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悔了。”宗政后悔自己一时的冲动毁了他和裴溯这么多年的情谊,他后悔离开了S市,后悔离开了裴溯。
“回来吧。”
“裴老师,我想上你。”宗政的语气还是那么温柔,他对裴溯从来都舍不得大声说话。
裴溯微怔,陷入了沉默。
宗政也没说话。
“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的要求。”确实,这么多年来,凡是宗政提出的要求,裴溯不曾拒绝过。裴溯想,如果当初宗政就提出了这个请求,自己会拒绝吗。或许不会。裴溯漂泊了多年的心终于找到了可以栖息的地方。
宗政惊了。他开心得大脑一片空白,他想不出任何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他的裴老师答应了。宗政随即拥抱了裴溯,轻轻吻上了裴溯的唇。宗政内心疯狂,但他还是小心翼翼脱了裴溯的衣物,这是他最爱的裴老师,他不想弄伤最爱的人。
“裴老师,我爱你。”
裴溯醒了,昨晚发生的一切恍然如梦,当他见到身边的宗政才觉得真实。裴溯孤单了多年,终于早晨醒来身边有人了。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裴老师,你醒了,”宗政醒来就见到裴溯在打量自己,“饿了么,我去给你买早餐。”
裴溯将宗政拉回床,“新年快乐,阿政。”
宗政微愣,回了灿烂的微笑,“新年快乐,裴老师。”宗政轻轻搂过裴溯,这个新年,宗政将永生不忘。
裴溯和宗政在床上躺了很久,他们都在怀念昨晚,怀念从前。
待裴溯洗漱完毕,打开手机,发现了许多未接来电,但来电时间停留在了昨晚。裴溯立即给裴临回了电话。
“爸,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爸,如果你和政哥方便,到隔壁2745,我有话说。”
裴溯惊愣,裴临怎么知道自己在2743?怎么知道宗政和自己在一起?
“裴老师,有事的话,我送你回去。”宗政洗漱好走出卫生间,见到裴溯盯着手机发呆。
“阿临让我们去隔壁房间,他有话和我们说。”
宗政:“……”
为裴溯和宗政开门的是景衡,景衡的反应挺自然,“裴老师,宗先生,请。”裴溯和宗政进了房间,这里不像有人住过。
“爸,政哥,”裴临浅笑指了指茶几上的袋子,“这是早餐,我想你们可以算上午点心。”
“阿临,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个问题,裴溯是问不出口的,宗政乐意代劳。
“昨晚晚餐后爸爸不见了,我打电话是关机,我挺担心,于是搜了爸爸手机信号最后出现的地方。”结果发现在酒店!裴临和景衡惊了。然后裴临调查了裴溯的通讯记录,看到了宗政的短信,一切就解释得通了,裴临明智地不再打扰,选择了早晨和景衡来酒店查房。
“你有什么话想对我们说。”宗政好奇,裴临有话对裴溯说可以理解,对自己能说什么?
“边吃边说,表哥,你也过来。”
四人占领了沙发。
“政哥,以后你和我爸领了证,我也只认‘政哥’,其他称呼是不可能的。”让裴临对着宗政喊“爸”,裴临是万万做不到的。
宗政愣了,裴临竟然同意了!
裴溯也挺意外。
景衡万分赞同裴临的说法,一想到自己比宗政落了一辈,景衡挺郁闷。
“有件事,我希望你们能保持冷静,”裴临的目光徘徊在裴溯和宗政之间,“妈咪,还活着。”
裴溯震惊,宗政的反应倒比裴溯平静,对宗政而言,裴溯已经是自己的人了,那个女人活着和死了也没区别,反正裴溯不曾爱过她。
“她没死?”裴溯不可思议,月竟然逃过了阿道夫·威斯曼的追杀!
“我十岁那年,妈咪回来了。”
“她在哪。”
“英国。”
裴溯对月,不知该怀怎样的心情。他们曾经是敌人,一个国际刑警,一个国际通缉犯,后来,他们的关系复杂了,他们拥有了一个共同的孩子。但裴溯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这个女人。
“她活着的消息多一人知道,她就多一分危险。”
“如果妈咪知道你在担心她,她一定会很感慨。”裴临已经能想象到自家妈咪在那里感慨裴溯的画面了。
“我没有担心她。”
“没关系,妈咪不会在意。”裴临淡淡笑了笑,反正妈咪也不喜欢爸爸。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裴溯疑惑,他有种不详的预感,他知道月是一个能折腾的女人。
“她打算搬到S市和我们一起住。”
裴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给裴溯和景衡带来了多大的惊吓。一个“死”了多年的女人打算重新出现在世界,这是多么可怕的事。
“她不怕威斯曼找她麻烦?”
