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看见林斯停下了脚步,他心中咯噔一下。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年轻的男人回过头来,林裴下意识往后退,却发现胳膊被抓住了,男人吻了下来,林裴错愕地睁大了眼,下一刻,他感觉到唇齿被撬开了,林斯的动作很温柔。
林裴那一瞬间的想法是:叛国要处枪毙,然后他抱住了林斯,用力地吻了回去。
枪毙就枪毙吧。
第48章
联邦首都临海,夜里头的风腥咸而冷,吹在身上冰冷一片,可林裴却觉得脑子发热,尤其是林斯回应他的那一刻。理智直接被风刮散了。
他带着林斯进了屋。
一直到把人拖到床上,扯着衬衫领口,林裴才隐约觉得清醒了些。他低头直愣愣地盯着被他摁在床上的林斯,呼吸有些乱,他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干了什么,微微地,缓缓地睁大了眼。
林斯身上套着他的衣服,领口被扯开了,脖子上一大片青紫,林裴当然知道这伤哪里来的,他昨晚按着林斯在浴室做,就差没失手勒死他了。
这是帝国的将军。
林裴是见过林斯的,帝国国际新闻里偶尔会出现林斯的身影,他再没见识,这张脸总是认识的。可他在阿波罗的酒吧第一次见着林斯时,完全没把他跟新闻里那个男人联系到一块去,气质不一样,林裴第一次知道,原来气质不一样,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判若两人。
据说帝国的将军是个非常,有手腕的人。他盯着林斯看。
“怎么了?”过了许久,林斯问他,露出挺温和的一个笑容,
林裴不知道林斯在想什么,难得有一回,他猜不出对方在想什么,下一刻,他感觉林斯的手放在了他的脸上,挺凉的,一点点往上c-h-a入他头发,动作温柔。
林斯低声道:“怎么不说话?”
林裴忽然反应过来,刷一下从林斯身上起来,呼吸有些不稳,难得他还拉住了点理智,抓了自己的外套直接往外走,连道别都顾不上了。可下一刻,他硬生生顿住了脚步。
“林裴!”
他在门前刹住了脚步,肌r_ou_微微抽搐。
屋子里静极了,过了许久才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
“第一眼见着你,我就很喜欢你。”
话音刚落,屋子里更静了。
林裴终于抬手去刷门禁,想要离开这房间。他注意到自己的手在轻微颤抖。
他顿住了。
他折了回来,屋子的灯一下子暗了下去,他把林斯摁了回去,床窸窣了几声,他单膝跪在床上,扣着林斯的后脑勺,用力地吻他。
令人震撼的快感在脑海中砰一声炸开了,林裴这辈子都没这么受过这么强烈的刺激,心就卡在嗓子眼,干特工这行应该处变不惊,他几乎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身下的林斯,盯着他,眼里头跟冻了冰似的。
克制,冷静,警惕,林裴想了两秒钟,在林斯吻住他的那一瞬间,他的思绪被打断了。
他想上林斯,这念头盘旋得他头晕,在他缓缓攥紧手的时候,林斯笑了下,“为什么要忍着?”
林裴盯着他,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妈的。
他上了林斯,撑在林斯的身上低头看着他,林斯的眼睛一点点暗下去,最终什么光都瞧不见了,林裴低头掰着他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瞧,忽然用力,林斯猝不及防地“嗯”了一声,闭了一瞬眼睛。
就这么一个闭眼,林裴觉得,拖他出去当场枪毙也值了。
机械钟表静静走着,几不可闻的咔嚓声在屋子里响起来,夜里头,有人低头小心亲了下床上熟睡的人,捞了外套出了门。
林裴回了MI,大半夜没事干,他洗了个头清醒下,坐在敞开的阳台上做报表。
那是前年的报表,重做没有任何的意义,林裴做了十六遍。
做完十七遍后,他关了屏幕。
联邦的首都环境很像古地球,恒星从地平线上升起,火红的一团光,庞大的古城暴露在炽热的光线下,海洋中有古老品种的鱼群涌向东方。
有人给他发了条语音消息。
简简单单一个“早”字。
林裴抬头看着冉冉升起的恒星,光照在他脸上,他抬手扯下了耳中的通讯仪,别开眼看向另一头的树荫,忽然笑了下。好像也没什么别的想法,挺高兴的,然后,挺不可思议的。
帝国外交团今天不在核心区开会,貌似要集体飞往联邦西部联盟参加会议,那不在林裴的事务范围中。
拉斐尔上门时,林裴难得有空档,他听见那位曾经被他塞入手提箱的上校登门来访,颇为意外。正好他听完林斯的留言,随手关了通讯仪。
军衔与地位挂钩,论军衔,拉斐尔作为联邦情报局几个头目之一,比林裴肯定要高。林裴抱着种面见上司的心情接待了他。
他走进接待室。
年轻的上校坐在他的椅子上,侧头看着他养的藤萝,晒着温暖的日光,黑十字胸章夺目非常。
宗教审判所,听名字挺难懂的,其实这组织比联邦现政府要历史悠久多了。联邦和帝国不同,帝国虽然也是联盟x_ing质的政体,也有王室,但是总体而言政在军部,纵观帝国历史,极少有分裂时期,而联邦,说白了就是一大群小国家的集合体。细分而言,又分为东部联邦与西部联邦,东部联邦很长一段时间完全依靠着宗教统治,宗教审判所是东部联邦教会附属的一个审判平台,放在过去,这就是教会法庭,后来才慢慢演变成一个情报机构。
现在的宗教审判所已经彻底失去了审判作用,就是个情报机构,但是由于和联邦各高层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地方水挺深的。
拉斐尔摘了金丝眼镜看着林裴。
“上校。”林裴浑身上下写着两个字,客气,拉斐尔望着他时,他脑子忽然闪过一两个画面。他是个没有秘密的人,可那一瞬间,他想起了林斯。
拉斐尔看了他一会儿,林裴神色不变,问他:“上校要喝点什么?”
