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仪小姐微怔,打量了对方一番。她以为那位大手笔包下餐厅,准备玫瑰花的优雅绅士邀请的是一位漂亮的小姐,没想到是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虽然,长得不错,但是打扮也太随x_ing了吧。
“不信?”景衡淡淡笑了笑,“与其在这里瞎猜,不如带我去见他,根据他的反应就知真假了。”
礼仪小姐发现他说的挺有道理,“先生,请。”
西餐厅原本就是一个环境清幽,灯光恍惚的地方,而今天,全场只有一个客人。今天的钢琴只为这位客人弹奏。
为什么,景衡看到裴临一个人坐在那里用餐,心疼?
景衡从小不喜欢西餐厅的环境,尤其像今天这种,他只感到了凄凉,却丝毫没有所谓的浪漫。
“裴先生,您订的花到了。”侍应怀里是一大束红玫瑰。
“扔了。”裴临的注意力集中在碟子的牛排,淡然回了句。
“裴先生?”侍应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扔了。”
“这么漂亮的花为什么要扔?”景衡浅笑,趁侍应惊愕时,将他怀里的花取了过来,“我收了。”
裴临惊讶看着不速之客。
“不是你请我来的吗,既然不欢迎,那我走了。”景衡当然没离开,反而坐在了裴临对面。
“裴先生,这……”侍应尴尬地看向裴临,
“他是我邀请的客人。”裴临终于露出了笑容,“表哥,你想吃什么。”
“我看你吃。”
“看我吃?”
“嗯。”
“你们先走吧。”裴临打发了侍应。
“裴先生若有需要请及时吩咐。”
侍应和礼仪小姐一走,景衡嫌弃地将玫瑰花顺手扔在了旁边座位,“你的品位越来越有问题了。”
“我以为你喜欢玫瑰。”裴临此时的心情非常不错,所以景衡说的话,他是不会在意的。
“我一个大男人喜欢什么玫瑰。”
“那你喜欢什么?”
“你要送花给我?”景衡浅笑,似乎在试探裴临的意思。
“以后我买你喜欢的花,如果没人要,我可以给你,也不浪费。”裴临回以微笑,他发现自己太聪明了。
“我就不该来。”果然,那些心疼是错觉。像裴临这种混账,完全不需要心疼。
“你真不吃?”
“我吃过了。”景衡回家后吃饭,越吃,满脑子越是裴临离开时那句话,他没忍住就来看看裴临。
景衡感受到了裴临的孤独。裴临出生没有父亲,六岁时终于有了父亲,但母亲走了,他的父亲不爱他,甚至想杀他。裴临自七岁在英国上小学开始,他一直是一个人,处在一个没有家人的异国他乡。景衡甚至能想象到,别的小朋友吃饭都和朋友一起,而裴临只有一个人。放学了,别的小朋友有父母接,裴临永远等不到家长。
这些年,裴临是怎么过来的。他病了,有人会照顾他吗。
“表哥,你在想什么。”裴临充满笑意的声音打断了景衡的思绪。
“你在英国怎么过的。”景衡想着,也就问了出来。
裴临有点意外,他没想到景衡会问起自己的情况。“妈咪有个私人律师,我没成年时,妈咪的,遗产,交由他保管,他会负责我生活的一切开支,成年后,那笔遗产交到了我手上,我可以自由支配。”
“可靠吗。”
“他是妈咪唯一信任的人。”妈咪从小教育他千万别轻易相信别人,再亲近的人也不行。所以,当他听到妈咪说,自己可以完全信任这个律师时,他不明白妈咪的想法。后来,他明白了,原来那个律师的命是妈咪给的。
“原本我还挺好奇,以你现在游手好闲的状态,哪来的钱买花,包下餐厅,原来继承了遗产。”
“那你好不好奇遗产的数额?”裴临似笑非笑,却有几分勾人的味道。但景衡转念一想,裴临现在的模样,与贩卖毒品的罪犯诱惑他人吸食毒品的行为也没多大区别。
“不好奇。”
“为什么。”裴临没得到预期的答案,有点不爽。亏得景衡是警察,一点求知欲都没有。因为景衡在根源上拒绝犯罪。如果女人的直觉很准,那么,男人的第六感也是一种玄虚的存在。景衡总觉得如果自己问了,会掉入裴临的陷阱。
“那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外人还是少知道为妙,”景衡笑了笑,“你也不怕我知道数额后设计一个完美杀人事件,不仅要你的钱,还要你的命。”
“你不会,我相信你。”
景衡被裴临认真的表情惊到了。裴临说相信自己?景衡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如果裴临是认真的,自己是不是该高兴?“那真谢谢您,我都不信我自己。”
裴临笑了笑,没接话,低头继续他的晚餐。
景衡确实是来看他吃饭的。
其实,现在的气氛挺不错。
“表哥,喝酒吗。”
“明天工作。”
“那你看我喝吧。”
景衡:“……”
裴临让侍应拿来了两瓶红酒,两个酒杯。裴临倒满了两杯酒。
“我不喝。”
“没给你。”
这两杯酒,最终都进了裴临的胃,喝完,倒满,再喝,再倒,直到景衡夺过裴临的红酒。“你发什么疯!”景衡被裴临喝酒的架势震惊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会一直灌自己酒的,裴临成功令景衡大开了眼界。
“不喝完就浪费了。”裴临摇摇欲坠地站起来夺酒瓶,却被景衡按回座位。“知道浪费就别包餐厅!别点那么多酒!”