“我无法阻止她。”
夏洛蒂
年假结束,漫长的上班生活开始了。景衡依依不舍地离开温暖的被窝,不得不感叹编外人员的福利,上班时间可以比自己迟,于是,心里不平衡的景衡硬是把裴临从被窝里拽了出来。景衡确实不懂温柔体贴,后果是,再次被裴临贬入了冷宫。
“老景,你怎么惹到嫂子了。”段煦幸灾乐祸地蹦跶到了景衡身边。
“听熹姐说,正月初一你去了阿秋家。”
“同事拜年。”
“哦,”景衡浅笑,回以幸灾乐祸的一击,“所以,阿秋现在懒得理你了。”
段煦郁闷,明明仰秋的家人对自己的印象不错,为什么仰秋对自己的态度反倒比以前更冷淡了?
景衡的视线时不时停留在裴临身上,也不知道他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涂鸦什么,反正他开心就好。视线闯入了段煦殷勤地哄仰秋的画面。段熹闲得无聊又在折腾王侯了。可怜的焦尔只能独自玩玩电脑了。
没有案件的一队处处弥漫着悠闲轻松。
“宝贝,回家了。”自己造的孽,哭着也要哄好。景衡发誓,以后绝对不在裴临身上找心理平衡了。“宝贝,不就让你早起了一回,你已经气了一天了,生气对身体不好,乖。”
“我没生气。”裴临淡淡应了声。
“宝贝,你有话就直说,气了别憋着,也别绕弯折腾我,折腾自己。”景衡真是怕了裴临的别扭,我生气但我不说,却要使劲折腾你。
裴临好奇地看着景衡,不说一句话,景衡心里更不踏实了。
“你以为我在生气?”
“你不生气,怎么一天没理我。”
“我在想事情。”裴临没有说谎,他确实在思考一个问题,一个困扰他很久的问题。每当他思绪凌乱,他喜欢涂鸦,涂鸦可以使他的心平静下来。所以,今天他成功毁了景衡的笔记本。
“什么,说出来我帮你想。”
“就你这智商,算了吧。”裴临嫌弃地扫了景衡一眼,潇洒地走了。
“裴小临!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我这智商!”景衡气冲冲地追了上去,拽着裴临扔进了车里,“回家再收拾你!”
对于景衡恶狠狠的表情,裴临淡然笑了笑。
景衡一进屋就见到了一位不速之客。这是景衡第一次见到真人,他上次见的是照片,那也是二十多年前的照片了。
“宝贝。”
“妈咪。”裴临知道她会来中国,却不知道她来得这么快。裴临将内心的不安强行压下,露出微笑,与她行了亲密的贴面礼。
“宝贝,这位就是你的爱人?”夏洛蒂对景衡笑了笑,随后亲吻了景衡的侧脸,景衡惊得不知该有什么反应。
“你好。”知道她是裴临的母亲,景衡礼貌地打了招呼。
“谢谢你照顾艾利斯。”
“他是我的爱人。”
夏洛蒂满意地笑了笑,“我已经做好饭了,开饭了。”
景衡和夏洛蒂共坐一桌吃饭,挺拘谨,毕竟这位温柔漂亮的女人是一位令世界头疼的大人物。但夏洛蒂十分轻松,她喜欢用哄小孩的语气和裴临说话,在她眼中,艾利斯永远是乖巧可爱的小孩。
景衡趁着夏洛蒂和裴临聊天,溜到了隔壁。“裴老师,阿临的妈妈来了。”
裴溯,宗政,乔净三人尚在吃饭,景衡的话成功吸引了三个人的目光,三道视线聚在景衡身上,这种感觉并不好。
“她在家?”
“嗯。”
裴溯立即出门了,宗政和乔净随即跟了上去。
景衡:“……”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月。”
夏洛蒂对于突然出现的客人们挺意外,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起身走向了裴溯,“好久不见,裴溯先生。”夏洛蒂的中文确实不好,发音怪异。
“你来做什么,吸引威斯曼的注意伤害无辜的人?”裴溯没有见过月,也不想理会她的“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