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吃的饭都是陈新岸给自己送过来的,其实可以点外卖,但是梁晋想,本来就见不着了,这点时间太珍贵了。这么宝贵的相处时间,当他听到陈新岸要送花的时候,差点就脱口而出:“送个屁。”但是一瞬间就憋了回去,陈新岸这种人,你越是不支持他他就越跟你对着干。因此,梁晋顺水推舟提出了要跟他一起去,陈新岸没想太多就答应了。陈新岸这傻子,还一直让他做参谋,于是女生节当天,陈新岸捧着一大捆的菊花去送给那女生。梁晋还劝陈新岸说自己很忙,要送就中午吃完饭去送。
那一天艳阳高照,那女孩在大中午的,正打算午休,听见有人大喊自己的名字。穿着拖鞋急匆匆地来到了宿舍楼下,看到梁晋的一瞬间,眼前一亮,甜美的笑容立马就挂了起来。谁知道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从他身后就钻出了另一个人,手里还捧着一束金黄的菊花。
陈新岸嘴里念叨着:“这菊花送你,希望你喜欢。”
梁晋退到陈新岸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二人,陈新岸不是很好意思的递完花说完话就拉着梁晋要走,徒留这姑娘在炎热的太阳下,捧着一束菊花,郁闷吸热。
后来自然是没有后来了。这件事导致了陈新岸失去了女生缘,在女生宿舍里都流传着陈新岸这号送菊花给女生的人物。陈新岸本来有点沮丧,但听梁晋安慰,心里笃定是这女孩艳俗只喜欢什么玫瑰什么的,不懂得欣赏菊花的淡雅宁静,一点也不特别!幸好自己没有跟着那些男生一起送玫瑰,不然就测试不出这女生的品质了。
陈鹏听了这事笑的不能自已,可又不能戳穿梁晋,梁晋这人表面上看斯文绅士,其实心眼窝坏,也就陈新岸这货才会毫无保留地相信他了。
梁晋不愿再去想三年前他成功为自己挡下的两次危机,因为三年后他还是没化解自己的危机。
这一次,他连回家都不敢告诉自己,怕是要躲,就一个拥抱一句话就那么大的反应了,他又怎么承受自己一腔的深情呢。“哎...”梁晋低头叹息,无奈又拿起手机,编辑了几句话发给陈鹏,陈鹏那么聪明,让他来点醒一下陈新岸吧。
无论结果如何,他不想两个人都那么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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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
韩青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改在他人面前的温顺柔和,此时的他眼里全是防备与厌恶。
而他眼前的男人,眼里盛满了挑逗与不羁,精致俊秀的脸庞因为古怪的表情而有些扭曲。
像是有些渴了,男人抬手叫来了服务员,点了瓶上好的法国红酒,又立马的转过头颇有风度地询问韩青要喝什么,韩青没看到似的,冷冰冰地朝服务员吐了两个字:“一杯冰水。”
男人听后,挥挥手让服务员退下,又转过身用那种令人发麻的眼神看着韩青。韩青真是厌恶极了这个男人,虚伪的皮囊下不知有多少y-in谋诡计,他愚蠢被他利用过一次,便不会再有第二次!韩青眼里的厌恶很快转化为虚伪的假意,漂亮的脸蛋上终于浮出了一丝笑意,只是这笑意太淡,仔细瞧瞧,又好像是上挑的嘲意。
男人看到韩青这幅表情,眼里的轻佻果不其然立马就涨出了点寒意,但转瞬即逝。服务员看两人面上都挂着令人发颤的微笑,把东西放下后,点头转身便走,远远的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张学长,不知有何贵干啊?”
水开了,雾气弄s-hi了镜片,把眼镜摘下。手中金黄色的j-i蛋面从空中坠入滚烫的汤水中,挂面的味道立马散开在厨房的空气里,似乎不够满意,拿出筷子轻轻搅拌,又打入两个j-i蛋,再放入昨晚剩下的酱油j-i,酱油与j-i蛋碰撞触发了整个锅的化学反应,香味溢满了鼻子,差不多了,洗干净的上海青,最后两分钟过水即捞出,将面盛起,洒下一把葱花。一碗美味的陈鹏晚餐面就做好了。
陈鹏是从小在S市长大的,家境不是很好,没有父亲,只是靠着母亲做零工去工厂那点微薄的薪水抚养。很小的时候陈鹏就知道了人情冷暖,他没有亲戚,除了母亲,只有一个比母亲更懦弱的小姨。所以陈鹏从小便懂的了照顾自己保护自己,母亲不在家时,就自己做饭吃,拿着母亲给的几块钱,买包榨菜炒个j-i蛋,可以吃下一大盆饭。家对面是家小杂货铺,有五个孩子,最小的和陈鹏同龄,便结伴玩耍,说是玩耍,但只要让他不高兴,他便会喊着哥哥姐姐来揍陈鹏。
陈鹏从来不敢告诉母亲,因为他们一家连手机都没有,有人给他们打电话都得打到那家杂货铺,然后他们再跑去接听。但他觉得母亲一定是知道的,她总会跟陈鹏说很多故事,不是安徒生也不是格林,多是一些粗糙的励志故事,里面寄托了一个无能为力的母亲希望幼小羸弱的儿子能从这些故事悟出道理的无奈与悲戚,只要陈鹏好好学习,这样就不会再被人欺负了。