裴临被景衡按回座位后就倒了,吓得景衡以为自己用力过猛,伤到他了。“裴临?裴临?”
裴临不喜欢酒,也很少喝,他光荣地把自己灌倒了。
景衡拉着裴临的胳膊,架着他离开了。
“裴临,密码。”景衡喊了很多次,裴临一点反应都没有。景衡和密码锁大眼瞪小眼,大概一分钟后,景衡决定尝试。
第一次。裴临的生日。裴临的生日是几号来着?景衡回忆了半天,硬是没想起来,裴临确实不曾提过自己的生日。景衡想,要不自己让万祎查查裴临的身份证?但是万祎最近太累了,这种私事还是别打扰她了。
于是,景衡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尝试,他就当今天自己也喝酒了。
“喂,裴老师,这么晚打扰了,……没事,没事,您最近身体怎么样?……我也挺好的,”景衡发现其实自己挺怂的,尤其是面对裴溯时,“真没事,您早点休息,……其实,我有个问题请教您。……凶手重返案发现场可能有哪些心理。……裴临生日是什么时候。”
景衡问出口后,猛然意识到,裴临根本没在裴家过过生日,以裴溯对待裴临的态度,裴溯要是知道,绝对有鬼。
“不不!裴老师,其实我想问您的生日。”
“阿衡,怎么回事。”裴溯接到景衡的电话,从景衡一开始就吞吞吐吐的行为,裴溯就猜到绝对和裴临有关。
“裴临喝醉了,我送他回家,我不知道他家密码锁的密码,就想试试他的生日。”景衡终于坦白从宽了,瞬间轻松了不少。
“别试了,你开不了。”
景衡:“……”
其实是您不知道裴临的生日吧。
“1225。”
景衡微怔,12月25日?
第一次尝试失败。
景衡心想,其实这个日子是错的,是裴老师随口胡诌了一个日子,好让自己以为他还是关心裴临的。
然后,裴溯似乎会读心,解答了景衡的疑惑。“12月25日是他的生日,但密码是他母亲的生日,全世界只有他和他母亲知道。”
景衡震惊了。裴临的母亲是什么身份,生日这么神秘?难不成他母亲身份证上的信息是假的?
知道密码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死了,一个半死不活。景衡侧着瞥了一眼搭在自己背上的裴临,果然是个麻烦精!
“裴老师,您的生日是什么。”
“1125。”
第二次尝试,失败。
第三次尝试,失败。
“对不起,您输错了三次密码,请24小时后重试。”机械女声狠狠冲击了景衡的心脏。完了,不知道明天裴临清醒后知道他家被自己封了24小时会有何感想?
景衡啊景衡,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试自己的生日?
“带他过来。”
裴溯独特的声线惊醒了景衡。完了,这次是真的完,竟然忘了还在通话中……等等。裴老师说了什么?带他过去?带裴临?裴老师会不会趁裴临醉着直接杀了他?可怜的裴临没有明天了。这样也好,他也不会知道自己封了他家。
当景衡把昏睡的裴临送进银河湾7-3号时才意识到,自己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态把手无缚j-i之力的裴临送进虎x_u_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