进来的,眼睛不太适应,没人看清这人是谁,但都警惕的把手按在了腰间卡着的枪上。
“别担心。”坐在窗户旁边只能看到一个影影绰绰身形的人忽然开口,声音很细,还带着水一般的柔软,应该是个女x_ing,“灯就在你们旁边的墙上,你们可以打开。”
最靠近墙的元一伸手摸了摸,果然摸到了开关,按了一下,一盏瓦数不小的白炽灯在他们头顶放出光线,因为太亮了,几个人还闭了下眼睛。
“你们都是警察吧?”那个人坐在窗户边一动不动,背对着他们,开口后的语气十分平静,一伙人猛地闯进来,她都没挪动一下身子,说完这句话她才慢悠悠的转过了身,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柔顺的散落,坐的笔直,双手交叉着放在大腿上,看起来很优雅。
曹cao是这几个人里唯一见过陈思维真人的,所以他最先叫了出来:“陈思维!”
另外几人脸色一变,更加紧张的往后退了退,大腹便便的房东早就溜了,元一朝后伸出脚把门关上了。
陈思维点点头:“是我,曹警官是吗,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戴然示意其他人往两侧分散一些,把陈思维包围在中间,陈思维见状伸手捂着嘴笑了:“这位警官同志,你放心,我没想跑,我知道你们会来的,只是迟早,我在这就是等着你们的。”
戴然严肃的看着陈思维,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你等我们干什么,有事为什么不直接找我们?”
“因为这里是琴琴住的地方,我当然要在这里等你们。”陈思维边说边拿起旁边一个小纸盒里的东西放进嘴里,慢慢嚼了起来。
那个正是那家别无分号的老字号纸盒,陈思维放进嘴里的好像是一块米糕。
元一发现陈思维的右手一直拿着一张照片,因为离得有点距离,不太能看得清照片上是什么。
陈思维吃完糕点又笑了起来:“既然你们来了,那我就把所有事情告诉你们吧,反正你们迟早也会查到的,就不让你们辛苦了。”
戴然觉得陈思维并没有恶意,而且看她的打扮,身上应该没有可以藏武器的地方,但出于安全考虑,他对曹cao和甜瓜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继续警戒,自己和元一把枪套的盖子盖好,搬了屋里唯一的椅子,示意元一坐在上面,自己则站在一旁,粥粥拿出口袋里的录音笔,打开了按钮。
“这位先生,真体贴呀。”陈思维的脸上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笑,虽然她后来说的话让人足够吃惊,她的笑一直没消失过。
“蔡甜是我杀的,脸皮也是我剥的。”陈思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因为她不要脸。”
“陈女士,能具体说说吗?”元一问,陈思维的眼睛在他脸上停顿了几秒,配合的点头,“当然,我今天在这就是为了告诉你们所有事的。”
“你们都查到了,我和琴琴蔡甜是大学同学,也是一个宿舍的舍友,我和琴琴刚进大学就发现我们两个人互相喜欢,但是那个时候,大多数人都不能理解这种事,所以除了宿舍里其他几个人,我们没有告诉任何人,而且我们两个人,除了平时吃饭上课出去会一起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行为,因此一直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