陈鹏当然是知道的,便拼命地读书,上了五年级以后迅速拔高,成绩也是学校里最好的,便没有人再欺负他,那些曾经不爱和他玩,瞧不起他排挤他的人放学都开始跟他一起回家,母亲在小店里闲坐时也能跟别人聊起孩子的成绩,那因为谋生而弯曲的脊梁仿佛因此也开始慢慢地直起来了。
母亲坚强又懦弱的形象对陈鹏影响很大,他拼命读书想要改变命运的捉弄,高考成了市里的前十保送进了全国最好的大学,学费也被企业赞助,他想着毕业后直接到这家企业开始工作,可以在母亲身边照顾。
但数十年生活的艰辛给母亲留下的是不可复原的创伤,在陈鹏远离母亲就读大学期间,母亲进了医院数十次,当陈鹏毕业回家工作的一年后,他年仅48岁的母亲就离世了,而出席葬礼的人只有陈新岸和梁晋等5位朋友,那位懦弱的小姨甚至未敢逃离丈夫的暴力来送亲姐姐最后一程。
陈鹏端着面坐在客厅里,刚毅的面孔,壮实的身躯,浑浊又明亮的双眼无一不在透露着这是个有故事的年轻人,在这本应享受青春的年纪,他的内心却苍老的像个中年人。过去两年的工作让他在公司站稳了脚跟,但随之而来的并不是成功的喜悦,回到家后空荡冷清的屋子让他内心的空虚越发强烈,他已经没有家人了,对于他来说,成长的轨迹并不美好,没有心情去做饭更没有心情去繁华的街区餐厅里看人群里的欢笑团聚,于是一碗面便是他一天工作结束后最大的慰藉。
他非常喜欢陈新岸这个男生,明明已经是个成年男人,只比自己小两岁,却单纯的不行,在人情世故方面简直是一张白纸。第一次见面竟然还会伸出手要跟自己握手,陈鹏低头又吃了一口面,心想,自从今年3月份后就再也没见过了,过了半年,不知道有没有长大一点,听电话里是没有的了。跟在一个人身边都快10年了,竟然还不了解那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他太迟钝,还是梁晋演技太好。
陈鹏想,待会见了要好好问问他才行,既然梁晋都发短信让自己c-h-a手,那估计是不想再演了,就让自己推他们一把吧,结果如何,他无法把控,看到两个那么要好的朋友都因为这而烦恼,他决定做这个终结者,结束这场暗恋持久战!
陈鹏重重地放下筷子,拿起外套,出门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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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
陈新岸以为母亲只是单纯地思念他,所以叫他回来家里住几天陪陪她。但是当他晚上准备出门赴约被母亲拦住,紧接着被带来这家餐厅,现在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漂亮姑娘,他就知道母亲这次让自己回来的目的并不是那么单纯。
陈新岸心想,自己难道已经到了要相亲的地步了。自己连25都没到,工作也只是刚开始起步,并不着急着谈婚论嫁啊。况且这姑娘好像是S市本地人吧,如果真的在一起了,难道我们一个在B市一个在S市?那还不如不谈呢。
“小嫣啊,这是我小儿子陈新岸,你叫他小岸就阔以啦。” 陈母看这姑娘长得标致,斯斯文文的,笑起来唇不露齿,穿着一件淡黄色的连衣裙,秀长乌黑的直发用一银色的发夹挽着,真真的古典美人。看起来温柔体贴的,太适合她们家小岸了。
“哦对对对。小岸啊,你还记得李阿姨我吗?怕你是忘记了。你小时候我可帮你换过尿片的,这是我宝贝女儿嫣嫣,我跟你妈聊天诺,就聊起你们两,这不太久没见面,出来见见。”
李嫣的母亲看起来不过40上下,穿着件宝蓝色的套装裙,脖子上手腕上都戴着首饰,画着精美的妆容,只不过岁月还是残忍,只要一笑,眼角的皱纹还有额头上的抬头纹便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她说话的语气不似陈母般殷勤朴实,笑着说话时还伴随着手势,介绍自己女儿,还靠着女儿的肩膀挽着女儿的手臂,齐齐望着陈新岸这边。陈新岸被两个女人盯着看,只感觉面部发热,想低头又觉得不礼貌,不知所措起来。
这场眼神的交流很短暂,女方发现男方并无回应便很快收回了笑容,端庄地坐在位置上,细嚼慢咽地吃着晚饭。陈新岸整场晚饭就说了一句话,阿姨好,你好。然后陈母就全包了,每当李嫣的母亲要将话题丢给陈新岸的时候,陈新岸都会看向母亲,陈母无计可施,只好打着马虎眼替这不争气的儿子躲过去。一顿饭下来,陈新岸吃的精疲力尽,根本无心亦无力观看漂亮姑娘,而她的母亲时时刻刻都在看着他。
晚上回家进门,刚推开门,陈父就跑来问他们怎么样,陈母脱了鞋气呼呼地回了房,吃了瘪的陈父看小儿子那副灾后余生的模样,也大概知道情况如何。
他就觉得不用着急吗,自己儿子他可太清楚了,也不知道遗传的谁,父母都是人精,大儿子只有情商没智商,小儿子却徒有智商无情商。不过男人30多岁再结婚也没关系,还小呢,好好干事业,等到有钱了,大把姑娘让自己儿子选。陈父觉得这么想觉着很有道理,正想安慰儿子,抬眼看到儿子一副沮丧模样,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声气就屁颠屁颠地回房伺候老婆去了。留下陈新岸一人在玄关。