拉裴尔没接话,一直打量着林裴,神色有些微妙,林裴回身让跟着他过来的朱利亚和小玫瑰出去工作,他关上了门。
拉斐尔忽然开口了,“你的手术是谁批的?”
明显指的是整容手术。林裴如实相告,“我上司,劳伯·提利尔上校。”
“我记得他。”拉斐尔点了下头,“红头发那一位,他可是位贵族,我父亲提起过他,远征军中……”他没再说下去,反倒是望着林裴。
林裴没接话,没看出这位来找他是打算做什么。“贵族”这两个字一出口,整件事隐隐约约透出浓烈的党争权斗气息,林裴对这些事了解不多,但两党之争还是略有耳闻。
贵族一般指代保守党。
林裴没记错的话,宗教审判所与东部联邦联系密切,这是个神权党。
当然保守与神权只是名字而已,所谓的保守党非常激进,所谓的神权党热衷于军政,时代不一样了,现在是自由联邦主义时代,思想观念不进则退。
拉斐尔看了林裴一会儿,抬手轻轻碰了下窗外的藤萝,“这是你种的?”
“嗯。”
“能送我几束吗?明天是感恩节,我想送几束给我母亲。”
林裴顿了下,“当然可以。”
拉斐尔笑了起来,“谢谢。”过了片刻,他开口道:“你真是非常善良的人。”
林裴望着他,许久,才笑了下,“我让人帮你装起来。”
“谢谢。”
事实证明,这是一次非常正常的会面,正常到令人意外,没有硝烟也没有剑拔弩张,拉斐尔一直没说他究竟来干什么,他望着林裴,一副金丝眼镜摘了又戴,戴了又摘,然后以感恩节送给母亲为由,顺走了林裴种了三年的月亮藤。
林裴看他好骗,也没告诉他,这东西外头两块钱一抓一大把。
拉斐尔亲自剪的藤Cao,期间顺便和MI一群组员聊了会儿天,他本身是个非常绅士非常优雅的人,博闻强识,什么话题都能接,说话有种娓娓道来的温柔感,而且很会倾听,和许多人想象的傲慢刻薄大相径庭。
林裴没和他聊,他观察着和他组员聊天聊得开怀忘我的黑十字上校,直到拉裴尔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
林裴站在廊下,看见年轻的上校对着他微笑。
林裴回以一笑,c-h-a在兜中的手却不自觉紧了下,他摩挲着枪没说话。拉斐尔看着他时,第一反应令林裴自己都有些意外,竟然是摸枪。
拉斐尔捧着花Cao走了,小玫瑰倒抓了把玫瑰色的头发,倚着门框回头对着林裴道:“我忽然发现他还挺帅的。”
林裴对着小玫瑰温和地笑笑,回了办公室。
大概是临近下班的点,林裴打算关掉屏幕了,通讯仪响起来,林裴以为是林斯,随手把耳机塞到了耳中。
下一刻,屏幕上出现一个未打开的视频条。
林裴顿了很久,终于开口道:“拉裴尔上校。”
耳机对面有动静,却没有人声。
林裴伸手点开了那视频。
下一刻,他浑身都僵硬了,画面是旋转摄像头拍出来的,低微的呻吟声溢出来,血顺着腿往下流,交缠在一起的男人被扯着头发强迫x_ing抬起头,林裴看见了一张极为熟悉的脸。
林斯。
“哥。”
林裴听见画面里的人说了一句话,摄像头微微转了下,林裴看见了那张脸,他忽然睁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