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话,林斯也不清楚这次的误会为什么会闹到这境地,林裴如今在气头上压根听不进去他说什么,他从来就拿林裴没什么主意,只能当林裴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与他计较,等他气消了些再耐着x_ing子同他讲讲道理。
对那名叫格列斯的兽人,林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他深知林裴的x_ing子,林裴并不喜欢那兽人,做出这副样子无法是耍小x_ing子。林斯有些无奈,林裴怕是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耍小x_ing子。
他按了一会儿门铃,里头一直没动静,林斯没停下来,继续耐着x_ing子慢慢按
着。
林裴这人瞧着下流,荤段子张口就来,然而骨子里是个相当洁身自好的人,对不喜欢的人连手指头都不愿意多碰一下,有些事儿林裴想不明白,林斯却看得相当清楚,他从不逼林裴,因为他有把握。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林斯会愣住。
林裴明显是刚洗完澡,泛着温润光泽的黑色发梢还在滴着水,身上就只套了件宽松的浴衣,一身刚办完事儿的傭懒。他望着林斯,分明也愣住了。
林裴简直有种大晚上见鬼的感觉。
林斯居然会在这儿!这一副狼狈样子是怎么回事?站在门口的男人浑身都被雨淋s-hi了,比他还要像从水里头捞出来的。他心中一动,说不清楚自己心头那一瞬间的感觉,脱口便是强行带些不耐烦的声音,“你怎么在这儿?”
林斯有些僵住了,他望着林裴。
林裴确实太像刚上过床的样子了,从哪儿看都像。
就在林裴觉得林斯会如往常一样不说话时,他发现林斯的眼神变了,林裴立刻警觉起来,“你来干什么?”下一刻却看见林斯大步走了进来,“林斯!”他朝着那浑身都是雨水的男人喊。
林斯没理会他,直接大步往卧室走,门是掩着的,他伸手轻易地就推开了,入眼的一幕让他顿住了手。
猫耳少年听见声音从被子里钻出来,身上的睡衣乱糟糟的,懵懂地露着肩膀挠头发,一旁的地上散落着林裴的衣物,这场景有一种极大冲击力,林斯顿了两三秒,退了两步,他回头看向林裴。
林裴已经到了卧室门口,一把扣住了林斯推门的手,皱眉望着他的脸,“你干什么?”
林斯望了眼客厅里的狼藉,林裴买东西的时候他就在外头,他瞧得一清二楚。
林斯到现在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隐忍是有多可笑,有那么一瞬间,他都不明白自己的自信哪里来的,林裴不识好歹惯了,这还是他亲手绐惯出来的!”你做饭了?”他望着林裴。
林裴按道理该讽刺回去,可不知怎么的,他对着林斯的眼神,忽然背后开始发寒,他不着痕迹地将卧室的门挡了挡,盯着林斯没说话。
林斯抬眸盯着他良久,问道:“你们上了?”
林裴瞬间反应过来,心头跳了下,脸上却依旧平静,他开口淡漠道:“是又如何?林斯,这他妈不关你的事吧?”
林斯闻声忽然笑了下,他低了一瞬头,手伸入了兜里。
子弹上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裴甚至都没看清林斯是如何动手的,年轻的帝国将军拔出枪对准床上的人便是一枪,干净利落到悍然的地步。
哐当一声巨响。
林裴其实还没反应过来,尘埃落定时,他正死死地将林斯压在门上,枪口偏了几分,子弹擦着格列斯的脸颊穿过了墙,一道血痕赫然出现在少年漂亮的脸庞上。
格列斯甚至都来不及感受惊吓,他直接愣住了,血顺着脸颊滑下,伤口处有灰色的组织烧灼物脱落。
林裴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看着林斯,“林斯你他妈有病啊!”
林斯扫了眼压着他的林裴没说话,手腕微微动了下,枪口对准了床上少年的心脏,纯黑色的枪几乎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杀人不过是一瞬之间的事,简单到不能再简单,指节扣动扳机而已。
“没有!”林裴根本来不及阻止他,林斯的动作太快了,他几乎是对着林斯的脸吼,“我们没上,林斯你别他妈发疯!”
