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泠披着毯子坐在圆桌前,低着头,一勺勺地喝着汤。
这么多年,她独自在外打拼,病了都是睡过去的,睡醒后,才叫保镖或助理给她买饭回来,要是严重了,起不来,就被保镖或助理送去医院住院了。
病了,有人照顾,有顿热饭吃,有口热汤喝的感觉真好。
她没什么胃口,但把汤喝光了,剩下一些参和r_ou_以及补品在汤盅里。
温徵羽又盛了半碗粥给叶泠,让叶泠就着小菜吃了。
叶泠碗里的粥喝完,满足地叹了口气,对温徵羽说:“真想把你娶回家。”
温徵羽淡淡地扫了眼烧得脸颊通红的病号,把茶盏递过去,说:“漱口。”
叶泠看着温徵羽递来的茶盏,诧异地想:“还有这待遇?”
温徵羽指向浴室方向,说:“洗漱间在那边。”
叶泠起身,晃晃悠悠地去洗漱间,让温徵羽找了牙刷给她,把牙刷了。
温徵羽站在洗漱间门口,说:“下午我不在家,有什么事你叫孙姨,打电话给我也行。”
叶泠问:“晚上回吗?”
温徵羽说:“尽量吧。”她这也算是有客人,不好把叶泠扔在这。不过,她去道观住这么久,老太太还是很有意见的,也不太喜欢她跟叶泠凑一起,说不定不放她回来。她解释了句:“我下午去外婆那。”
叶泠便明白了。她回到罗汉床边坐下,说:“不用担心我,你去忙吧。”
温徵羽想着把叶泠这么一个病号扔在这,挺不放心的。不过怎么都得去趟老太太那里,她真就只能尽早赶回来,她说道:“你休息吧。”她坐在旁边,等叶泠躺下睡着后,这才离开。
老太太见到温徵羽,很意外地问:“不是说还要再住一周吗?”
温徵羽不信老太太不知道叶泠去道观找她。她说:“叶泠在道观住不习惯,病倒了,我送她回来。”
老太太问:“病了?严重吗?”
温徵羽说:“肺炎,烧到三十九度多。”她说完就见到老太太的眼神都变了,还盯着她好一阵打量。那眼神,看得她有点莫名其妙,还有点毛骨悚然。她问:“怎么了?”
老太太问:“怎么突然烧成肺炎了?”
温徵羽说:“浴室是公共浴室,不在房间里,与住的房间有段距离。她洗完澡,只件了穿薄薄的夏季睡袍,回房的时候吹了冷风,一冷一热,就感冒了。”
老太太问:“那住院了?”
温徵羽说:“没有,医生说不用住院。我想着她回家没有人照顾,就带回家了。”
老太太微微张了张嘴,又用力点点头,叹了口气,说:“成吧。那你待会儿还要赶回去?”
温徵羽说:“留她一个人在我那不太好。”
老太太挥手,说:“行吧,那你回吧。”
温徵羽这才刚坐下,茶都没喝一口,老太太便赶人,她顿时感到不对劲。她坐在沙发上没动,一脸狐疑地看着老太太,问:“您想哪去了?”
老太太反问:“你说呢?”
温徵羽接过家政阿姨送来的茶,瞥了眼老太太,说:“您想多了。”
老太太简直让温徵羽给逗乐了。都这样了,还是她想多了。她懒得搭理温徵羽,起身,带着人出门去了。
温徵羽便发现,她把老太太给得罪了。
老太太出门去了,连老先生也不在家,温徵羽只好回家去照顾病号。
温徵羽心想:我跟叶泠看起来像一对?
可事实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只是走得比较近,有些好感,顶多算是点暧昧吧?
第一百章
温徵羽一周没去画室,她回家路过,绕去画室看看。她刚到画室,就见到她爷爷和师傅与几位老友在会客厅喝茶聊天。她笑着凑过去,先向几位老人家打过招呼,邀几位老先生去楼上贵宾厅。
齐千树老先生问她:“从道观回来了?住得习惯吗?”
温徵羽见齐千树老先生起身,赶紧过去扶着,说:“挺好的,观中有位阎道长,擅画壁画,我这几天都跟着他画画来着。”她把师傅扶起来,将几位老先生迎向楼上贵宾厅。
她这画室临湖,一楼的会客厅和二楼的贵宾厅都能看到湖景,景致很是不错,再加上不时有好画购进,一楼的名家画作展厅也会定期更换画作供大家鉴赏,又有她爷爷和师傅这层关系在,这些老先生便把她的画室当成了聚会的一个地点,经常过来喝茶品鉴画作。
她陪几位老先生坐了一会儿,又到各部门转悠了圈,没见什么异常或不妥,到傍晚时,送走几位老先生便和爷爷一起回家。
上车后,温老先生说:“我还以为你会去你外婆那。”
温徵羽说:“去坐了坐就回来了。”她把叶泠生病,被她接到家里安排到她房间住的事告诉了温老先生。
温老先生轻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什么都没说。
温徵羽回家后,先回房去看叶泠。她刚踏进院子就听到叶泠的咳嗽声和嘶哑的说话声,似在打电话安排工作上的事。
病成这样还不歇着?
