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泠发现温徵羽的情绪不对,上前,搂住温徵羽,柔声问:“怎么了?”
温徵羽咬咬牙,说:“没血,但我没跟别人做过。”
叶泠搂住温徵羽腰的手更紧,在温徵羽的耳畔低声说:“怕你疼,只用了一根手指,也没敢进太深。”她的声音更低,“等你适应后,我们再更深处地交流。”
温徵羽的脸轰地一下子烧得通红,恨不得当场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虽然与叶泠发生这种事有些出乎温徵羽的预计,但她多少还是有点心理准备。她只是没想到会发生得这么快,也从来没有想过两个人原来可以这么亲近舒适。
她把换下来的床单被套送去洗衣房扔进洗衣机洗了。
叶泠忍不住笑,“你这是想要毁灭证据吗?”
温徵羽故作淡定地瞥了眼叶泠,径直去主院,到老先生所在的正院去吃午饭。
她长这么大,除了生病以外,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晚起过,因此迈进老先生的院子,见到温老先生望来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心虚。
温老先生的眼神一向很好,他的视线在温徵羽的身上打量两眼,问:“起晚了?”,他不动声色地睇了眼温徵羽,又望向跟在温徵羽身后进门的叶泠。
温徵羽轻轻地“嗯”了声,没多说什么。
叶泠满面春风地迈进门,笑意盈盈地喊道:“爷爷。”脆生生的调子喊得比亲爷爷亲多了,惹得温徵羽侧目。
温徵羽心说:“这是我爷爷。”可又一想,叶泠跟着她称呼温老先生为爷爷没有错。
她吃饭的时候,便见叶泠的嘴角一直挂着笑,略微弯起来的含笑双眼不时瞟向她。她说不好为什么,只觉今天叶泠与往日有些不一样,眼里像是泛着波光,又似泛着潋滟水色,白皙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润,整个人容光焕发,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都透着女人独有的妩媚的气质。
温徵羽不知道这是因为叶泠的心情好,还是因为昨晚她俩之间的那番亲昵举动。
夜里两个人在房里做的私密事,白天回想起来,满满的全是羞赧感。温徵羽有些无地自容地专心盯着饭碗,不再去看叶泠。
当着温儒老先生的面,叶泠很想收敛点,可坐在温徵羽的身边,总忍不住瞟向温徵羽,一抬眼便能见到温徵羽带着羞赧的容颜。温徵羽那饱满圆润的耳垂都红透了,散发着难以言说的诱惑感。
她知道温徵羽可能还在别扭,可这温温弱弱既害羞又别扭的模样像蜘蛛精吐出丝缠住她的心脏,把心连魂一起勾走了。她在心里暗叹:秀色可餐,说的大概就是眼前这人。
如果不是有长辈在这里,她真想放下碗拉着温徵羽回房。
虽然温儒老先生上了年岁,但还算耳聪目明,况且面前这两人实在太明显,一顿饭吃下来,她俩的眼神往来就没断过。纵然他不反对她俩在一起,可看着叶泠那一副得逞的模样,再看自家孙女连耳根都红透了还摆出一副没什么事的模样,心塞得连饭都吃不下去,吃了小半碗饭便放下碗筷,走了。
温徵羽目送温老先生离开,对叶泠说:“不许再笑。”她从温儒老先生待叶泠的态度便能看出他对她俩是什么态度,不赞成,不反对,叶泠住进来就当多住些人多添些碗筷,但要说欢迎,没有。
叶泠把剥好的虾放进温徵羽的碗里,柔柔地应了声:“好。”她拿起温徵羽的汤碗给温徵羽盛汤。
她看得出温儒老先生对她很没好感,不乐意她和温徵羽在一起,只是没有明着反对罢了。对她来说,重要的是温徵羽是否愿意和她在一起,温儒老先生的态度不太重要,若温儒老先生站出来为难她,她见招拆招便是,若他不反对,她便当是多了个孝敬和照顾的长辈。
温儒老先生不愿意她和温徵羽在一起,但却不反对,甚至在她提出要让保镖进来时,轻易就答应了,这让叶泠略感意外。这好像在此之前,已经经过交锋,温儒老先生也已妥协。叶泠思来想去,能想到让温儒老先生在唯一的孙女终身大事上妥协的人,那就只有温徵羽。
她小声地对温徵羽说道:“爷爷竟然没有反对我们在一起。”
温徵羽听见叶泠没头没脑地来这么一句,便知道话里有话。“有话直说。”
叶泠幽幽地看了眼温徵羽,又给温徵羽夹了筷子菜,把自己心头的想法告诉了温徵羽。
温徵羽发现叶泠想得真多,她说道:“爷爷不会干涉。”
叶泠稍作思量,问:“让你自己做决定?”