手指停在扳机扣到一半的地方,以一种几乎不可能停下的方式直接而干脆地停下了,林斯低眸看着压在他身上的林裴,一双淡色的眼清清冷冷的,瞧不出情
绪。
林裴压根不敢动,抵着林斯浑身都绷紧了,生怕颤动传递到林斯手中直接走火了。这可是镭s_h_è ,能穿透所有的障碍物,击中的那一瞬间能量指数型释放能让没有任何防护的格列斯失去所有幸存的可能。林裴头上开始冒汗,他头一回真切地感受到,眼前的这男人掌控着生杀予夺,强烈的威逼感让他紧张到微微颤抖起来。这是种从未有过的体验。
刺激,惊惧,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了,他很清晰地感觉到,林斯是真的想杀了格列斯,这念头让他战栗。
“把枪放下。”林裴看着无动于衷的林斯,尽量平静道:“把枪放下!哥,把枪放下。”
格列斯在床上压根不敢说话,也不敢动,怔怔地看着持枪的林斯。
林裴不知道林斯在想什么,他望着林斯平稳拿枪的手,心头有许多情绪在汹涌却只能硬生生压下,他深吸了口气,“哥,我错了我绐你赔礼道歉,你看成吗?你把枪放下。”他盯着没什么反应的林斯,终于咬牙道:“开个玩笑而已,我没上他。”
林斯扫了眼林裴,视线最终落在格列斯身上,猫耳少年在他注视下终于瑟缩着往后退,睡衣从肩上抖落,胸口与脖颈处并没有什么痕迹。
确实是没上过床。
林斯松了手,几乎是同一时刻,林裴翻手从他手中果断地夺了枪,林斯压根没打算和他抢,任由枪从自己手中滑出去。
他只是静静看着林裴。
林裴成功夺了枪的那一瞬间,差点想甩林斯一耳光,他生生顿住了,望着林斯的脸难以置信这人刚才在干什么,“林斯,你他妈发什么疯?”就连林裴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一耳光甩不下去,搁别人他可能一枪崩了他都有可能,平生最厌恶的便是受人挟制。
林斯垂眸望着他没说话,浑身s-hi透后,冰凉的雨水从衣襟往下滴,一滴滴砸在林裴的手上。
林裴扯着他衣襟的手抖了下,哐一声响,他猛地拽着林斯往门口走。林斯没有挣扎,一直被拖拽到门口,门被打开,他被林裴用力地推了出去。
“滚!”林裴一句废话都没有,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他压着怒气,冷冷地望着那张被门逐渐挡住的脸。
外头还在下雨,没完没了地下,林斯站在雨中望着他,两人最后的视线被截断,砰一声响,门被用力地关上。林斯终于抬手压上了那门,修长的手慢慢攥紧了。
林裴在显示屏中将他的所作所为尽收眼底,忽然猛地抬手用刚才林斯指着格列斯的枪将那监控一枪崩了,火星四溅。
“有病!”林裴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转身想走却又移不开脚,他站在原地看着那扇门气得浑身直抖。大晚上的这什么事儿啊!林斯你他妈拿把枪指着人脑门是打算威胁谁?老子愿意上谁就上谁,关你他妈的什么事儿?!你他妈当你什么玩意儿?
林裴甩了下头发,烦躁地盯着那扇门,一双眼y-in狠得跟狼似的。
你他妈一天不在我跟前转悠是能死啊?
在玄关处生生站了一夜,林裴终于动了下脚,他走过去,伸手缓缓拉开门。
外头天色已然大亮放晴,门前空无一人。
军部大楼中,索亚诧异地望着走进大楼的年轻将军。
“将军!”
林斯扭头淡漠地扫了眼他,他的发梢甚至还在滴水,一双淡色的眸子冷的没有温度,开口道:“文件。”
索亚立刻反应过来,抬手就将手中准备的紧急文件递了过去,“昨夜凌晨的消息,是西南11号星云矿区的设备供应问题,军部的几位老将军联名上书,要求军部立刻停止对11号星云矿区的设备投入。”
林斯抬手翻了下文件,大步朝办公室走去,“他们到了?”
“半月前就陆陆续续都到了帝都,一直没有动静,昨夜忽然集体要求见将军,二十四人,全是隶属于军部老官僚团体。”他顿了一下,“上次议院关于边缘区域的行政提议也是他们驳回的,一人一票制,他们票数多,议院吃这一套。”
林斯没什么反应,低头翻着文件,雨水顺着发梢一滴滴砸在透明防水纸上。索亚没再说话,跟在他身后往办公室阔步走去。
军部保守势力突如其来的发难让以林斯为首的军部执政党有些意外,11号星云矿区涉及多方利益,军部早在去年年初就已经揽收股份并且进行资金投入,此事牵涉重大,尤其损害与帝国几大旧财阀公司密切相关的旧执政官员的利益,这项由军部发起的议案曾一度引起不少的争议,但最终仍在军部铁腕之下成功推
行。
自此,能源矿产大权重新归军部,帝国几大财阀公司慢慢退出能源争夺的历史舞台,这一次的联名上书怕是他们最后的声音。
经历过两次大清洗后,保守势力剩余的二十四位军部老官僚齐聚帝都,近似飞蛾扑火般的反击将矛头直指尖锐的军部统治,祭出了“民主”这面最后的大旗。二十四位老官僚联名上书,要求重新将11号星云矿区的议案进行选决,并且是全民公决。
消息一出,引起了轩然大波。
军部尚未回应,议会那边引发了激烈地讨论。
说白了又是帝国利益集团之间的一场权力斗争。
帝国的政治体系与联盟有很大的不同,帝国的改革是从战场开始的,战争带来了痛苦也带来了新生的权力集团,这一代的高级执政者大部分是军官出身,且大部分人与林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去年军部举行南方战略会议,在场四十多位上将全是林斯旧部,往那一坐,清一色的云巅勋章佩在胸前,场面蔚为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