温徵羽进入卧室,叶泠正好挂了电话,扭头见到她顿时露出个笑容,神情柔和,还带着点病中的虚弱。她走到叶泠的跟前,摸着叶泠的额头依然发热。
她只是过来看看,见到叶泠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是她病着,肯定得好好养病,什么都没有身体要紧。她外婆则跟她说,自己的生意得自己上心多紧着,即使病了,只要还没躺着动不了,也该去看着点。叶泠的生意做得比她大得多,又没个依靠凡事都只能靠自己,自然得处处上心。
她见叶泠穿着针织衫睡的,连件暖和点的睡衣都没有,也没带换洗衣物,便去自己的衣帽间给叶泠找衣服。
把穿过的衣服给叶泠穿,不合适。不过,没穿的衣服,似乎也没有太合适的。她现在穷,禀持能省则省的原则,都没给自己做多少衣服,每天忙,更没那心情去逛街。她今年的衣服还是她二姑给她新做的,多是外出工作或应酬时穿的,居家服压根儿就没做新的。
她找了套偏休闲款的秋装给叶泠,说:“这身衣服是今年新做的,你先穿着,别再冻着。我那没有没穿过的睡衣,待会儿吃过晚饭,我出去买。你习惯穿什么牌子的,尺码、颜色和款色上有什么要求?”
叶泠看着温徵羽拿过来的量身定制的衣服,便忍不住笑。温徵羽的衣服一向偏于淑女和传统,个人特色非常明显,她要是穿温徵羽的衣服,都不知道该说是她祸害衣服还是衣服祸害她。她笑着说道:“别让我祸害你的衣服了。你随便找两身旧衣服给我就行了,要休闲装,不要淑女装,不要裙子,不要带花的。睡衣或睡袍都行,不要睡裙。”
温徵羽愕然问道:“旧衣服?”
叶泠的嗓子痒,她咳嗽了两声,才继续说:“旧衣服,我不嫌弃。”说完,又忍不住笑地扬了扬嘴角,再次强调:“不要裙子不要带花的。”
温徵羽瞥了眼叶泠,心说:“女人不穿裙子是什么毛病?”她又按照叶泠的要求去衣帽件重新给叶泠拿了衣服。
上次温徵羽感冒,为了不传染给温儒老先生都住到酒店去了。叶泠自然也得回避着点,晚饭得在温徵羽的房里吃,于是就直接换上了睡袍。她换衣服的时候没避开温徵羽,直接当着温徵羽的面换的衣服。
八成新的米白色纯棉针织睡袍,仅袖口和领子上有点刺绣搭配,叶泠穿上后还向温徵羽显摆了下,说:“我俩的衣服尺寸好像差不多。”
温徵羽心说:“睡袍有什么尺寸?”她提醒叶泠:“要吃晚饭了。”
叶泠说:“我担心传染给你爷爷。”说完,便又缩回罗汉床上,对温徵羽说:“还得麻烦你待会儿送饭过来。” 她嗓子不舒服,说话便咳嗽,很难忍得住。
温徵羽见叶泠咳嗽得厉害,去给叶泠倒了温水,让叶泠躺下休息便出去了。
叶泠躺下没多久便又睡着了。
她被温徵羽叫起床吃饭的时候,见桌子上多了瓶川贝枇杷膏,便知道是温徵羽见她咳嗽特意买回来的。她吃完饭,问温徵羽:“我住进你的房间,万一把感冒传染给你怎么办?”
温徵羽很是淡定地回了句:“打针吃药休息。”她又不是老年人。老先生年龄大了,身体抵抗力弱,是怕感冒引起别的病症有危险。她年纪轻轻的,感冒顶多就是打点针吃点药,休息几天的事。
叶泠吃完饭,去洗漱过后,便窝在了床上。
又有电话打过来,约饭局,叶泠哑着嗓子推了,然后便是探病的电话打了进来,其中还有郑榆,得知她病了,非要过来看她,让她给推了。
晚饭后,叶泠吃过感冒药便关了手机,睡下了。
温徵羽晚上没什么事,早早地回房,打开笔记本电脑看文件资料。
叶泠咳嗽得厉害,睡着后都在咳,像是嗓子都要咳破了。
温徵羽托着叶泠的头,给叶泠喂了勺川贝枇杷膏。她见叶泠的脸红得厉害,去摸叶泠的额头发现叶泠的温度又高了起来。她去找来体温计给叶泠量了体温,烧到三十九度,打电话给沈医生。沈医生详细问过叶泠的情况,给的建议是让她采用物理降温。
刚把家搬回来,她的院子里还没备医药箱,之前倒是有医药箱,备了些常用的医疗物资,不过,她不知道温老先生给放哪了。这个点,老先生已经睡下了。老人家觉浅,吵醒了就不好入睡,温徵羽不好去吵他睡觉,便去找了毛巾给叶泠用冷水打s-hi后敷在叶泠的额头上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