温徵羽觉察到叶泠似乎有些小心翼翼,她心念微转,明白过来。这是在她家,她尚且要适应叶泠到来发生的转变,而对叶泠来说则是要融入一个不太熟悉的家庭。人去到陌生的环境,总会有些紧张和不安。虽然叶泠平日里有些强势,可待她,从来都是很小心。温徵羽忽然有些不好受,叶泠这样虽然是想和她在一起才搬进来,但多少也有些委屈。
她想说让叶泠把她家当成自己家,话到嘴边,又觉别扭,说不出口。她看叶泠这样虽然是在适应新环境,但并没有见外,况且叶泠也不像是个会见外的人。温徵羽这么想着,便又低头慢慢喝汤。
下午,叶泠有事去公司,晚上要赴宴会。
温徵羽哪都没去,在自家院子里的小湖旁喂着池子里的锦鲤,出神发呆。
她有些不安和惶然。
一夜之间,她和叶泠的关系都不一样了,人生似乎也迈去了另一条没有准备的道路。
一个人过的日子,忽然变成了两个人一起生活。
她承认自己喜欢叶泠,可要说有多喜欢,又说不上来,至少她做不到像叶泠待她这样待叶泠。叶泠小心翼翼地待她,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们还没在一起,稍不小心,她俩便没有可能走到一起,可这样的小心维持却是最难长久的,没有谁愿意长期活在战战兢兢和忐忐忑忑中。当叶泠不再小心以待时,她俩又将是什么样的处境?
温徵羽想象不出,无法做出预估,也无法预想到将来,这让她惶惶不安。
她不是温黎那干脆果断拿得起放得下的x_ing格。温黎能做到处得来就在一起,处不来就各自安好。她需要衡量清楚,才知道自己该做到什么份上,能做到什么份上,到什么程度能是自己承受的。
晚饭是她和温老先生一起吃的。
饭后,她陪着温老先生沿着古巷散步。她说道:“爷爷,我有些不安。”
温儒老先生抬抬眼皮,扫了眼温徵羽,问:“那让叶泠搬出去?”
温徵羽想都没想,直接摇头。
他已经这把岁数,半只脚都迈进了棺材里,温徵羽已经成年,是好是歹,都得她自己去经历和承受。温儒老先生本不想多说什么,可终究忍不住说了句:“人是自己选的,路是自己走的。”
温徵羽轻轻地“嗯”了声,她明白温老先生的意思。
夜里九点多,温徵羽坐在罗汉床上看书,叶泠打电话给她,告诉她有点突发情况,可能要很晚才能回,让她早点休息。
温徵羽顿了两秒,应了声:“好。”,便和叶泠挂了电话。
她看书到十一点,叶泠还没有回来,便去洗漱休息。
她睡得迷迷糊糊中,听到大门传来轻缓的“吱嘎”声,那声音很低很慢很长,似有人在悄悄推门,像做贼。温徵羽的睡眠浅,当即就醒了,睁开眼便见叶泠蹑手蹑脚地回来。她的上衣不是今天中午出去时穿的那一身。她的视线与叶泠对上,便见叶泠满是倦意的脸上忽然绽开一朵笑容,对她说了句:“我先去洗漱。”径直去了浴室。
叶泠开心时的笑容,眼睛弯弯的,带着月牙般的弧度,很是好看。她刚才的笑容,看似灿烂,却并不及眼。
叶泠洗完澡吹干头发,钻进温徵羽的被窝。她在温徵羽的额头落下一吻,问:“吵醒你了还是没睡着?”
温徵羽答道:“吵醒了。”经过昨晚,她知道两个女人睡在一起,也能做很多事,因此,当叶泠抱上她时,她顿时浑身绷紧,既紧张又有点无措,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她刚挪出一点,叶泠便紧贴上来,将她束在怀中。她挣扎了几下,没挣开。
叶泠抱得更紧,不让温徵羽挣开,她说道:“别生气。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温徵羽听得叶泠说“对不起”,不由得愣了下,随即说:“你松手,我不喜欢被抱着睡。”
叶泠想到温徵羽睡着后不自觉地钻进她的怀里,对温徵羽这话是半点都不信。她软声道:“让我抱会儿,被一个小屁孩闹了一晚上,累坏了。”
温徵羽想到叶泠连上衣都换了,顿觉好笑,问:“不会是被小朋友尿衣服上了吧?”
叶泠:“……”她心想:温徵羽说的是小n_ai娃吧?她说:“不是。”
猜错了。温徵羽“哦”了声,没再说什么,又悄悄地往旁边挪,结果叶泠的胳膊依然抱得紧紧的。她暗叹口气,转身背对叶泠睡。
叶泠自温徵羽的身后搂住她,温声道:“睡吧。”她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困意。
温徵羽知道叶泠不会做些什么,暗松口气,这才放心地入睡。
上午,温徵羽带着人在展厅更换展览的画作,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慢悠悠地来到她的身边,探头打量着她。
从这女孩子的穿着来看,她的家境挺不错。不过,打量她的眼神倒是透着些挑衅的意味。
温徵羽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女孩子抿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紧跟着那脸色忽然像川剧变脸似的一下子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